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人皇之争
代价这个事情，像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一下子就让林逸他们望而却步。
两位老祖为修改剑意所付出的代价，他们都看在眼里，那是倾尽所有的孤注一掷。
也只有郑雄和上官万里这样的强者，若是再多一位，剑宗根本支撑不起这样恐怖的消耗。
而且如今的剑宗，已经被这场战斗和后续的应对消耗得几近枯竭。
别说是支撑林逸修改剑意，就算是支持一个四品剑修进行同样的尝试，恐怕都艰难无比。
林逸不愧是剑宗的掌门，有着超乎常人的坚韧和理智。
他很快就从失落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神色坚定地说道：“没关系，至少我们知道了这样一个方向。
我们可以慢慢积攒资源，等积攒够了足够的代价再说。
如此对于整个剑修群体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促进。”
听了林逸这一番充满希望和鼓舞的话，原本众人低落的情绪，像是被一阵春风吹散，很快就一扫而空。
接下来，酒宴继续进行，在推杯换盏间。
剑宗众人暂时忘却了之前的疲惫与担忧，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时刻。
酒宴结束之后，李众与上官万里又在剑宗停留了两日才离开。
从剑宗离开之后，李众在上官万里的护送下，再次回到了京城。
此刻对于李众来说，没有什么地方比京城更加安全。
这里有监正坐镇，任何心怀不轨之人都要掂量掂量。
回到京城之后，李众跟上官万里一起去见了监正。
之所以带着上官万里，是因为上官万里有些事情也想向监正请教。
两人到了天机楼之后，李众让上官万里先向监正发问。
上官万里想要询问的，主要是跟剑痴以及那些在江湖上翻云覆雨的“棋手”有关的问题。
既然已经开启了这样一个风云变幻的时代，上官万里自然不想坐以待毙。
而询问监正显然是最合适的选择。
毕竟监正活了足够久远，历经无数风雨，见识广博。
对江湖中的种种隐秘和势力的来龙去脉了如指掌。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种事情询问监正也可说是最不合适的。
因为监正对于手下败将，向来不太放在心上，很多时候甚至连对方是谁都记不清。
一番询问下来，上官万里得到了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既从监正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又觉得似乎还有很多关键的东西没有完全弄明白。
但无论如何，这些答案也让他对当前的局势有了更深入的认识。
上官万里问完之后，李众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给了监正。
他满心好奇，为何自己瞎编的一个理由，剑痴竟然就这样轻易相信了。
这实在是太不合理，完全不符合常理。
监正听完李众的话，略作思考，便洞悉了其中的缘由。
“他应该是将你当成气运之子了。”监正缓缓说道。“
气运之子？”
李众心中一震，气运之子这几个字所代表的含义，他是清楚的。
但他隐隐觉得，监正所说的气运之子，与江湖上寻常流传的概念并非完全相同。
在江湖上，时常会有某某是气运之子这样的说法。
但那往往指的是运道极佳，在修炼、冒险等过程中总是能获得意外的机缘和好处。
而监正口中的气运之子，大概率不仅仅局限于运道，背后似乎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含义。
“你应该听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吧？”
监正看着李众，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李众连忙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监正接着说道：“气运之子，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每一个万年其实都有着自己的气运之子，而这个气运之子，你们应该知道是谁。”
“人皇！”
李众与上官万里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监正轻轻地点点头：“没错。每一个万年的气运之子，就是人皇。
现在是一个新的万年开启，同时又逢纪元大劫，因此这个万年的气运之子，意义非凡。
这一个万年的气运之子，可能真的会让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变成现实。”
监正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之后，李众和上官万里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都听出了监正话语中的弦外之音，这里的“升天”，显然意有所指。
尤其是在仙岛现世之后，“升天”的含义就更加引人遐想，其含金量也变得更高了。
“监正爷爷，我真的会是那个气运之子吗？
我觉得我应该不算吧，毕竟我的气运并非是自然降临的。”
李众皱着眉头，一脸困惑地开口说道。
监正看着他，目光温和又深邃：“你说你不算，你就可以不算，但是别人会怎么认为，那就是别人的事情了。”
李众听了监正的话，陷入了沉默。
他心里清楚，别人的想法自己确实无法左右，哪怕自己觉得自己不是气运之子。
可只要别人认定了，麻烦就会接踵而至。
“那他是打算押注李众，还是打算抢夺李众气运之子的身份？”
上官万里表情严肃，神色凝重地询问道。
监正轻轻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打算押注的吧。”
李众看向自己的太祖，好奇地问道：“太祖，这个气运之子的身份还能剥夺？”
上官万里神情认真地点点头：“历史上每万年人皇的诞生，都不是风平浪静就出现的。
那是真正的百舸争流，是真正最强天赋的碰撞。
是从几十甚至上百条真龙当中角逐出一条真正神龙的过程。
想要抢夺这个身份，也非常简单，直接将你杀了，就能取而代之。”
这种事情李众还真的不曾听过，心中满是震惊。
不过他也知道，每一个人皇的诞生，的确都伴随着无数的艰难险阻和激烈竞争。
那是从众多天赋绝伦的强者中脱颖而出的存在。
大炎时期的太祖，当年就是从十几个不弱于自己的绝顶天赋强者当中脱颖而出，最终建立了大炎王朝。
大炎时期的太祖，其实已经算是比较幸运的了，只有十几个实力相当的对手。
