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怀疑

“莫名其妙。”洛青寒看着他那副模样，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冷笑道：“又是张敏玥在你耳边煽风点火了？”

她并不想与他纠缠，斜了他一眼，转身便想走。

“方程，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有点独立思考的能力，别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你别转移话题！”方程的神情微微一滞，但很快就被愤怒盖过：“你拿走了我家所有的钱，还去告密，害我被开除军籍！”

“你就是害怕我爸妈回过味来问你要钱，所以才想对我赶尽杀绝！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洛青寒脚步一顿，忍不住笑了，眼神冷淡：“方程，你自己做的事情，难道不该承担后果吗？”

“本来我是懒得搭理你的，如果不是你后来找流氓对付我，我会这样做吗？”

“你现在怪我，可你有没有想过，究竟是谁先做错了？”

方程的脸色瞬间变了，嘴唇颤了颤，表情极为古怪。

“怎么，敢做不敢当？”洛青寒懒得看他，语气嘲讽。

谁知方程反倒更生气了，竟是一脸的委屈：“我都说了不是我！”

“当时敏玥在住院，我天天忙着照顾她，哪有闲工夫去找混混，医院的人都可以给我作证啊！”

方程是真的委屈了，语气越来越激动，甚至赌咒发誓：“这事如果是我干的，我现在出门就被车撞死！”

这话一出，洛青寒本来冷漠的表情微微一变，眸色沉了下来。

她并不是因为方程发誓动摇，而是因为他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在撒谎。

她对方程这个人很了解，他虽然懦弱没用，但因为胆小，也确实很不会撒谎。

现在这个底气十足模样，是真的在为自己叫冤，而不是狡辩。

方程见洛青寒脸色微妙，还认定她被自己说服了，冷笑一声，语气阴阳怪气：“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不敢面对自己的恶毒了？”

“我当初根本没做什么，你却非要往我身上扣屎盆子，你良心就不会痛吗？”

洛青寒皱眉看着他，目光锐利：“方程，那你说，除了你，还能有谁恨我恨到指使小混混来堵我？”

方程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嘴硬道：“反正不是我！”

洛青寒心思飞快转动，如果方程不是幕后主使，那当初那件事的真相又是什么？

副官当时说得清清楚楚，那几个混混被审讯的时候一口咬定是方程指使的。

都认罪伏法了，混混总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所以她一直以为是方程做的，在那日霍靳枭质问张敏玥前，她从没深究过。

可如今……

如果方程真的不知情，那么——那群流氓，应该就是某个人以方程的名义下了命令。

“真的不是你？”洛青寒盯着他，目光冷冽，像是在剖析他所有的谎言和掩饰。

“当然不是我！”方程急了，脸涨得通红，“洛青寒，你怎么就死盯着我不放？”

“我就算当初再怎么混账，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况且……”他咬咬牙，“我一没钱，二没人脉，我咋能指使得了那群人干事？”

这话让洛青寒心里一震。

她脑中浮现一个名字——张敏玥。

张敏玥有理由，也有动机。

她家境贫寒，从小就琢磨捞偏门的手段，因此认识不少社会闲散人员，很有可能就是她以方程的名义指使混混找自己麻烦。

那日在方家，霍靳枭当中质问张敏玥时，她明显慌了，还拼命转移注意力。

可惜，就是苦于没有证据啊......

洛青寒已经确定了嫌疑人，没有直接点破，而是盯着方程，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不是你，那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枕边人。”

不仅心狠，还故意以方程名义联系混混做手脚，这样即使事情败露，也查不到自己身上。

洛青寒表情微妙：看来张敏玥对方程并非真心。

方程被她看得一愣：“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洛青寒没有回答，只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方程站在原地，心里忽然升起一丝不安。

洛青寒人际关系简单，目前与她能称得上有过节的，应该只有自己和张敏玥。

所以那些混混，会不会是......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洛青寒是在挑拨离间，可她那句话又像是一根刺，扎在了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方程魂不守舍地回到公寓，开门时手都有些发抖。

屋里昏暗，张敏玥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腰，另一只手拿着半根黄瓜，慢悠悠地啃着。

听见动静，她抬头瞥了方程一眼，皱眉道：“怎么这个点才回来？跟洛青寒问得怎么样？”

方程站在门口，换鞋的动作都慢了半拍，半晌才回：“……没找到她。”

“没找到？”张敏玥有些惊讶，随即露出几分不耐烦，“她不是一直住在学校宿舍么，怎么会找不到？”

方程避开她的视线，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低头点了一根烟，闷声道：“可能出去了吧，反正没见着人。”

张敏玥盯着他看了几秒，狐疑地眯起眼睛，但没深究，换了个话题：“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家那么多钱给了她，难道真打算这么认了？就这么窝在家里，一点办法都不想？”

方程低着头没说话，指尖的烟烧到了一半，烟灰颤巍巍地落进烟灰缸里。

过了几秒，他忽然开口：“对了，之前……你是不是让人找过洛青寒的麻烦？”

张敏玥心里咯噔一下，指尖顿了顿，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什么意思？”

“就是……”方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些，“之前在我家，我二表哥不是问过你吗，不会真是你……找人去教训她的吧？”

张敏玥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但很快恢复镇定，笑道：“你脑子被酒泡坏了？我一个孕妇，哪有那个本事去指使流氓？”

方程看着她，心里微微发冷。

张敏玥的性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当初她可是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说洛青寒欺负她，说她怎么怎么喜欢自己。

哪像现在，动不动就甩脸子，问点什么也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方程垂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

他心里已经起了疑心，但表面上还是没再追问，只是沉默地抽完了烟，掐灭烟蒂，起身进了卧室。

张敏玥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神色一点点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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