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脸林夫人
第7章 打脸林夫人
清河县的风言风语在林垣文的强硬手腕压制下，总算消失匿迹了。即使有那不长眼的，也不敢在明面上乱嚼舌根。
进了牢房的那些人，出来也都讳莫如深，再不提这一场牢狱之灾。
清河县的这一场风波好像就这么过去了。
“大娘子，奴婢来帮你换药。”
斜靠在床头的林娇娘，长发披肩，素白的一张小脸闻言抬了起来，是管家新派来伺候她的小丫鬟竹韵。
林娇娘眼神呆滞地点了点头，她知道，等她换好药，那人就要进来了。
“大娘子，这伤口已经结痂了，这几日怕会有些痒，可别挠，留了疤痕就不好了。”竹韵絮叨叨地说着，上药的动作也放柔了许多。大娘子美得像仙女一样，这样留了疤太可惜了。
林娇娘低头不语，也不打断她，任由她摆置，这阵子她被困在屋内半步不允许出去，身边就一个话痨子小丫鬟，让沉闷的屋里有些许生气。
“大娘子，老爷来了。”竹韵兴奋地低声提醒林娇娘。没想到，一向不受宠的大娘子病了一场，得了老爷怜惜，每日都要来探望大娘子。这院子里的人精们也是闻风而动，大娘子院子里的吃穿用度比以往好了不少，连烧的炭都换成了最好的银炭。
“老爷，奴婢告退”竹韵向林老爷屈膝行礼后退出房门，在屋外守着，这几日次次如此。
林娇娘绞着手中不知何时捏住的发尾，纤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她见到他一日比一日恐慌。
“娇娘。”林垣文薄唇微动叹息了一声。他真的有如此可怕吗，让她每日如此惶惶不安。林娇娘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好像已经恍若隔世。他已经许久不曾这么喊她，他一直执拗地叫她茹儿。林娇娘心中不见欣喜，更显惶恐。
“怎么，你日日说不许我喊你茹儿，我答应了，你倒是不见一点开心。”林垣文见林娇娘抬头，一张素白的小脸震惊地看着他，不过几日，她圆润的脸颊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来，她羸弱胆小的样子，看得他腹中一紧，想毁了她。
“爹，不不，林，林老爷，我，我我……”林娇娘语无伦次地看着步步紧逼过来的林垣文，他眼里的神情复杂，她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她敏锐地察觉到她害怕。
“不许叫爹！”林垣文喝道。
林娇娘被他这一怒喝，吓得浑身哆嗦，泪水成串地往下掉！
靠！林垣文心中连粗话都爆出来了。他怎么养了个如此胆小的女儿！养不教，父之过！林娇娘幼时，他曾亲自为她开蒙，一笔一画地教她学这几个字。当时的一幕幕深深印入他的脑海里，割裂错位的感情又一次撕扯起来，深深的无力感袭来。
林垣文痛苦不堪，狼狈后退，他到底在做什么！
茹儿，茹儿！林垣文疯癫一般跑了出去，他把自己关进书房，呆呆地看着满屋子一颦一笑的女子画像。那上边的女子与林娇娘几乎一模一样。可她神采飞扬，英姿飒爽，就算是长得再像，但也不会有人把她们两人认错。
“茹儿，你想要什么？”
“垣文，我想要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爱。”
“茹儿，这世上男子哪有不纳妾的。”
“林垣文！你想纳妾？”
“不不不，不敢，茹儿放心，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这还差不多！你要敢纳妾，我打断你的三条腿！”
……
林恒文，捂住眼睛，往日的一幕幕闪现在他脑海里。可后来一切都变了。
“茹儿，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林垣文，从此以后，我与你一刀两断！”
“茹儿，对不起，我只是给她一个贵妾之名，以后绝不会再碰她。”
“林垣文，这是和离书。”
“茹儿，我不签。你要带我们的女儿去哪？你放下她！”
“林垣文，和离书你不签，那我就休了你，娇娘不是你的女儿，她与你们林家没有关系。”
“白茹儿！你说清楚，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
“不是！她不是！”
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林垣文痛苦的哀嚎着，将满屋子喋喋不休的白茹儿画像，胡乱扯了下来。看着一地的狼藉，林垣文眸中带血，他恨白茹儿，又爱她到骨子里。可他最恨的是她真的狠心与他天人之隔，连死都不让他见最后一面。
