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讨厌你，讨厌我，讨厌我们。
长得像棉花糖一样的白色比熊宝宝被出售出去的日子。
“这是宠物狗的汽车座椅，不然呆在笼子里会很闷。”
从未养过小狗的陆正宪，将从现有主人那里收到的宠物狗安全座椅设置在副驾驶席后，小心地将比熊放在里面。
“.........”
在启动前，陆正宪扶着方向盘和乖乖地坐在汽车座椅上的婴儿比熊玩了一小会儿。
“汪！”
突然，小比熊看着陆正宪叫了起来，比想象中更响亮的声音让陆正宪身体一震。
“什么。”
无心的表情和扶着方向盘的姿势没有太大的变化。
“汪！”
“怎么了？”
“啊，汪汪！”
“你有点吵啊。”
“汪！”
“你还会顶嘴了？”
“汪！”
“不听话。”
“汪！”
婴儿比熊一句话也没有输。
有一段时间，陆正宪不满意地看着婴儿比熊，将自己的手伸到比熊面前的瞬间。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陆正宪的大手上，小比熊的一只白色毛茸茸的小脚往上抬了上去。锐利的陆正宪的眼神一下子瞪大了，第一次温柔地弯起了嘴角，画弧线的样子，鲜亮的嘴唇就这样淡淡的笑了起来。
“是天才啊，我的小狗。”
“汪！”
充满笑容的声音和小比熊的有力的叫声，原本一片寂静的车内突然活跃起来。
.........
陆正宪凌晨十二点到达了许意所在的动物医院东张西望着，陆正宪和刚从诊断室出来的许意和双眼对视。
“…来了吗？”
许意一看到他就尴尬地轻轻地挠了挠自己的锁骨
“怎么了？Divllos为什么不太好”
许意大致地打量了一下大步走来的陆正宪的行色。
穿着舒适运动服的风衣不搭配，可以说是他的标志性发型消失得无影无踪，蓬乱的头发自然地覆盖着额头，总是很在意打扮的他，一眼就能看出他有多着急，不知怎么的，感激和抱歉的感情移动了一半。
“…没事。”
许意抓住自己冷白色的脖颈，尴尬地笑了笑。
“说是癫痫。”
“癫痫？狗身上也有那种东西的吗？”
“具体细节，我们要接受精密检查，需要住院几天。”
“是吗？”
虽然癫痫不是一种轻微的疾病，但不知道是哪里，总是放心不下。因为许意连话都说不下去，陆正宪瞬间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在来医院的路上，陆正宪不知道闯了多少的红灯，生怕最后得到狗的死讯。
“太好了”
许意目不转睛地望着扶着额头，松了一口气的陆正宪，突然尴尬的情绪涌上心头，许意又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对不起，刚才的Divolls刚开始变得僵硬，很严重的抽搐，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也应该做最后的道别了。”
虽然很淡然地说，但是陆正宪已经知道了，肿胀的眼皮，微红的鼻尖，她来医院的时候，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岳母离开的那天，她也是用这个样子打电话的吗？陆正宪的拳头里注入了微弱的力量。
“做得好。”
一瞬间，许意吸了一口，大口吸了一口气。陆正宪扶着许意的双肩低下头和她正面对准了视线。
“当然要联系我了。”
“........”
“这是我们的小狗啊。”
陆正宪弯起嘴角微微一笑，看着一脸惊讶看着他的许意，表情没有变化，一下子把气氛打破。
“.....是啊。”
“什么？”
“过去式。”
许意搞怪地抬起了眉毛。
“啊，过去型？”
陆正宪一脸哑口无言，嘴唇微微张开，马上笑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是啊，我输了。”
“在这里等一下吧？我去看一下Divolls”
“好的。”
许意点了点头，抓住她的肩膀的手掉了下来。
许意看着他走向治疗室的背影，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至今，他温暖的体温还存留在许意的肩膀上。
在院长的引导下，陆正宪站在有Divolls的笼子前，发现了白色毛茸茸的一条腿上插上吊瓶的Divolls。
Divolls看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但好像是认出了陆正宪，还是慢慢地拍打着尾巴。
他弯着腰轻轻地把手放在笼子的玻璃墙面上。
“听好了。”
抽搐着鼻子的Divolls，可能是他靠近的体香，尾巴的扑腾更快。
“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扑通扑通。
“因为你是天才狗狗。”
在毫无障碍的声音后，温柔的微笑传到了Divolls身上，像回应那温暖的微笑一样，Divolls用力地拍打着尾巴，就像直升机一样扑腾扑腾。
..........
两人从动物医院并排出来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左右，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没开车吧？我送你回去。”
“从这儿很快就到家了，我坐出租车就行了。”
“马上就到了，上车吧。”
他猛地打开副驾驶席的门，微微的一笑，但许意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马上就到了，我还是坐出租车吧”
“那你就当是坐出租车好了。”
“你应该很累吧，那就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情还是要谢谢你了。”
毫无留恋地牢牢抓住着转身的许意的脚步，
“我不会因为这样，就受到伤害的。”
清晰的声音。
许意微微歪着头回头看了看他。
“划伤也做不到，所以上车吧”
“都说坐出租车回去了，为什么总是让人烦！”
分明是想重新回来。
“我饿了。”
直到听到他一声低沉的声音。
“事实上，我现在很饿，昨天晚上也没吃。”
一霎那心软了。
“和我一起吃饭吧。”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他有一种隐约刺激母爱的力量。
“哈啊…真是的”
陆正宪察觉到了许意脆弱的心，又画龙点睛地向许意伸出了手，就像是只要求抓一次一样。
仿佛不要再疏远他了一样。
“..........”
