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安安
“不可能吧，苏瑶晴刚才不是说他们家打起来了吗，而且苏母都躺在床上了，这事还能有假？”
“她说啥你都信？难道忘了之前她把自己儿子狗崽丢进河里面要淹死的事情了？”
“就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要我说，周觉打死她都算为民除害了。”
“对呀，我今早还在耳边看见周觉了，他在监狱这些年，估计没少受罪，看着比以前凶了不少，但脾气跟以前一样，还笑着和我们打招呼呢。”
“要我说，苏瑶晴又是在说谎，指不定到底怎么回事呢。”
听到这些人围着自己指指点点。
苏瑶晴捂着耳朵，一时间有些慌不择路想跑。
她原本是想着过来装一下可怜，让村子里的人帮她说话把周觉赶走。
可没想到这些长舌妇居然不帮她不说，还指着她鼻子骂人。
苏瑶晴强装镇定，原本想找个理由继续赖在姜晚星家里，但看样子，今天恐怕不能再继续闹下去了。
她咬紧后槽牙，转身就跑。
等回到家。
周觉苏母还有狗崽正坐在院子里的小饭桌旁边吃饭。
苏瑶晴定睛一看，桌子上居然摆着她已经快半年没看到的白面馒头，甚至连炒的菜都有肉沫沫，飘着的汤底还泛着油光。
“这是哪来的白面和肉？”
“好啊，你们背着我不在的时候特意吃好的！”
周觉咬下最后一块大馒头，抬眼看苏瑶晴的时候，语气里满是嘲讽：“呦呵，原来你还知道回来啊？之前再外面污蔑我打你，现在怎么又回来了，难道不怕我打死你了？”
苏瑶晴气得要死。
但是她不敢反驳。
因为她知道周觉现在的好都是装出来的，要是他和自己复婚，第二天肯定就会变脸。
苏瑶晴才不想一个在监狱里坐过牢的人影响她的生活。
想都不想就冷笑着贬低：“是啊，谁能有你厉害啊，一个蹲过大牢的，出来还能搞到白面和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苏瑶晴双手抱胸，眼神里满是不屑，故意把蹲过大牢几个字咬得极重。
“我可不敢跟你比，我还想清清白白做人，可不想跟劳改犯扯上关系，免得被人戳脊梁骨！”
周觉手里的筷子啪地拍在桌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的嘲讽变成了冷意。
“清清白白？你把狗崽丢进河里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清清白白？去霍沉野家撒泼耍赖，颠倒黑白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清清白白？”
“全村谁不知道你最看不惯姜晚星，现在对着人家那么亲昵，不就是想让他们收留你么，狗腿子。”
周觉起身逼近一步，苏瑶晴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还硬撑着嘴硬：“那也比你强！你以为有口吃的就能收买人心？我妈和狗崽现在跟你吃好的，等你哪天没本事了，照样没人待见你！”
苏母听得急了，放下碗劝道：“瑶晴！你少说两句！这肉和白面是周觉给人帮工换的，没干坏事！”
“妈你别帮他说话！”苏瑶晴打断苏母，指着周觉的鼻子，“他就是想拿这些东西骗你们跟他走，到时候把你们卖了都不知道！我可不会上他的当，更不会跟一个劳改犯复婚！”
积压的怒火瞬间炸开。
他一把攥住苏瑶晴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我劳改犯怎么了？我没把亲生儿子丢进河里，没去别人家撒泼装可怜！你倒好，整天就知道造谣生事，良心被狗吃了？”
“你放开我！”苏瑶晴疼得眼泪直流，却还嘴硬。
“你就是个骗子！当初要不是你非要娶我，我能过成现在这样？现在还想拉着我妈和狗崽跟你遭罪，我告诉你，没门！”
她说着扬起另一只手，就要往周觉脸上挠。
周觉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反手将她的胳膊拧到身后。
苏瑶晴重心不稳，踉跄着撞向身后的饭桌，桌上的菜碗哗啦摔在地上，油汤溅了两人一身。
狗崽吓得哇地哭起来，扑过去抱住周觉的腿：“爸爸，别打！我怕……”
