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禅心！
苦禅大师睁开眼，眼中已恢复了古井般的平静，只是那份疲惫仿佛更深了。他看向李长生：“魔念已暂时封镇于你识海底层，以你自身渡魔本源为牢，辅以老衲留下的佛魔印记，一年之内，当无大碍。然此非长久之计，牢笼终有破日。一年之内，你需寻得彻底净化或掌控之法，否则…魔念反噬，十倍酷烈。”
“一年…”李长生握紧了拳头，眼中锐光重现，“足够了！”
“小子，别高兴太早！”楚狂徒回过神来，哼了一声，但语气已无之前的暴戾，“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就算没伤没魔念，闯进玉衡子那帮人老巢也是送菜！枪不是那么耍的！”他走到李长生面前，豹眼一瞪，“看好了！老子的‘破岳’，核心在一个‘意’字！”
“力由心生，意到枪至！管他前面是山是海，老子一枪捅穿！憋憋屈屈，算什么爷们！”他猛地一跺脚，并未动用长枪，只是并指如戟，虚空一刺！
嗤——！
一道凝练如实质、带着粉碎一切阻挡意志的乌光凭空而生，瞬间撕裂空气，在远处坚硬的冰壁上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细小孔洞！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纯粹到极致的毁灭穿透力！
“意之所至，金石为开。枪，是手臂的延伸，亦是意志的锋芒。拘泥于形，落于下乘。”云无迹的声音淡淡响起。他并指虚划，一道青色光痕无声无息掠过冰壁，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李长生却清晰地感觉到，那冰壁内部的结构，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利刃瞬间斩断，只要稍加外力，便会整块平滑地滑落！
“剑之道，斩虚妄，断因果。心之所向，剑锋所及。你心中杂念太多，顾虑太重，剑意便散了。”云无迹看向李长生，“放下无谓的枷锁，你的剑，方能斩开前路。”
李长生心神剧震！楚狂徒那粉碎一切的霸道枪意，云无迹那斩断虚妄的极致剑意，如同两道清泉，冲刷着他之前对力量的认知。他之前所悟，不过是得了皮毛，此刻在两位绝世高手的点化下，那强行灌入识海的枪剑烙印，如同种子遇到了甘霖，开始疯狂地生根发芽！
他不再言语，盘膝坐于冰窟中央，闭目凝神。意念沉入识海深处，一边是楚狂徒那霸道绝伦的枪影，一边是云无迹那洞穿虚妄的剑痕。他不再刻意区分，而是以自身渡魔意志为核心，尝试融合、驾驭这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本源！
时间在冰窟中无声流逝。李长生周身气息不断变幻，时而如火山喷发般狂暴炽烈，枪意冲霄；时而又如万载玄冰般孤高锐利，剑气森然。两股力量在他体内冲突、交融，最终渐渐趋于一种奇异的平衡。他身上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练、深沉。
楚狂徒和云无迹在一旁默默看着，眼中都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此子悟性，当真惊人。
数日之后。
李长生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四射，左眼似有乌光一闪，右眼如青锋掠过，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虽伤势未愈，修为亦未暴涨，但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自信与锋芒，已远非昔日可比。他心念微动，并指虚点。
嗤！
一道凝练无比、带着破灭意志的乌光指尖迸发，瞬间洞穿远处一块磨盘大的坚冰，冰屑纷飞！
指尖再划！
一道无形无质、却锐利到极致的意念之刃无声掠过，另一块坚冰平滑地一分为二，断口光滑如镜！
枪意！剑意！信手拈来，虽远不及楚狂徒和云无迹的浩瀚，却已得其神髓！更重要的是，他体内那两股力量种子，已与渡魔本源初步相融，成为了他自身力量的一部分！
“好小子！有点老子当年的风范了！”楚狂徒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李长生的肩膀，拍得他一阵气血翻腾，却带着畅快。
云无迹微微颔首：“根基已成。勤加磨砺，假以时日，当可大成。”
李长生对着二人，深深一揖到底：“再造之恩，长生永世不忘！”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冰榻旁守护的顾清颜和她怀中包裹的狐裘，最终落在苦禅大师身上。老僧依旧盘坐冰榻，闭目如同枯木，仿佛外界一切与他无关。
“大师，一年之期，晚辈铭记于心。”李长生对着苦禅大师的方向，再次抱拳。他知道，这位曾经的魔族长老，如今的苦行僧，已为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随即，他转向顾清颜，眼神锐利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清颜，小狐本源亏虚，需此地灵气温养方能稳固复苏。你留下，照顾她，也…守护此地。”他看了一眼苦禅大师，“大师镇压魔念，消耗非小，此地不容有失。”
顾清颜看着李长生眼中那熟悉的、磐石般的决绝，知道任何劝阻都是徒劳。她用力点头，玲珑心清光流转：“恩公放心！清颜在此，定保小狐无恙，也…守护大师清静！”
李长生最后看了一眼那沉睡的狐裘，仿佛要将那抹火红烙印在心底。他不再犹豫，猛地转身，玄剑无声地滑入手中，剑身虽依旧黯淡，却隐隐透出一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内敛锋芒。
“二位前辈，晚辈先行一步！”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化作一道决然的流光，冲出了冰窟厚重的门户，瞬间没入佛陀镇外漫天的风雪之中。
目标——玉衡子！救映雪！除残魔！清门户！
风雪被李长生远远抛在身后，佛陀镇柔和的白光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
他踏着嶙峋的山道，每一步都沉稳迅捷，玄剑斜指地面，剑锋在疾行中割裂空气，发出细微的嗡鸣。
体内，融合了枪仙霸道与剑仙孤高的渡魔本源，如同蛰伏的怒龙，虽因伤势未愈而略显沉寂，却流淌着前所未有的凝练与力量感。
魔王残魂被苦禅大师的佛魔印记死死压制在识海深渊，暂时掀不起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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