“夫人，老爷开了祠堂，让您过去。”秋霜急匆匆的说道。
林夫人手指一顿，她那日被林垣文伤了脸，已经许久不曾出院子。这几日林娇娘那边的院子被林垣文的人守得严严实实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她索性甩开手不管了。不过林垣文每日都会去看那孽种这事，让她恨得牙痒痒。
“为我更衣。”林夫人眸中一沉，她要好好打扮打扮，去见她那好姐姐。林夫人扶着秋霜的手，一步步走进阴森的祠堂。这里只是林垣文被贬之后重新立的祠堂，牌位并不多，皆是林垣文的至亲。
林夫人跪拜了先人，但最后一个，她腰实在弯不下来。她狠狠地盯着最边上的牌位，那上边写着，吾妻林白氏之灵位。
林夫人一口银牙差点咬碎，真是一对狐狸精娘俩，死了都阴魂不散，霸占着林垣文的正妻的位置。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能把她赶出林府了，可她最后还是失败了。
现在，她就算是被扶正了身位成了继夫人，可她在白茹儿牌位面前还是要执妾礼。
林垣文看着跪地却不肯为白茹儿行礼的薛红英，轻笑了一声。
薛红英见状只能规矩的磕头，做全了礼数，这才站了起来。
“不知老爷今日开祠堂所为何事。”林夫人行至林垣文身侧，低声问道。
“哦，无事，只是想起来许久不曾给祖先跪拜上香，来听一听祖先教导。养不教父之过，家中儿女出了差错，总是要来先人面前认个错。”林垣文说完背着手出了祠堂。
林夫人气的浑身发抖，手指甲差点被她自己掰断。好一个林垣文，这是反应过来，用白茹儿来敲打她来了。
林夫人心中暗恨，出了祠堂，又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白茹儿的灵位。
不久，林夫人以为大娘子祈福为由，请了慈静庵的静心师太，来林府施法消灾。
静心师太佛法高深，素来受人敬重。一般人家轻易请不到她上门。
这消息一传出来，就有与林夫人交好的夫人上门，想当天也来听师太讲佛。林夫人来者不拒，很快清河县有名有姓的夫人们都约好了那日要前来。
静心师太施法日子很快就到了，林府一早就围满了人。
林娇娘作为今日的主人公，她一早就被竹韵拉起来梳妆打扮。好在额上的疤痕已经掉落，只留下一些痕迹。竹韵特意为她留了厚厚的刘海遮挡。
“大娘子，您别抖，奴婢梳好的发髻要散了。”竹韵捏紧手中光滑的发丝，麻利的挽好发髻
林娇娘绞着手指，嫩白的指尖已经被她捏的发青。可她还是克制不住地发抖。她不想出去。出现在那一群人面前，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她衣衫不整，被她们瞧了个清楚。
她日日夜夜睡不好，一闭眼就是自己赤身裸体地在荒原里，周边是指指点点的人群。
可，林夫人说了，她不能不去！连她爹，不，连林老爷都没有制止。她想逃，逃出这个牢笼。
林娇娘心底这个念头一出，再也止不住了。
林娇娘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她怕她一不小心就被人看穿了她的想法。
“竹韵，我渴了。”林娇娘小猫一样的开口道。
“大娘子你刚才说你渴了？”竹韵诧异地低头，倾身到林娇娘眼前，她来这么些日子，林娇娘几乎没有跟她说过话。
林娇娘被她忽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竹韵，高兴的跳了起来，她摸了摸桌上的茶壶，已经凉透了。她提起壶，边走边跟林娇娘说：“大娘子，壶里得水凉了，你等会，奴婢这就去给你再烧一壶。”
林娇娘探头，看她出门，顺手关了门，屋里再没有其他人。她急忙翻出藏得隐蔽的铜钱。“铜仙人，娇娘今日能不能逃出林府？”林娇娘念着将手里的铜钱抛出。
“凶！”
林娇娘沮丧地看着又一次的凶，经历了这一次的事，她不敢不信。
“铜仙人，今日法会我会不会有事？”林娇娘沉默半晌，再一次抛了起来。她实在害怕，若是凶，她就算是被继母打死，她也不出这个门。
叮……
“吉！”
林娇娘喜极而泣，这几日紧绷的心也松快了一些。至少这场法会，她不会有事了。
林娇娘太过激动，她没有发现铜钱与往日不同，它上边隐约出现了一行细小的文字。
上书“小鬼难缠，行善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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