苏母也急得站起身，伸手去拉周觉：“周觉，快放开她！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孩子！”
可周觉此刻已经红了眼，苏瑶晴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里。
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蹬鼻子上联。
当初如果不是苏瑶晴非要勾引他，难道他会犯错误，跟他未婚先孕被游街吗？
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自己早就参加高考考上大学回到城里去了！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死在你面前！让村里人看看你这个劳改犯是怎么逼死老婆的！”
周觉看着她手里的碗片，眼神冷了下来：“你敢死吗？你要是真有骨气，就不会去霍沉野家赖着不走。你不过是拿死吓唬人，我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
他一步步逼近，苏瑶晴吓得连连后退，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
周觉冷笑一声。
苏瑶晴的挣扎在他眼里甚至都不如一只蚂蚁。
抬起手臂，对着她的脸啪啪啪就是十多下。
苏母想过来拦着，但被周觉拦下，他语重心长的说：“妈，瑶晴这个性格就是被你从小给惯坏了，如果不让我教育她，以后要是犯了大错可就晚了。”
原本苏母还有些心疼，听到这话立马变了。
“瑶晴……确实该管管了。”苏母垂下手，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周觉，你别下手太重，让她长记性就行。”
这话像给周觉吃了颗定心丸，他收回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苏瑶晴：“听见了？连你妈都知道你该教，你还闹什么？”
苏瑶晴捂着火辣辣的脸，哭声都发颤，却还不肯服软：“你们……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我要去告你们！告你这个劳改犯家暴！”
“告我？”周觉嗤笑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碗片，扔到一旁，“你去啊，看看村里人是信你这个把亲儿子扔河里的女人，还是信我。再说，我打你是因为你胡搅蛮缠，真要闹到村长那，理亏的也是你。”
等苏母和狗崽进了屋，院子里只剩苏瑶晴和周觉。
周觉拿起扫帚扫着地上的碎碗，声音冷得像冰：“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要么好好跟我过日子，一起带狗崽回城里，要么你就自己滚出去，别在这个家搅得鸡犬不宁。”
苏瑶晴坐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又怕又恨，却不敢再哭闹。
她知道，这次周觉是来真的，连娘都不帮她了。
只能捂着脸，不服的点头。
周觉看到她这样子久来气，抬起手又是啪啪啪两个大嘴巴子。
然后整个人就跟以前的地主似的，坐在椅子上，指挥苏瑶晴收拾残局。
苏瑶晴收拾慢了，又是一巴掌。
要是敢拉拉脸，又是两巴掌。
没一会，住在苏瑶晴家隔壁的人家竖起耳朵，总觉得能听到周围有邻居好像是在放炮。
——
一连好几天，苏家的炮就没停止过。
尤其一到了后半夜，啪啪啪声更响了。
姜晚星和霍沉野不知道这些，此时他俩正坐着牛车去城里医院做产检呢。
两人并肩往医院走。
刚到医院门口，就看见一对夫妻在争吵，女人挺着大肚子，红着眼眶。
男人则皱着眉，语气不耐烦：“我说了多少遍，产检不用这么频繁，浪费钱！你就是瞎矫情！”
姜晚星下意识停住脚步，霍沉野也皱起了眉。
那女人听到男人的话，眼泪掉得更凶了：“这是咱们的孩子，怎么能说是浪费钱？上次医生说我胎盘低，让我多检查，你怎么就不放在心上？”
男人还想反驳，霍沉野忍不住上前一步，沉声道：“兄弟，产检是大事，不能省。她怀着孩子已经够辛苦了，你当丈夫的，该多疼疼她才对。”
