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对对子比试？
“难道是有什么大事要宣布？竟把大家都叫出来了。”
“那个老人家是谁？平日难得一见的刘院长居然也站在他的旁边……”
“还带着一个小孩？难道是要入学？干嘛搞这么大阵仗？”
“不对，那小孩的年纪应该去幼学才是，怎么会来咱们书院？”
“……”
下午时分。
清江书院，一处类似后世学校的主席台模样的木台下。
所有书院学生上着课，忽然全被叫出来。
他们一头雾水，在木台之下站成一片。
却又泾渭分明地分出男女两侧。
柳清站在女子的队伍里，身形出挑，满身贵气。
可脸上却显得郁郁寡欢。
她还在为清早江辰那事而烦心。
她想了一上午也没想明白，江辰究竟是用了什么方式，让一个被他这般对待的姑娘，愿意为了他瞒下他的一切罪行。
一旁的其他人倒是讨论的挺激烈。
他们对院长忽然下令将所有人唤来之事感到好奇。
“那老叟穿得如此朴素，看起来也不像读书人，倒像个地里庄稼汉，怎么会跟院长站一块的？”
“双方之间似乎执的还是友人之礼，奇怪，真是奇怪。”
“……”
一群不明真相的人，无论再怎么讨论，也始终无法得出一个确切的结果。
倒是不远处扎堆的男子之间，忽然从中央爆发出一阵惊呼。
“竟是这般！”
“居然还有如此渊源……”
“叶兄果然见识多广！”
“哪里哪里，只是平日和夫子交谈得多了，无意中听来的罢了。”
女子们对此感到诧异。
一个女子说了声“我去打听打听”，便向男子们那边走去。
不一会儿她又回来。
满脸写着惊讶：“居然还有这样的渊源，难怪院长要将我们都唤出来了。”
“不要卖关子了，快给咱们说说。”
“那个老叟你们可知是何许人也？”
“谁啊谁啊？”
“他便是当今的对圣！”
“对圣！你是说……”
“不错，咱们大周自立国以来，崇文尚武……武人暂且不提，咱们文人有八雅。
琴棋书画，诗酒花茶，造诣登峰造极者，可称为圣，还能得到朝廷的亲自册封……
而这八雅当中，又以诗圣最难得，若我没记错的话，咱们大周现在诗圣的位置还是空缺着的。”
“不过诗圣之位虽然空缺，却有几位文坛前辈，在曾经由圣人院牵头举办的麒麟文会上力压天下文人，得众人认可，以圣自称，虽无朝廷册封，但也是天下赫赫有名。”
“他们分别是对圣、赋圣、词圣……”
“这位老者，便是其中之一的对圣！”
等到那女子将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一众女子。
她们皆是一惊。
有人惊叹。
“想不到这不修边幅的老者，竟有如此大的来头……”
有人惊异。
“可是他突然造访咱们书院，院长还让我们所有人都聚集一处……又是为了什么？”
这时一旁一直没开口的柳清忽然说话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对圣前辈这次来应该是有两个目的。”
“柳小姐你知道？”
柳清微微一笑，把江辰的事情暂且抛之脑后。
向周围解释起来：“昨日那对圣造访过我家，与我父亲的谈话我听得清楚，他此番前来，一件事是为了官学与私塾之争，还有一件嘛……”
……
刘墉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位被世人尊称为对圣的王卞，笑道：“王兄果真是老当益壮，六七年未见，打扮却还是一如当初的特行独立……”
王卞满不在意地拨了拨自己那散乱的灰白头发：“你也不赖，这么多年，当初那股子说教味还是没变。”
“呵呵……”刘墉笑了笑。
这熟悉的口吻。
令他脑子里不禁想起许多年前两人同窗学习，互相鞭策，互相打趣的画面。
那真是一段轻狂写意的时光……
届时两人无心做官，只专心于学，共同的理想，不过是成为一个教书先生，能拿那五百文钱的月奉罢了。
只不过，他们俩一个儒生，另一个却是狂生。
最终还是因为理念之争而分道扬镳。
一个认为教书应当注重一开始的筛选，把读书的机会留给真正的天才。
并专注于个人的培养，才能为大周培养出真正的栋梁之才，无才之人读书，只会越读越傻，浪费时间。
另一个则认为应当把读书的机会均摊给更多人，这样才利于真正的天才从中脱颖而出。
余者就算不及，也能通过读书获得一份养家糊口的本事。
后来，两人一个加入了官学，成了清江书院之中的院长。
一个则是开设私塾，偶尔四处游历，寻找真正的天才收为弟子，费心教导。
“我老了，快教不动了……”
刘墉走远的思绪忽然被王卞一句话拉回来。
他的目光被对方不知何时已经爬满的白发所吸引。
的确，对方已经老了。
不只是对方老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已经老了？
“所以……”刘墉试探地询问。
“所以我们这两位庸才，持续这么多年的争论，也该有个结果了。”王卞忽而笑道。
“你是说……”刘墉目光微微闪烁，看向一旁。
自己这位亦敌亦友的故人，今日并非孤身一人前来。
他还带来了一个孩子。
可……这孩子年龄不过十一二岁，脸蛋尚且稚嫩、天真……
刘墉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渐渐也能理解这位昔日好友的一些想法。
他知道，每个人先天都是有灵气的，只不过多少的区别。
人这点灵气的区别，当真比人和猴子都大。
在这点灵气的加持下，有才识了几个字的童稚，却可以写出令寒窗苦读十几年的读书人折笔销墨的诗篇。
他猜到这孩童定是王卞所挑选出的天才。
可他却怎么也不敢想象。
对方会让一个不过十二三岁大的孩子，来作为他们较劲了几十年也没分出胜负的理念之争。
因此刘墉一时不语……等待对方开口。
王卞微微一笑。
知道对方多少看出了点门道。
便也不再卖关子了。
一只手按在小孩后背，将小孩推上前。
“我的关门弟子，随我姓王，单名一个云字，这孩子是一个真正的天才！”
王云被师父推出来，被刘墉用严肃的目光打量，本能的有些胆怯，转头看向师父。
王卞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并轻抚着他的后背，继续道。
“稍后，你可以任意从书院中指派出人来挑战他，无论是学生，亦或是教书的匠人，甚至你自己都可以亲自下场跟他比试，只要有人能够在对对子的游戏上赢过他……我便算你赢，如何？”
刘墉目光一凝，满眼的不敢置信。
绕是他十分了解自己这位友人，也不禁被他这狂得吓人的口气骇住。
“你是说，我这满院书生，对对子无一人能对得过这孩子？”
刘墉说完。
沉默半晌后。
还是感觉受到了侮辱，语气也隐隐含了些怒意：“你当真以为，只有你的弟子里面才有天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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