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妖仆
被自己最亲近的人背刺，对老鸨来说是最痛的。
她有想过自己手下的姑娘可能会出卖她，毕竟那些姑娘很多都不是情愿来她这里的。
她们叫自己一声妈妈，可心底里没几个人真的当自己是亲人。
反倒是这个龟公，一直跟随自己，两人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朋友，已经可算是亲人了。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汝阳王以及汝阳王世子，进入正屋之后，丝毫没有搭理那背后吐槽自己老鸨的意思。
直接就奔着李众和李泓来了。
显然老鸨出卖自己这个事情，汝阳王根本就没在意。
汝阳王来到李众和李泓面前，丝毫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反而是非常的客气。
“李御史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地方呢，李御史看上哪个姑娘说一声就好，我让人送到府上就是了。”
汝阳王刚刚说完一句话，李众的面前就飘过了一行提示。
看到了这对汝阳王的提示，李众顿时变的面色古怪了起来。
李泓一听连忙驳斥道：“我不是来找姑娘的而是这里出了命案。”
汝阳王故作不知的看向老鸨等人道：“命案？本王怎么没听说过？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老鸨等被汝阳王盯着，都不敢吱声。
汝阳王虽然久不在京城，但是毕竟是王爷，而且就是当今陛下见了，也要恭敬的叫一声皇叔。
他们这些下九流之人哪里敢跟汝阳王叫板。
李泓见状更是气愤了：“那人命案都已经在刑部挂号了，怎可如此颠倒黑白。
那可是两条人命更是事关国本。你身为皇室怎可如此不顾国本。”
李泓就是如此性格，最见不得这种颠倒黑白的事情。
遇到这样的事情不要说是王爷，就算是当今陛下，李泓该怼都照样怼。
汝阳王丝毫不在乎李泓的说辞，只是认定自己的道理。
“我这里的确没有听过什么命案，总不能让我杀两个人给李御史算是命案吧。”
“如此草菅人命之事，本王可做不出来。”
李泓明显对付不了这种无赖王爷。
在李泓即将掉入对方陷阱的时候，李众不得不开口替自己父亲解围。
“王爷，我父亲是一个耿直之人。王爷有什么话直接跟我父亲说就好，不用如此兜兜转转。”
“毕竟此事真的闹到事关国本，王爷脸上也无光。”
汝阳王看了一眼李众，赞许的说道：“早就听闻李家出了一个麒麟儿果然不错。
我家这小子有幸跟你在白阳学府共同求学，也算是同窗了。
日后都在京城了，可是要多多走动才好。”
李众眨眨眼，看着汝阳王，道：“王爷，难道不知道我在京城的名头，当真确定让世子跟我多多走动。”
汝阳王听了李众的话，脸上也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李众的名头，大炎皇室恐怕没有没听过的。
王室克星！
就连都已经离开京城的皇子，都被李众给克死了。
皇室成员对李众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好在汝阳王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脸上尴尬的表情也就是一闪而逝。
转而汝阳王直接说起了正事：“李御史命案之事的确是有，不过此事我不打算追究。”
面对如此坦诚的汝阳王，李泓也直接激动了起来。
“那可是两条人命，怎么能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
“而且外邦在京城闹事，就这样默不作声，我大炎国本何在？”
汝阳王等李泓激动的输出之后，才平静的说道：“李御史想来应该已经知晓了，这碧玉阁是我刚刚接手过来的。”
“刚刚接手过来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本来就非常不吉利。”
“再加上这件事情，又跟外邦有关，如果一个处理不好的话，本王也必然会受到牵连。”
“本王不想惹是生非，本王只想好好的做生意，所以这件事情本王决定不追究了。”
李泓听了汝阳王这话，就又要激动起来。
不过汝阳王没等李泓输出，就是话锋一转道：“如果李御史非要状告此事，也并非没有办法。”
李泓立刻问道：“什么办法？”
汝阳王道：“本王可以将碧玉阁，转移到李御史名下，让这里成为李御史的产业。”
“如此李御史想要如何折腾，那就是李御史的事情，就跟本王没有关系了。”
“至于价钱的话，李御史就给本王一个成本价就好，本王只要五万两就好。”
“如果是换做别人的话，碧玉阁这样的优质产业，本王必定要加价一倍以上卖给他。”
李泓听了汝阳王的建议，立刻表示道：“此事万万不可。”
汝阳王听了这话，道：“有何不可？李御史是觉得价钱贵？贵的话我们可以商量。”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本王送给李御史也好，全当是交李御史这个朋友了。”