那男人愣了一下，看到霍沉野护着姜晚星的模样，脸色有些尴尬，没再说话。
女人感激地看了霍沉野一眼，拉了拉男人的胳膊：“你看人家多懂道理，咱们赶紧进去吧，别耽误了检查。”
看着两人的背影，姜晚星拉了拉霍沉野的手：“你呀，就是心直口快，不怕人家怪你多管闲事？”
“怕啥？”霍沉野攥紧她的手，“我就是见不得女人怀着孕还受委屈。咱们晚星可不能受这气，我得把你护得好好的。”
进了医院，霍沉野忙前忙后，先去挂号，又扶着姜晚星坐在长椅上等着。
轮到姜晚星检查时，他非要跟着进去，被护士拦在门外。
急得在门口来回踱步，耳朵贴在门上，生怕错过里面的任何一点声音。
“霍沉野，你别在这儿转悠了，我没事。”姜晚星在里面听见他的脚步声，忍不住笑着喊了一声。
霍沉野这才停下脚步，却还是不肯离开，隔着门应道：“我就在这儿等着，你有啥动静随时叫我。”
检查很快结束，医生拿着单子出来，笑着对霍沉野说：“恭喜你啊，你爱人身体很健康，胎儿发育得也很好，就是平时要多注意休息，别累着。”
霍沉野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连忙接过单子。
从医院出来，霍沉野的嘴就没合上过。
一会儿给姜晚星买糖葫芦，一会儿又要给她买布料做新衣服，恨不得把城里的好东西都给她搬回家。
姜晚星笑着拉住他：“别买了，咱们带的钱够花就行，再说牛车也装不下这么多东西。”
“不多不多，”霍沉野指着前面的供销社，“那家的桂花糕你爱吃，我再给你买两斤，回去让你慢慢吃。”
两人逛到晌午，霍沉野怕姜晚星饿，找了家干净的国营饭店。
点了她爱吃的糖醋鱼、清炒时蔬，还有一碗鸡汤。
吃饭时，他不停地给姜晚星夹菜，自己却没怎么动筷子，光顾着看她吃了。
“你也吃啊，别光看着我。”姜晚星把一块鱼肉夹到他碗里，“你要是饿坏了，谁拉牛车送我回家？”
霍沉野这才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说：“我之前结扎过，为什么你又突然怀孕了？”
姜晚星夹菜的手猛地一顿，脸颊瞬间涨红，嘴里的鱼肉都忘了嚼。
她抬眼看向霍沉野，见他眉头皱着，眼神里满是疑惑，不像是故意调侃，才慢慢放下筷子。
“你先别着急，结扎不是说就完全没可能怀孕了。”
她见霍沉野还皱着眉，干脆放下筷子，耐心解释。
“之前我跟村里赤脚医生聊过，他说男性结扎是把输送精、子的管子扎住，但有时候管子可能会慢慢通开一点。就像缝衣服的线松了个小口子，虽然概率小，但不是完全没有。”
姜晚星说着，伸手轻轻覆在霍沉野的手背上，“医生也说了，这种‘复通’的概率很低，咱们能有安安，算是运气好呢。”
霍沉野盯着她的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原本皱紧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嘴角还不自觉往上翘：“这么说，安安是老天爷特意送咱们的？”
“算是吧。”姜晚星被他孩子气的模样逗笑，“所以你别瞎琢磨了，医生都说安安发育得好，咱们好好等着他出生就行。”
安安是之前他们两个人大半夜睡不着想的名字。
朝朝和颜颜名字够好听，寓意也好。
到二胎这里，就有点随意了，想着平安是福，便起了安安。
霍沉野一开始还想取个霍栋梁，霍建国之类大气的名字，被她笑着驳回，最后才达成一致，觉得安安最实在。
“你还记得不，你当初非要给安安起霍铁蛋，说贱名好养活。”姜晚星故意逗他，眼底满是笑意。
霍沉野笑了笑，“还不是你刚怀孕的时候身体比第一胎时差了不少，就想着贱命好养活么。”
说到这个，姜晚星也有些唏嘘。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怀孕孕吐不严重，但身体一直病怏怏的，孕妇吃不了药，她只能硬扛着。
等到快两个月的时候，身体有劲儿了。
连带着饭都能多吃半碗。
最后她和霍沉野一商量，给起了个小明后，才彻底安生了。
现在想想，还挺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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