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蚀骨情仇：永恒与唯一

她笑的越是灿烂，就让欧阳御越厌恶。

她怎么可以这么虚伪？她苏谣究竟是有多少副面孔？

他猛然将她摔在地毯上，在无意之间，她的右手，被狠狠砸向了地面。

她的右手，是她毕生的屈辱！

他教她武功，是为了让她能帮自己做事，当他身边的一条狗，但他却偏偏不肯教她防身，只是因为他有私心——让她死在敌人脚下。

他想要她死，却不止想要她死。他想让她在临死之前受尽屈辱！

她的后半生，不足以去给楚念赎罪！

她尽管是吃了痛，受了辱，却还是毅然而然地对着欧阳御挤出一个惨败的笑容：“多谢欧阳少抬举。”

欧阳御没有再与她僵持，一气之下离开了房间。房门被用力的管严。

她甚至还有些许的羡慕他能有权利与资本用右手摔门而出，但她呢？她连右手都彻彻底底地废了……她现在就是一个废人，她能做些什么？她一个废人又能做些什么？

欧阳御气愤地离开了她的房间，正巧在楼道里看到了正在打扫卫生的段姐。

段姐善于察言观色，见他面色不好，心里也猜出了个大概缘由，便笑着走上前去：“少爷，我做了粥，先吃点儿饭，填填肚子吧。”

“不必了。”

段姐又想说些什么，却又乍然截止，并没有出说将要吐出的话来。

她家少爷的脾气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他自幼便是孤寒一人，他无爱无心，更是不懂什么叫爱，什么叫心。

他是个私生子，陆老爷子为了能保全他的名誉，便在他出生后不久就将他费尽心思地送出国。

他只是一个年幼不懂事的孩子，在珩续市也只是能被人说是个空降兵，他哪里得到了什么好脸色？

再大些，他便开始经受非人的残酷训练，在他的童年里，他所感受到的，只有“赢”。

没有人教他什么是爱，他自然也是不懂什么是爱的。只是意外的是，他在情窦初开的几年里遇到了楚念，在这个女孩儿身上，他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爱。

他爱楚念，楚念就是他的爱。

他有多爱楚念，就有多恨苏谣。

她狠心剥夺了他的一生所爱，心之向往。她就是这么的自私……

他说过他不会相信她，即便是事情真相不是如此，他也不会相信她，因为这是她犯贱的下场。

犯贱……犯贱……

苏谣在他眼里就是这么的不堪一击，就是这么的亵渎，他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她呢？

四年前的真相他不会查，四年后，他也不会有善心去查的。

让苏谣绝望的是。他的心，早已烂死在楚念身上了，纵使楚念做错了什么事情，他都会一概包容，他会将苏谣的清白葬送给楚念。她若是喜欢栽赃她，那他便会如她以偿。

……

“少爷，请喝水。”夏季在陆景郁身边端着一杯水。她没有安慰他，更没有劝说他，如果真的要她选择，她宁愿选择无息陪着他。

陆景郁并没有接过水。他只是默默地坐在高椅上，那么孤独。

“少爷。”夏季放平声调：“身体是自己的，无论是总部还是公司都等着您去处理呢。”

“你是想说，这是我的担当吗？”他开口了，眼中带着幽深与自嘲。

夏季顿了顿，这才开口：“您的担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您是有担当的。尽管，这份担当，不是永恒的，也不是唯一的。”

她说的很含蓄，却在这短暂的含蓄中渗透着他的故事。

他对莫桃之的担当或许只是单方面的唯一，但对于她说，不过是一份补给，去与留，又有何重呢？

她有了沈将，她的心从那一刻开始就完整地交给了沈将，她爱的多么坦荡荡，她爱的多么火热啊……

这份爱，没有分量，没有保质期，但他所能掌控的是她的真实度。她真的爱惨了沈将，哪怕牺牲自己，也要掠夺她那十年期限的归宿。

她与陆景郁之间，只是隔了那么一层玻璃板，殊不知，被隔阂的领域，一面是海，一面是山。

山能容纳海，海却无法淹没山。

“夏季，她不知什么是永恒的。”

她不知什么是永恒，她甚至不在乎，她只是在赌，拿自己的十年，以至于后半生去赌。

这次的赌注，让人心动而又心惊胆战，她真的怕输……她怕输的一败涂地，毁了青春，毁了自己。

夏季缄默着。

夏季她始终是个理性的女人，她没有经历过什么情仇，只是个局外人。但不同的是，她能看清这红尘滚滚，也能摸清着世俗浮光。

“少爷，莫小姐是个独立自主的人。”

陆景郁拿出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

夏季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不知陆景郁是从何时开始喜欢抽烟的。可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沾染，是无法戒掉的。

无论是情还是物，都是如此。没有永恒的定律，也没有永久的时间限制，而我们所能掌控的，只有在这无力婉转地空间里造就自己的一番辉煌。

什么叫做请不由己？什么又叫做坚定不移？甚至就连是一个真谛都会发生摩擦或是失误，更何况，是这轮回永不定的世间呢？

也许某些时刻的遗忘，将会是会以另一种方式来作为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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