李泓连忙摆手，道：“并非是价钱的问题，而是这碧玉阁我实在不能接受。”
“为何不能收？”汝阳王反问道。
李泓也直接耿直的表示道：“我李家书香世家，接手了碧玉阁算怎么回事。”
汝阳王见李泓如此耿直，也只好一摊手，道：“如此本王也没有办法了，李御史不愿意接收。本王又不愿意多事，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吧。”
李泓被汝阳王的态度，给直接气的直哆嗦。
李众拉了拉要爆发的李泓，道：“父亲，既然王爷不愿意声张，我们还是走吧。”
汝阳王听到李众的话，眼中倒是闪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光亮。
不过李泓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
当即表示道：“众儿，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要坚持的。”
李众一脸无可奈何的，道：“可是父亲，事主都不愿意告官，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人家可是王爷，就算我们去殿前告状，陛下也未必会站在我们这边。”
“总不能满大街的去宣扬这个事情，煽动大家去告御状吧。”
李众的话，倒是提醒李泓了。
“王爷如果执意不告的话，我的确是没办法替王爷告状。”
“但是我必定将此事宣扬出去，到时候民意沸腾，陛下必然过问。”
“而且到时候王爷的体面，恐怕也会有损。”
汝阳王听了李泓的话，而后又看了一眼李众。
眼中忌惮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如果事情真的按照李泓说的发展。
到时候汝阳王丢的可就不仅仅是脸面了。
如此有辱宗室的事情，就算他是当今陛下的皇叔，也会受到责罚。
这种办法虽然无赖，但是对付他这种无赖，却是最合适不过。
“李家果然是出了一个麒麟儿，不错、非常不错。”这一次的夸奖，明显就带着怨气了。
李众却是跟没听出来一样，直接彬彬有礼的感谢汝阳王的夸奖。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案子，本王就交给李御史了。”
“诚如李御史说的一样，此事事关国本。”
“本王身为皇室宗亲，断然是不希望失了国本。”
“所以本王就一个要求，侦办此案，绝对不能失了我大炎体面。”
没等李众阻拦自己父亲，李泓就直接带着使命感领命了。
这看的李众也是一阵的无语。
“王爷，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王爷，不知道王爷可否为我解惑？”既然不能劝住自己老爹，那就只能试探一下汝阳王了。
“说！”汝阳王面无表情的说道。
“以王爷之威望，应该不会有人有胆子敢坑王爷吧。这里刚刚发生命案，又是事关外邦。王爷还要接手这里，究竟是为什么呢？”
汝阳王听了李众的话，直接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我说过了，本王是为了利益。”
“这里发生了这样不好解决的事情，除了本王敢接手，别人都没有这个胆子。”
“所以本王狠狠地压低了收购的价格。”
“这碧玉阁至少价值十万两，本王只用了一万两就拿下了这里。”
“小李大人觉得，这是不是一个好生意呢？”
李众点点头，道：“的确是一个稳赚不赔的好生意，就是王爷真的缺这几万两吗？”
汝阳王，道：“本王回来参加万寿节，顺手就可以赚几万两，难道不好吗？”
李众没再询问什么。
汝阳王给的这个理由，显然是站不住脚的。
堂堂一个王爷怎么会少这几万两。
除了这一点让李众觉得怀疑之外。
还有一点，也让李众的怀疑加倍。
那就是李众在获得见证点的时候。
给汝阳王的提示，并不是汝阳王，而是妖仆汝阳王。
李众相信自己的提示肯定不会错。
所以也就是说汝阳王的隐藏身份，就是妖仆。
妖仆顾名思义，就是妖族的仆人。
就跟人族可以契约妖族为自己的坐骑一样。
妖族同样有办法契约人族，让人族成为它的仆人。
而汝阳王就是这样的妖仆。
这一点就让李众非常的奇怪。
首先，汝阳王的身边绝对是不缺护卫的。妖族俩要接近汝阳王，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加不要说契约汝阳王，让他成为妖仆了。
其次，汝阳王乃是王爷大炎的皇族。
妖仆除了契约之外，还需要一方甘愿臣服才行。
汝阳王身为大炎的皇室，哪怕就算是真的被抓到了。
就算是死，也不应该答应成为妖仆。
这毕竟是涉及到了皇室的体面。
正是因为这样，当李众发现对方是妖仆的时候，李众才觉得奇怪。
该问的都问好了，李众也不好继续留在这里了。
李泓和李众父子两个，并排准备离开碧玉阁。
只是刚走一半，李众就回头对汝阳王说道：“王爷，为了接下来调查方便，我希望碧玉阁当中的一切人员都维持现状，我们随时都可能回来问话。”
汝阳王略作犹豫，最终还是点头道：“好。”
李众笑着拱手，道：“多谢王爷配合。”
李泓听了李众的话，也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李众这个提醒并非不重要，而是相当重要了。
