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春游
唐代大诗人白居易说过:逢春不游乐,但恐是痴人。
大自然是对人类最好的馈赠,春光明媚的日子里,不去游春,多可惜啊。
在小城将近春末之时,我和苏平计划了很久的春游终于成功地出行了。
一大早,老沈就打来电话,让我别着急,他会晚几分钟,到我家楼下接我。
昨晚我回到家之后,又去了后楼的一家零食铺子,买了一些沉甸甸的水果,又买了一些携带方便的干果。
到家之后,把这些零食都装进我的旅行背包里,就是有点沉,我的后背怕承受不住。
后来一想,老沈有车,我也就是把背包从楼上拿到车里的这段路程,累不到哪去。
我忙碌得差不多了,老沈给我打来电话,说已经到楼下了。
我背着背包要出门时,大乖委屈地站在书架前面,抬头巴巴地看着我。我摸着大乖的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上次跟老沈谈到春游时,老沈说是带狗出去撒欢,但后来我们每次说到春游,老沈都没有提带狗出去的事,我也不好带着大乖去。
狠狠心,掉头出门了,留大乖孤独地在家。等我出了楼门,往老沈的车前走时,我分明听到楼上传来大乖又委屈又愤怒的叫声。
老沈这次开的不是他给大哥开的车,而是开了一辆加长的车,我不认识车,只看到这辆车比之前的轿车肥了一圈,尾部还长了那么一截。
还没等我走到老沈的车前呢,老沈开了车门冲我喊:“大乖呢?你一个人下来的呀?”
我有点蒙圈:“带大乖去呀?”
老沈忍着笑的模样:“不是说好了带狗去撒欢,你就自己来了,把狗忘家了。”
哎呀,我这心里啊,顿时给老沈点了100个赞。
我把背包往车门前一丢,转身就往楼上跑。一打开门,大乖已经化悲愤为力量,扑到我怀里,呜呜咽咽地倾诉离别之情——
我刚下楼,哪那么多的离别之情?
我对他吆喝一声:“走了,去春游!”
大乖听懂了,四只小蹄子飞也似的下楼了。这个小家伙有个特点,下楼如猛虎下山,上楼如蜗牛爬行。
等我带着大乖上了车,才发现车里内有乾坤:德子和苏平坐在后排座,原来老沈已经把他们俩接来了。
我上车之后还发现,老沈的鹦鹉站在鸟笼里。
车子开动之后,德子说:“红姐,你怎么把你的狗忘带了呢?沈哥是特意为了你才把鹦鹉带来的,好让大乖到野外有个伴儿。”
我笑着说:“我担心大乖影响你们玩。”
大乖一点不认生,回头看看德子,又看看苏平,然后高冷地坐在我怀里,直视前方。
车子从白城商场拐了下去,很快出城,沿着笔直的公路,向内蒙大草原飞驰而去。
街道两侧高大的杨树直冲云霄,翡翠色的叶片似乎还沾着早晨的露珠,被初升太阳照得闪闪发光。
东方的太阳从遥远的地平线冉冉升起,从绯红色变成金黄色,追着我们的汽车,亦步亦趋。
车子里,一开始,德子跟老沈聊他们过去的战友往事,我和苏平聊着老许家的事情。
后来,大家开始围绕一个话题聊开了,我们去哪玩?都玩什么?
老沈说:“一个野山,没有名字,一条野河,也没有名字,一片树林——”
德子说:“也没名字?”
老沈笑笑,没说话。
蓝天,白云,绿树,清风,自由自在的心,一切都挺好,可是,偏不凑巧,我忽然感到恶心——
完蛋了,我晕车。
最近两年,我晕车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不仅晕火车,还晕公交车,晕出租车,甚至,去年年底,我竟然一说要坐火车回老家,还没等买火车票呢,我就开始晕车。
这事跟别人说,都笑话我,但这是真事,无法预防。因为我有过吃晕车药的经历:没等晕车时吃的晕车药,一看到药片,我晕车的反应就来了。
后来晕车,我一般吃糖。我背包里有糖,但老沈把我的背包放到后备箱里。
我有气无力地对老沈说:“靠边停一下呗——”
老沈问:“要去厕所吗?”
我被老沈逗笑:“我想吃点零食,有点晕车。”
老沈低头从一个格子里拿出一袋零食,递给我。竟然是一袋巧克力。
我把一块巧克力放到嘴里,却看到大乖瞪着两只小黑眼睛看着我,这只狗特别馋,守着谁学谁呀,他跟我一样馋。
我只好掰了一点巧克力递给他,他用粉红色的小舌头一卷,就把巧克力吃掉了。
他不会含着巧克力,难道也不会嚼吗?好像直接吞进去了。
德子在后面说:“你们吃啥好东西呢?你的狗都有份,我和小平没有呗?”
德子的话把我逗笑了。
老沈又从格子里翻出一袋巧克力,丢到后座德子的怀里。德子说:“这还差不多。”
德子告诉老沈:“看在你贡献一袋巧克力的情分上,我告诉红姐一个治疗晕车的秘方:按摩手掌虎口处,多按一会儿,治疗晕车可好使了。”
我把两个手掌的虎口处都按疼了,也没觉得有什么缓解。
车子又行驶了一会儿,下了公路,沿着绿油油的草原,在一条小路上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眼前忽然开阔起来。
前面出现一条缥缈的小河,车子越往前驶,那条缥缈的小河就在眼前越发地清晰起来。
车子停下了,我们从车里走出来,我嗅到空气里一丝河水的腥气。
这味道混合着野外泥土和河边水草的气味,竟然犹如一剂良方,让我脑袋上箍着的那道紧箍咒不翼而飞,脑子顿时清凉起来。
晕车的感觉也渐渐地消散了。
旷野上,到处盛开着鲜艳的花朵,一眼看不到头。
天空,湛蓝如水,一丝云彩边儿都没有,不知名的鸟雀在天空的幕布上飞过,叫声悦耳动听。
大地上,河水潺潺而过,一片青葱的草地上,开放着紫红色的喇叭花,水蓝色的马兰花,还有嫩黄色的小雏菊,水粉色的蝴蝶兰。
微风拂过,粘在花瓣上的蝴蝶首先飘悠悠地飞了起来,长着透明翅膀的蜻蜓也斜着身子飞起来了,太阳光将她们的翅膀照得色彩斑斓。
草地上呢,柔软的草叶在风中点头哈腰,风一过,又把草茎直直地伸向碧蓝的天空。
老沈打开车子的后备箱,从里面一样样地往出掏东西,他那是后备箱吗?
