第388章 范大人在线送外挂:考不过?卖瓶子啊!
至公堂内,一片死寂。
那面巨大的光幕墙上,数千个号舍亮如白昼,将堂内所有人的脸都映得惨白。
窗外,沉沉的黑夜里,山呼海啸般的狂热呐喊刚刚止歇,余音仿佛还缭绕在雕梁画栋之间,像是一记记重锤,敲在太子李承乾和郭争的心上。
郭争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完了。
他这个主考官,在所有学子心中,已经彻底成了一个笑话。他们只知有范大人,不知有他郭尚书。
太子李承乾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他死死地盯着光幕墙,又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呼喊声中蕴含的狂热与崇拜,让他感到了一阵发自心底的恐惧。
收拢人心,竟能到如此地步?
他忽然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孤错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种挫败感。
“孤这一整个下午,所有的心神都被这能洞察秋毫的‘天眼鉴’所吸引,竟是忘了……”
他抬起手指,指向屏幕里那个散发着刺眼白光的水滴状物体。
“竟是忘了,范提刑司还有这等名为‘昭日琉璃’的神物。”
一件,就足以颠覆认知。
两件,便是神迹降临。
这监察院三处,这范家兄弟,到底还藏着多少骇人听闻的底牌?
大皇子李承濡没有说话,他的呼吸依旧粗重,那双属于军人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到范隐面前。
“范提刑司!”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沙哑。
“此物,可能用于军中?”
“若能将百十个‘昭日琉璃’悬于两军阵前,于深夜开启,我大庆铁骑,岂非能将敌军杀得片甲不留?”
他紧紧地盯着范隐,仿佛要将他看穿。
范隐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他甚至还伸了个懒腰。
“大殿下,你想多了。”
“这玩意儿,娇贵得很,耗费巨大不说,还得有专门的线路连着,挪动一下都费劲。”
“也就是在这贡院里摆摆样子,唬唬人。”
【唬唬你们这群没见过电灯泡的土包子。】
【还用于军中?我上哪给你拉那么长的电线去?难道用爱发电吗?】
李承濡显然不信他这番说辞,只当他是故意推脱,但对方既然不愿多说,他也不好再追问。可他心中的那团火,却烧得更旺了。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操控台前的邓梓月,忽然站了起来。
“大人!”
他的声音打破了堂内的诡异气氛。
“庚字四十四号,考生出现异常!”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邓梓月手指飞快地在桌案上操作着,很快,墙壁正中央的一块光幕被迅速放大。
画面中,一个身形瘦弱的学子,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他左手死死地捂着胸口,身体蜷缩着,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可他的右手,却依旧颤抖着握着笔,试图在试卷上写下什么。
“异常?”郭争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开口的机会,他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冠,强作镇定地说道,“许是紧张过度,文思枯竭,歇息片刻便好,大惊小怪。”
“不对!”邓梓月立刻反驳,“他手捂心口,大汗淋漓,已经持续一刻钟了!身体在不正常地颤抖,这是心疾之兆!”
随着他的话,画面再次被拉近。
众人这才看清,那学子的嘴唇已经发紫,握笔的手抖得几乎无法落笔。
“这……”郭争语塞了。
“恐是得了急症。”大皇子李承濡立刻做出了判断。
太子李承乾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贡院之内,可有随行太医?”
郭争连忙回答:“回殿下,有的。只是……按照规矩,可将考生带出号舍救治,但需立刻送往贡院医所,不得返回考场。也就是说,他这场春闱,便算作废了。”
言下之意,要么放弃前程,要么赌上性命。
这便是科举的残酷。
太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忍,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规矩,就是规矩。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范隐,动了。
他从怀里,掏出了那个黑乎乎的方块。
在众人惊疑的注视下,他按住了方块上的一个凸起。
“滋啦——”
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响起。
“范贤,听到回答。”
他的声音平静,却通过那个小小的方块,传向了未知的远方。
堂内,落针可闻。
太子和大皇子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这是什么?千里传音吗?