因为李众的这个提醒，可以救下碧玉阁现在的这位妈妈。
否则，就背后说主家这个事情，就够她受得了。
“对了王爷，我们现在还需要一人，跟我们去刑部一起报案。”李众再次开口说道。
汝阳王看了一眼那个龟公，而后又看了一眼那个妈妈。
最终汝阳王看着那个脸色惨白的妈妈说道：“你随李御史去刑部，接下来这件事情就由你跟李御史他们对接。”
“是。”
妈妈听到这话，也连忙恭敬答应了下来。
同时整个人也明显松了口气，浑身紧绷的肌肉，都稍稍的放松了一些。
听到这个话，就意味着她可以不用死了，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既然如此，就跟我一起走吧。”李众向那妈妈招手说道。
“是，小李大人。”妈妈答应一声，而后连忙小碎步跟了上去。
三个人一起离开碧玉阁之后。
汝阳王的脸才彻底的阴沉了下来。
明显李众要比他想的还要难以对付。
汝阳王世子，那个小胖子，见到自己父亲脸色难看，也大概能猜到为什么会这样。
“父王，那个李众别看很小，实则诡计多端，最难对付了。”汝阳王世子在一旁说道。
世子不说还好，说了这话，汝阳王直接一耳光就甩了过去。
“你还有脸说这些，你还比他大了许多，你怎么脸他一半都没有。”
“如果你有他一半，为父也能放心了，可是看看你，你有什么成就。”
世子捂着脸，眼泪都已经在眼眶打转了，可是就是不敢落下来。
在他父亲面前哭，那他只能会被打的更惨。
现在被打了两下，至少接下来不用被打的更惨了。
“你下去吧，别在这里给我丢人了。”
汝阳王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汝阳王世子也并非是看上去那样的不争气。
武道天赋还是可以的，修为也不错。
但是这种事情，就看跟谁比了。
跟李众比那肯定比不了，跟别人比的话，还是可以比上一比的。
但是，这世子非要在李众面前晃悠，那就不能怪汝阳王非要比较一下了。
结果就是越比较就越生气，然后世子就挨打了。
将自己儿子打发了，汝阳王也对那个向自己通风报信的龟公说道：“碧玉阁暂时还是交给她来打理，等此事了结了，这碧玉阁就归你了。”
龟公听了汝阳王的承诺，当即大声的叩首道谢。
……
李众三个人离开了碧玉阁之后，碧玉阁妈妈也当即就跪地向李众和李泓道谢。
“多谢两位李大人出手相救。”
李泓作势要上前搀扶，不过一想到对方身份，李泓就又僵住了。
李泓倒并不是看不上对方的身份，只是毕竟当着自己儿子面，万一回去要是楚菱问起来。
李众和盘托出，到时候又少不了被楚菱奚落。
李众看出了自己老爹的不便，直接过去将人给搀扶了起来。
“你也不必谢我们两个，我们保你也只是因为只有你想要真的去告那些外邦之人。”
“除了你之外，碧玉阁上下再没有人想要告状了。”
“这个时候不保你，没有人配合我们也是白费。”
顿了一下，李众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李众虽然不是第一次跟对方打交道了，可是一直都听碧玉阁的小姐姐叫对方妈妈，对方的真实性命，李众还从来不曾知晓。
碧玉阁妈妈听了之后，也连忙道：“女子贱名王莹。”
李众点点头，道：“那我就叫你王姨吧。”
王莹一听，连忙道：“这万万使不得，我怎配让小李大人称呼为姨。”
李众直接摆手，道：“没啥配不配的，你年龄与我娘相仿，我称呼你为姨一点不为过。”
“此事就这么定了，办正事要紧。”
王莹听了李众的话，眼中顿时泪眼婆娑。
她们这一行乃是下九流的下九流，平日里来这里的男人称呼自己一声王妈妈，那都是调侃和讽刺。
谁会真的尊重自己。
但是李众这一声王姨，却是真的让她感觉到了尊重。
“王姨，我们走快一点，要不等下刑部要关门了。”李众对王莹说道。
“不用，碧玉阁后面有马车，我们乘车过去。”王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的想要让自己身边龟公去给自己套车。
不过转头看去，却发现人早已不在自己身边，自己已经是孤身一人了。
王莹只好自己去了后院，很快就带着一个车夫和一驾马车过来了。
三个人上车之后。
李众也率先问道：“王姨，你为何如此执着告状。王姨我相信你应该知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王莹听了这话，叹了口气，道：“我怎不知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但是那两个丫头，是我捡回来一点点养大的。
跟我自己女儿都没有区别，我本没有打算让她们两个做这行。
可是她们两个心疼我，主动干了这行。
我已经是对不起她们两个了，现在她们两个这样死去。
我这个当妈的如果不能给她们报仇的话，那我还不如随她们死了算了。”
李泓听了王莹的话，也是忍不住一番的唏嘘。
李众也沉默不语。
王莹做的虽然是贱行，但是并不代表她就一点良心都没有了。
恰恰相反，她比很多人都有良心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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