而历史上有些时期，人皇的角逐更加残酷，是从上百条真龙当中角逐出来的。
其竞争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那我可以不参加这个角逐吗？”
李众对于人皇之位的确没有多大兴趣，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从幕后走到前台，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他只想在后面安静地吃瓜，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只是说完之后，李众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这个问题不用监正回答，他自己也已经想到了答案。
就跟自己是不是气运之子这个问题一样，自己说不参加角逐，其他人就会相信吗？
除非自己死了，其他人才会把自己排除在竞争对手之外。
“监正爷爷就没有别的办法，让我不参与到这个竞争当中吗？”
李众一脸期待地看着监正，希望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上官万里虽然觉得李众放弃竞争人皇有些遗憾。
毕竟这是一个无上的荣耀和机遇，能登上人皇之位，对整个家族和宗门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可是联想到过去竞争人皇的残酷，无数强者在这场角逐中陨落。
再加上李众现在还年轻，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
上官万里又觉得李众放弃这个机会，也未必是坏事。
监正听了李众的话，目光深邃地看向他，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去争夺一下这个人皇之位吗？
真的登上了人皇之位，对你来说还是有着不少的好处的。
而且以你现在的能力与天赋，登上人皇之位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李众看着监正，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监正爷爷，如若人皇之位这么好，我怎么没见监正爷爷去当这个人皇呢？”
李众这话一出口，上官万里也陡然看向了监正。
对啊，监正可是当世第一人，而且这个当世第一人已经活了四万年，历经了四个人皇时代。
如若监正愿意，以他的实力和威望，早就可以成为人皇了。
所以……
上官万里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有些不敢往下想。
监正听了李众这滑头的话，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倒是没瞒过你。
其实，人皇之位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光无限。
登上这个位置，意味着要承担起整个天下的责任，要面对无数的挑战和危机。
每一个纪元大劫，人皇都要站在最前面，引领众生度过劫难。
而且，人皇之位也会受到各种势力的制衡和觊觎，看似高高在上，实则如履薄冰。
我之所以没有去争夺这个人皇之位，是因为我有自己的追求和使命。
这个使命与天下苍生息息相关，但又不同于人皇的职责。”
李众和上官万里静静地听着监正的解释，心中对人皇之位有了更深的认识。
他们意识到，这个看似无比荣耀的位置，背后隐藏着无尽的艰辛和责任。
“那监正爷爷，您的使命是什么呢？”
李众好奇地问道。
监正听了李众的问题，笑了笑说道：“我的使命就是好好活下去。”
果然。
这个答案，就非常的监正了。
刚刚李众听说监正有自己使命的时候。
李众就觉得有问题。
以监正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说出‘使命’这两个字呢。
现在听完之后，也算是认证了李众心中所想。
监正依然还是那个监正。
李众等监正说完之后学着监正的样子，道：“监正爷爷我的使命恰好跟你的一样。”
当人皇有什么好的。
人皇最终不还是化归了尘土。
最关键的是，真的当了人皇。
你就算是不想往前面站，那后面的人也会一直推着你往前站。
这个就是李众非常不喜欢的了。
所以人皇这个位子，还真的不适合李众。
谁愿意往前站，就往前站吧。
李众就往后面站站就好了。
上官万里看着李众和监正两个人，仿佛看到了一个老狐狸和一个小狐狸。
尤其是上官万里回头仔细的想一下，突然觉得人皇这个位置，好像一下子没有那么香了。
何况监正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就站在面前。
监正听了李众的话，也明白自己是没办法忽悠这个小狐狸了。
当然监正也没打算真的把李众忽悠上人皇之位。
其实监正还真的不觉得李众适合这个位置。
不过如果李众真的非要去争一下的话，监正也不适合扶李众一把的。
只是现在李众自己打算放弃，监正也是愿意帮忙的。
“办法也不是没有，而且还非常的简单。”
“什么办法？”李众连忙问道。
“气运之子，最明显的标志就是气运，如果你身上没有气运了，那你也就不算是气运之子了？”
监正说完之后，李众也眼前一亮。
对啊。
气运之子，之所以叫气运之子。
最大的原因就是气运。
所以只需要解决自己身上的气运就好了。
然后李众又联想了一下监正的情况。
李众发现，监正的身上，好像还真的没有气运。
之前监正重新聚拢人族的气运，那也是操纵气运。
自身却是没有半点气运的。
当时李众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现在想来，还是自己太年轻了。
“监正爷爷那我身上的气运该如何散去？”李众询问道。
监正再次看向李众，向李众确认道：“你真的舍得你身上这庞大无比的气运？”
李众笑了笑道：“监正爷爷要不我送给你。”
“你是觉得我命长了？”
监正对于这个可是绝对的避而远之。
“监正爷爷我也怕自己命短。”李众说道。
上官万里在一旁看着，觉得这世界还真的是自己看不懂了。
这天下不知道多少人都希望可以获得大量的气运。
大量的气运意味着太多的东西。
可是眼前的这两个人，却是将气运视为毒蝎，完全的避而远之。
可是偏偏，眼前这两个人，在上官万里看来，又是这世界上，一等一最顶尖聪明的人。
“所以，这气运究竟是好还是不好？”这一刻上官万里也有些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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