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时机还未成熟
第一十六章 时机还未成熟
昨晚逛了夜集，今日胡茵茵觉身子不如昨日利落。
“陪我去水榭的亭子里坐一会儿。”
“暧。”
春柳扶着她小心翼翼的穿过鹅卵石小道。
主仆两人刚抵达水榭的亭子，一道轻咳声响起。
“咳咳咳——”
“少夫人，是国公爷。”春柳提醒。
国公爷在侍从的陪同下，正步伐稳健的走来。
待走近些，见亭子里只有胡茵茵跟春柳两人，未见季忱。
昨日晚膳，小俩口间的异常，他也有所觉察。
眉心微拧道：“季少可是走了？”
胡茵茵从春柳手中接过鱼饵投喂着池子里的锦鲤，“我出来时，他正在厢房里歇息。他说明日要出远门一趟，今日要早些回侯府收拾行囊，这会儿可能已经启程了。”
闻言，国公爷眉头一皱再皱。
“季少既要出远门，你这个做娘子的，怎的不帮着张罗一番？”
胡茵茵头也不回道：“侯府有的是佣人，不缺我在边上瞎指挥。”
梦境中的上一世，她就是为了侯府劳心劳力，搞垮了身子，还帮着养大了外室的孩子，到头来若干财产也被季家人私吞了去。
这一世，除了与季忱和离值得她绞尽脑汁。
季家旁的事情，她一概充耳不闻。
“季少即便是惹你生了不快，把误会说开了便好，夫妻间哪有隔夜仇的。”
国公爷虽知道两口子定然是有了嫌隙，但尚不知全貌。
胡茵茵一听，更是心下了然。
看来昨晚夜集的游船上遇季忱与外室私会一事，萧泫暻并未如实告知外祖父。
昨晚她虽当他面否认了船上的人就是季忱，萧泫暻虽是武将，但却也是入朝为官之人。
她昨日当他面口出的谎言，定然是瞒不住他的。
萧泫暻帮着隐瞒外祖父，是不想招惹是非，还是另有所图？
“怎的不吱声？”
见她不做回应，国公爷眸色微凌厉了几分。
他虽宝贝这个外甥女，但女儿家，最要紧的还是莫过于在夫家相夫教子，安然一生最为妥当。
再者，他也老了，不可能保全她一生顺遂！
“外祖父，我记下了。晚些时候便回去，且让我在你这里再歇歇汗。”
胡茵茵不忍他动怒，伤了身体，话语软乎下来。
“你啊！可别是说一套做一套，年岁不小了，成了家，迟早也是要当娘亲的人。该学着稳重些。”
国公爷无奈的睨了她一眼，话语变得慈和。
“嗯，记下了记下了。”胡茵茵懒得辩解，点头如捣蒜般。
祖孙俩在亭子里静处片刻后，春来寻过来。
“少夫人，季少准备启程了。”
胡茵茵吃着茶，话语淡然：“嗯，他可有旁的话让你捎带给我？”
“季少说，若是少夫人还想留在庄子里，那就晚一两天回去也可。”
“这番话是在厢房里说的，还是……”
胡茵茵心下纳闷，明明他前头还催促她早些返程。
她琢磨着是他怕自己见着他养在白头山庄子上的外室。
此刻突然变卦，她难免心生猜忌。
春来余光瞥了眼一侧的国公爷，话语委婉：“季少身边的侍从刚来接应他。”
昨夜她就未见他带侍从，今儿个侍从过来，想必是帮外室来传话的。
胡茵茵微颔首，“我知道了。”
春来转身刚要去回话，却被他又叫住，“不用去传话了。”
“可是季少应该还在院门口……”春来解释。
胡茵茵续了一盏茶，继续道：“侍从来接应他，多半是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季少应该是即刻启程上路了。”
闻言，国公爷望向她时，眼底闪过一抹审视。
“你怎的这般清楚？”
胡茵茵却是不疾不徐道：“外祖父，我与季忱是夫妻，自然知道他的每个行为习惯。”
“既猜到了，那你不去送一送？”国公爷皱眉，沉声提醒。
“外祖父可知小别胜新婚？”胡茵茵浅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国公爷一愣，不等回神，却又听得她娇嗔道：“您方才也说了，我同他有些许小矛盾……这会子不去送他，自然是等着他下次回来时，心里多一份期盼。”
“夫妻间，偶尔闹一闹的小情绪，也是夫妻相处间的调味品咯！”
胡茵茵言语听着略有些荒唐，但已有几十年婚后经历的国公爷，却又不得不认可这番话中的精髓。
“难怪季忱那小子，喜你喜的这般紧！”
胡茵茵只是莞尔一笑，却也不多言说。
她跟季忱青梅竹马多年，早些年，他对她的喜欢想必是有的。
但至于是何时开始变心的，她尚不得知。
“得了，你既不去送，那我这个外祖父替你送一回。”
国公爷见游说不动她，干脆自个儿起身，离开水榭前往院门口。
春柳上前询问：“少夫人，您当真不去送一送季少？”
“去作甚？他那衣裳上一股子香味，闻多了伤身，你忘了？”
胡茵茵轻扯唇角，眼底划过一抹无奈与气愤。
“是奴婢思虑不周。”
“不是你思虑不周，是季忱算计心过重。”
话刚落，她便意识到不对劲，“不，该说是那个女人，算计之心重到连季忱都可利用！”
“少夫人的意思是季少对此不知情？”春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胡茵茵摇头，盯着池子里的鱼，低语：“只是猜测，但也难保不是两人共同商谋的。”
春柳叹息，默默退到一旁与春来并肩而立，陪着她在亭子里打发时间。
两盏茶的功夫，国公爷身边的侍从折返。
“小小姐，国公爷说让您别在庄子里待太久，早些回侯府。”
“嗯，知道了，退下吧。”
春柳心底泛起心疼，“少夫人，怎的不与国公爷明说？”
胡茵茵稍作思忖后，语重心长道：“时机未到，外祖父这边……回头多与外祖母提醒上几句，多做提防就是了。”
“少夫人。您说的时机是……”春来春柳是越发搞不懂自家少夫人的谋划了。
胡茵茵慢条斯理的品着第三盏茶，“昨晚上，我不是安排了画师吗？”
春柳回答：“我早间出去的时候，已经安排了人去打听了。想必一时三刻不会有消息的。”
“嗯，所以才觉得不该操之过急。慢些，事缓则圆！”
话落，她示意两人落座，“亭子里没旁人，你们俩也坐下，一起吃吃糕点，喝喝茶，免得时间难捱，胡思乱想自扰心绪。”
上一世，春来春柳两婢女后半生陪着她吃尽了苦头。
此刻，她只想将两人当小妹妹般呵护。
水榭之上，暖风拂面，杨柳依依。
走廊尽头，一道颀长的身影将主仆三人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萧将军，侯府的季少乘坐的马车已下山。已安排人暗中跟随。”侍从在他耳畔低声回话。
“嗯。”
萧泫暻沉沉应声，转身刚要回后院。
“扑通！”
重物落水声自身后突兀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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