许意眨了几次眼睛，轻轻地拂起自己的头发，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可以请你吃顿饭，真的是。”
向着陆正宪伸出的手一步一步地靠近。向着陆正宪渐渐靠近的浓郁的牛奶香气，紧紧抓住副驾驶门的陆正宪的手紧紧投入了力量。
这是一种令人愉快的眩晕感。
从早到晚开的饭店就只有附近的小餐馆。
“欢迎光临！”
两人走进一家餐厅，里面依然坐着一些通宵喝酒的年轻人。
坐在角落位置的两人的脸庞不知不觉间就显得有些别扭了。
陆正宪脱下穿在身上的风衣，挂在空椅子上，把头完全转向窗外，似乎陷入了某种想法之中。
用食指轻轻地敲打桌子上的许意查看了一下餐厅内部。
两人互相凝视着相反方向，露出亲切笑容的店员走近了。
“两位要什么呢？”
“给我两份汤面吧。”
许意简单地完成了点单后，刚刚店员放下的水瓶伸手抓住的瞬间，同时伸手的陆正宪和指尖擦肩而过。
她吓了一跳，慌忙收起手来，默默地看着许意的陆正宪，在并排竖起的两个水杯里装满了清凉的水。
“吓到什么了，我们牵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在许意面前一下子放下水杯的陆正宪从容地笑着把水杯拿到了嘴唇上。
“只牵着手了吗？接吻也有无数次吧？大概？”
“咳咳！”
刚往嘴里倒水的许意干咳了一声，陆正宪拿出餐巾纸递给许意面前，漫不经心地说。
“要看电影吗？”
“你疯了吗？”
许意擦着粘着水渍的嘴角，眼神散发出了非常强烈的杀气，陆正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眉毛。
“我不记得和你在电影院一起看过电影。”
“因为没有。”
“就是啊。”
他的目光低垂下来，手指在桌子上啪啪地轻敲，用一定节奏敲打着，他直视着许意的眼睛，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今天把，我们一起看吧。”
心脏在跳动，就像架子鼓在响一样。
许意忍受着那被注视的炽热目光，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努力回避危险的视线。
“你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这个样子太丢人了，所以去不了。”
“你很漂亮，一点也不丢人。”
犹豫不定的许意似乎觉得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正宪不禁笑了起来。
“陆总，那种话你还是去别的地方说吧。”
许意对陆正宪的视线完全变成了盯着看的眼神。
他突如其来地说了这样的话。
“Divolls会很好的。”
........说
许意好像没能适应突然变化的话题，皱起了眉头。
“Divolls，不会轻易离开你的身边。”
“..........”
“它不会像岳母一样。”
接踵而至的话语时许意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缩了起来。
突然，喉咙嗡的一下，好似被堵塞了一样，一阵疼痛袭来。
仿佛被一个拳头大小的包子塞进了喉咙里一样。
“......啊。”
就像被刀刺伤而痛苦的人一样，许意抚摸着自己脖子的周围，迅速地放下了视线。
这是第一次。
从他嘴里再次听到许意妈妈的故事。
自从静淑如此虚无地离开两人身边后，谁也没有在嘴上向对方提出“静淑”的故事。
不提她的事，等于两个人看不见的不成文律。
两个人都那样。
把未治愈的伤口藏在背后。
“.........”
许意感觉就像在台风中一样，感觉自己就像站在一场破坏周围的风暴中，许意感觉自己脑子里一团糟，一片混乱。
“你们的汤面好了，两位请慢用。”
店员在各自面前放下汤面后，慌忙手里握着勺子的许意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好好吃吧。”
许意低着头，强行把汤放进碗里。每次眨眼的时候，眼泪都会哗哗地流下来，但是许意为了不被发现，迅速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就像擦雨水的雨刷一样，不停地。
“你也好好吃吧。”
陆正宪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餐巾纸桶悄悄地滑向她的面前，陆正宪也拿着勺子，用着和许意一样的姿势把头深深的埋进了碗里。
意识到了正在哭泣的她，但故意装作不知道。
给许意一个放松哭泣的时间。
“.........”
许意的眼睛里不停地掉下眼泪，眼泪像阵雨一样簌簌地落下。
因为无法阻挡轻轻颤抖的下巴，所以咬紧了下唇。
再也吃不下汤n面了，许意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她的肩膀在大力颤抖着。
刺啦。
听到椅子往后推的声音。
紧接着。
陆正宪靠近着许意，慢慢地，轻轻地拉着她的肩膀抱在怀里。
在那温暖的体温中，许意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哭了好久。
‘我恨你。这样让我哭泣的你。想用这种方式渲染我的你。不停地在我身边徘徊折磨我的你，同时也讨厌我自己，因为你的话而让我得到安慰的自己，再次染上你的我自己。不讨厌这样在你身边的我。讨厌你，讨厌我，还有，讨厌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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