片刻之后。
“滋啦——”
那黑色的方块里,竟然传出了范贤的声音,清晰无比。
“收到,兄长,何事?”
范隐对着方块,言简意赅。
“庚字四十四号,考生突发心疾,立刻带人过去。”
“收到,三分钟内赶到。”
对话结束。
范隐松开手,将那黑色的方块重新塞回怀里,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已经彻底呆滞的郭争。
“郭大人。”
“在……在!”郭争一个激灵。
“帮忙去协调一下,让监察院的医官在医所候着,再备好担架。”
“是……是!我这就去!”郭争连滚带爬地冲出了至公堂。
堂内,邓梓月已经将庚字号舍区附近的几块监控画面,全都切换到了主屏幕上。
灯火通明的甬道上,一道身影正在飞速地穿行。
正是范贤。
画面中,范贤已经冲到了庚字四十四号舍前。他没有直接破门,而是先急促地敲了敲门板。
“里面的考生,开门!我是居中郎范贤!”
号舍内,那学子痛苦地抬起头,看到门口的人影,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范贤不再等待,一把推开虚掩的门,闪身冲了进去。
“别动,我是监察院的,也懂些医术。”
他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学子,两根手指闪电般搭在了对方的手腕上。
【我靠,这是心绞痛啊,再拖下去就是心梗了!这哥们是真不要命了!】
“你这是心脉瘀阻,再强撑下去,神仙难救。”范贤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布包,摊开,里面是长短不一的银针。
“我能用金针为你暂缓痛楚,但治标不治本。你必须立刻随我去医所救治。”
那学子闻言,竟是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了范贤的手。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我不能走!我寒窗十年,就为今日!死……也要死在这里!”
范贤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和那双燃烧着倔强火焰的眼睛,一时竟有些无言。
【好家伙,真是个狠人。可命都没了,还考个屁的功名。】
“你这样写下去,字不成形,文不成章,也是白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下次再来便是。”范贤耐着性子劝道。
那学子惨然一笑,泪水混着汗水滑落。
“大人有所不知……学生家中贫寒,此次已是倾尽所有……再无下次了……”
范贤沉默了。
他看了一眼这狭小的号舍,目光落在角落那三瓶晶莹剔透的“净水琉璃瓶”上。
他心中一动,忽然有了主意。
“你看到这个瓶子了吗?”范贤拿起其中一瓶,在学子面前晃了晃。
学子不解地看着他。
“我与你说个秘密。”范贤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耳边,“这叫‘净水琉璃瓶’,考完之后,这三瓶,你们所有考生都可以带走。”
那学子猛地睁大了眼睛。
范贤继续用一种充满诱惑的语调说道:“这东西是内库流出来的稀罕物,寻常人家见都见不到。你拿一个出去,找个识货的富商卖了,所得钱财,别说让你安稳等到下次春闱,便是娶妻生子,置办一份薄产,都绰绰有余了。”
学子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他死死地盯着范贤手中的瓶子,眼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
“这……这太贵重了……学生……学生怎能……”他是个读书人,有着读书人的清高和底线。
【还挺有骨气。】
范贤看出了他的挣扎。
“这是我允诺给所有考生的,是你应得的。”
“再说了,这里有三瓶,你只卖一瓶,留两瓶当个念想,不就行了?”
范贤加重了语气。
“命重要,还是这点虚名重要?你死了,你那倾尽所有的家人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柄重锤,彻底击垮了学子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他看着那瓶水,又想到了家中年迈的父母,那双因为过度劳作而布满老茧的手。
他的肩膀,垮了下去。
眼中的火焰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汹涌而出的泪水。
他看着范贤,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学生……听大人的。”
范贤松了口气,立刻扶住他,对着门外喊道:“来人!担架!”
两名监察院的官员立刻抬着担架冲了进来。
在被抬上担架的那一刻,那学子挣扎着,伸出手,死死地将桌角的一个“净水琉璃瓶”抱在了怀里。
仿佛抱住的,是他的另一条命,和下一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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