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圣人院的内部分歧
“但……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书圣的一句话。
便将圣人院诸圣的立场之间的分歧，直接道破。
是啊，就算他们解读出了女帝的意思。
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圣人院所有人圣人主动认输、败北，输给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将其捧为圣人。
这种做法，的确可以造就出一位传说之中的圣人。
至少在名声这一块，他们的确能做得到。
可与之相对应的，输掉之后，他们这些圣人，都将被剥去原有的光环，沦为伪圣之流。
事实上，这一方法，早在很久之前，就被人提出来过。
因为深知世上不可能出现如此全能之人。
所以那一代的圣人院院长，想出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集武道十八魁，与文道八圣之力，捏造出一个圣人来。
让那个捏造的人，被拥立为圣人。
而其他的每个人，都成为这个圣人组成的一部分，用自己专精的那一条道，为其造势。
然而……当初那个提议就没通过。
如今不过是旧事重提，又怎么可能通过？
枪魁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只见众人神色各异，谁也看不出内心想法。
于是，他最后的目光又落在一旁的琴圣脸上，问道：“此事，你怎么看？”
琴圣脸上毫无波澜，淡淡开口：“我的琴技，绝不会输给世上任何一人。”
说罢，拂开枪魁的手，抱起长琴，转身朝宴圣厅外走去。
枪魁看着他的背影，伸出的手又无奈收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不得已，又看向其他人。
“你们呢？”
画圣的说辞和琴圣差不多：“我的画，亦不会输给世上任何一个人。”
“就算我等愿意向他低头认输，那也要他能够走到我们面前，有资格向我等挑战才行吧？”棋圣把玩着黑白二子，似笑非笑道：“天下才俊如过江之鲫，那江辰，怎么能保证，他就一定能过得了这第一关的试炼？”
他呵呵笑着，又抛出另一个问题：“而且……纵然我们同意了，其他人呢？天下圣人，我圣人院独占其九，但终究，可不是所有人圣人，都在我们圣人院之中啊，你可否说动他们同意此事？”
面对棋圣抛来的这几个无解问题，枪魁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悠悠一叹：“唉，罢便罢了……”
“来人！”
“接着奏乐！接着舞！”
……
“这座城池，好重的怨气。”
和预测之中的差不多，两天水路，一日陆路的行程终于快要迎来结束。
一行人坐着马车进入青州城。
入城后有不一样的感受。
江辰仿佛能看见整座城池上空，密布着阴沉的怨气，里面翻滚着的，是百姓的哭嚎、谩骂与哀求。
“你怎么看到的？”李红染望过来，见江辰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躺在座榻之上，一个人就占了半个车厢。
江辰指了指耳朵：“不是看，听到的。”
李红染拨开车帘往外看。
争执、抱怨、啜泣……无数的声音像是海浪一样涌入车厢之内。
她晃了下神。
街道开阔，路上人很多，但像他们这样坐在马车上游哉游哉一路赏景过来的人却很少。
大多数是光着膀子，横躺在街道两旁的铺子外面，如果不是偶尔会伸出手赶一赶苍蝇，几乎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也是有行人的，行人粗布短衫，脸色枯黄，紧紧捂着怀中某物，低着头匆匆赶路。
她沉默片刻，又放下了车帘。
“这么看来，青州的荒灾远比江州要严重得多啊。”
江辰眼睛都没睁一下：“肯定的吧，青州地处江州西北，比江州更靠近北边，城中收纳的流民自然也更多……况且江州虽然是州，但实际上不过是个州级府而已，因为水运便利而得州之名独立出来……加上地方小，政策也能更好实施到位，这才看起来一副没受到多大影响的样子……”
李红染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直到马车停在圣人院门口……车帘外传来马夫的声音。
“老爷夫人，圣人院到了。”
她才如梦初醒般。
“慢着，我要换副模样！”
江辰起身准备下车，闻言疑惑地看向她：“怎么，圣人院里有人认识你？”
他虽然早就知道李红染的身份不简单。
但他从来不对此做过多追问。
并非他不好奇。
而是对他来说，女子的秘密就像盲盒。
盲盒对人最大的吸引力，不是在它打开后，而是在你手捧着盲盒，将要拆开的那一瞬间。
所以，江辰并不着急做这开盒之人。
李红染听见江辰的问题，抿了抿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以为江辰会询问下去。
然而江辰只是神色轻松地笑了笑。
“行，你换着，我在外边等你。”
说着，便掀开车帘，直接出了马车。
李红染愣住。
她心中甚至找好了借口，以应对江辰接下来的追问。
可对方的平淡反应，却让她有种想打喷嚏没打出来的难受感。
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吗？还是他……压根不在乎？
李红染心中莫名难受……
……
“这就是圣人院啊！”
马车拖着风尘远去。
江辰抬头，看着牌匾上金漆雕画的三个大字。
“可比清江书院气派多了。”
“那肯定！”
李红染双手抱胸，颇为自傲道：“圣人院乃是朝廷专门为了从天下贤才之中选出圣人而修建，论规格，论格调，又岂是清江书院所能比的？”
“是嘛……说得好像是专为我而建的似的。”
江辰偏头，上下打量李红染一眼。
“你确定，这样就行了？”
李红染做男装打扮，但还是一眼能看出来是个女子，她似乎也没有刻意去掩饰这一点，声音也没有变。
只有脸上不知道涂上了些什么东西，遮住了原来的样貌。
至少江辰不仔细看，还是难以辨认的。
李红染轻哼一声：“那当然没问题。”
“你自己有把握就好，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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