好像把车子的后部分都打开了,从里面搬出各种各样的东西,一些叮叮咣咣的物件,我看着那堆东西还纳闷儿呢。
德子已经走过去,他和老沈东拉西扯,敲敲打打,不一会儿,一顶帐篷被两人搭起来。
帐篷里铺了四个坐垫,老沈对我说:“你要是不舒服,到帐篷里靠一会儿。”
我说:“我好多了,不晕车了,接下来我们干啥?”
老沈说:“要是饿了,就吃点东西,不饿的话,我去钓鱼。”
老沈又从他的后备箱里拿出几样东西,钓鱼竿,钓鱼桶等等物件,我在后面帮老沈提着两个马扎。
我的身后,跟着我的小尾巴大乖。老沈的鹦鹉呢,已经从笼子里飞出来了,在头顶盘旋,飞累了,它就站在老沈的肩膀上。
德子和苏平没有钓鱼,德子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五颜六色的东西。
一开始没看明白,德子手里拿着这团五颜六色的东西,顺着风一直奔跑,然后将手里的东西扔向空中时,一只翩翩飞舞的花蝴蝶就在风中呼啦啦地飞了起来。
远处,传来苏平兴奋的尖叫:“我会放风筝了!我会放风筝了!”
我怀疑苏平小时候也没放过风筝,其实我也没放过风筝,我只放过自己用白纸糊的“八卦”,做得拙劣极了,但小时候也算任性地放过一回风筝。
苏平又惊叫起来:“哎呀,风筝要掉下来了!”
德子的高大身影快速地向苏平奔跑过去,德子的藏蓝色衬衫像一只鼓足了风帆的帆船,呼啦啦地向苏平移动。
他高声地喊着:“扯线!扯线!不能一直扯线,再放线!”
苏平笑着喊:“到底是放线还是扯线?”
德子已经跑到苏平跟前,苏平将手里的线轴递给德子。
但德子并没有接过线轴,而是站到苏平身后,两只手环绕着苏平的手,攥着苏平的手,跟苏平一起放风筝。
苏平的笑声像往河水里投掷了一片石子,石子在河面上飞溅起一个个地涟漪。
老沈坐在河边的马扎上,静静地端着钓鱼竿钓鱼。大乖沿着河边徘徊,河水被风送到堤岸上,大乖就往后跑。
看到河水下了堤岸,他又返回来。往返多次,他一点也不腻歪,自己玩得很嗨。
河里的水很清澈,我都能看到水里游动的小鱼。只是鱼太小了,老沈钓了半天,只钓上来三条小白鱼。
老沈忽然凝视着河面,幽幽地对我说:“你是不是以为我钓鱼水平很高?”
我忍着笑:“不能怨你,主要是这条河里的鱼太聪明,都从鱼钩上溜走了。”
老沈也忍不住笑:“我就喜欢这种钓鱼的感觉,在河边搭个小帐篷,喝点小酒,睡个懒觉,我退休后就想过这样的生活。”
我实在没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对不起啊,我有点不喜欢钓鱼。”
老沈狐疑地看向我。我反正已经说出第一句了,那么后面几句话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索性都说了出来。
我说:“我不敢收拾鱼,就是觉得鱼活着挺好的,在水里自由地游——”
我还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老沈的嘴角一歪,他在笑呢。嘲笑我虚伪吗?
只听老沈说:“我忘了这个事。”
他站起身,我以为他不钓鱼了,后来才发现他把鱼竿固定在水边的一块大石上,他招呼我说:“走吧,咱们也去放风筝去,这个游戏,你没有忌讳的吧?”
我点点头。
老沈一边往车子跟前走,一边回头对我说:“你放风筝会不会晕车?”
我笑:“凡是我两只脚在地上走的运动,我都不晕。”
老沈说:“那荡秋千,会不会晕呢?”
我说:“这个够呛啊,两脚不沾地啊。”
老沈忽然牵起我的手——什么意思?他牵我手干嘛?
老沈用力地用大拇指和二拇指摁着我手掌的虎口处,给我摁疼了。他看着我的脸,说:“好使不?还晕吗?”
我一边摇头,一边往回拽着自己的手:“好了,不用摁了,再摁一会儿,我倒是不晕车了,可我手掌就被你摁个窟窿!”
老沈的车里就是个聚宝盆呢,什么都有,他打开一个小包,从里面拿出折叠的风筝,打开了,就是一个大的绿色的风筝——
妈呀,这风筝的图案不是老沈的鹦鹉吗?我抬眼打量老沈肩膀上的鹦鹉,咦,这家伙哪去了,老沈的肩膀上没有鹦鹉了,它跑到老沈头上站着去了。
男人真是好斗的动物,干什么都要比赛。
德子看见我和老沈也来放风筝,他就对老沈说:“比赛呀,看谁的风筝放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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