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世代守护圣体

“但我们必须争分夺秒，传讯雀即刻返回赵家，密切监视老宅动。你负责调配疗伤丹药，副手，带人在四周布下警戒阵法。”

他握紧赤霄烈影鞭：“你回去，守卫武尊。”

赤霄烈影鞭却轻轻颤动，缠紧陈元的手腕，明显是不愿走。

“你不担心武尊了？”

赤霄烈焰鞭缠得更紧。

陈元叹了口气，现在自己才算是赤霄烈影便真正意义上的主人，它是为了保护陈元，才选择留下来。

“也罢，那你替我去寻赵瑶吧。”陈元说道，“找到她，就能知道赵家具体是何情况，我们就能早点回去找武尊了。”

赤霄烈影鞭这才轻轻放开陈元，朝着天际飞去。

“今日先暂作停留，若明日此时赵家仍有危险……”转头看向众人，“便是内力不稳，我也要杀回去！”

——

魔都的雨越下越大，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天穆武尊扶着廊柱缓缓前行，因为重伤未愈，他每挪动一步，都似踩在刀尖上般，

月光穿过雕花窗棂，在洛长老闭关的石门前投下斑驳暗影。

他深吸一口气，指节叩响冰冷的门板。

“进来。”苍老的声音响起。

石门缓缓开启，洛长老看见天穆摇摇欲坠的身影，眉头瞬间拧成川字。

“谁准你下床的？命都不要了？”

天穆却突然屈膝跪地，膝盖撞在青砖上，发出一声闷响。

洛长老瞳孔骤缩，欲上前搀扶，却被他抬手拦住。

“长老，求您……”

天穆喉间泛起腥甜，仍强撑着挺直脊背。

“告诉我二十年前，陈家灭门的真相。”

石室内骤然陷入死寂，唯有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

洛长老背过身去：“起来，我说了，有些事，你不必知道。”

“我必须知道！”天穆猛地抬头，咳出一口黑血，“陈元虽是外姓家主，可我却亲眼看着陈元为赵家不惜豁出自己的性命去！而赵家，分明就是他的仇敌。如今顾家勾结妖族，陈家先祖预言即将应验，若再不知真相，我如何护他周全？如何对得起……”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对得起被陈元庇护着的赵家子子孙孙。”

洛长老的身影剧烈颤抖，尘封多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罢了，你跟我来……”

石窟密室中，天穆武尊被洛长老躺在寒冰玉床上。

洛长老将一卷泛黄的血书放在他枕边，上面是赵家历代家主的血誓：“玄阳现世之日，必护圣体周全。”

天穆武尊颤抖着指尖抚过血书上干涸的朱痕。

赵家初代家主皆是以指为笔，蘸着心头血写下的这句誓言。

历经岁月侵蚀，字迹依然鲜红如昨。

“赵家历代家主竟立誓守护陈家？”他喉间发紧，声音几近破碎，“那为何后来......”

洛长老枯瘦的手指划过石壁上斑驳的壁画，画面中玄阳圣体周身缠绕着金红光芒，脚下踏着破碎的魔影，却在眉心处裂开一道血口，流淌出漆黑的魔气。

“玄阳圣体之力可镇三界，亦能毁天灭地。”

他的声音混着石室滴水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陈家先祖预言，圣体与各派系争霸，是共生的两件事。圣体觉醒之时，亦天下大乱之日。而唯有圣体自愿献祭，才能平息这场浩劫。”

石壁突然渗出幽蓝的光，将老人银白的发丝染成霜色。

“所以你父亲认定，与其让玄阳圣体成为祸根，不如在它觉醒前斩草除根。”

天穆浑身一震，寒冰玉床沁人的凉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所以我父亲才勾结魔道？可既然赵家与陈家世代交好，怎会......”

“当年魔潮之战，半数武修倒戈相向。”洛长老的虎符重重砸在石案上，溅起细碎的石屑。

“我亲眼看着同生共死的兄弟饮下魔血，看着他们用我教的镇魔剑法刺穿同伴的胸膛。”

洛长老布满疤痕的手攥紧虎符，青筋暴起，“那一刻我才明白，在力量面前，誓言如同薄纸。所以我才假死退隐，本以为能护住赵家根基，却没想到竟出了你父亲这样一个违逆天命的人物......”

话音戛然而止。

洛长老从暗格里取出半块焦黑的玉佩，裂痕处还凝结着暗红血迹。玉佩边缘刻着陈家特有的云纹，此刻却断裂成狰狞的缺口。

“你父亲带人夜袭陈家时，我第一次出关，拼死想要抢出年幼的陈元。”

洛长老将玉佩贴在胸口，声音沙哑。

“他为了斩尽杀绝，竟对我下了毒手。这是陈家玄阳令的残片，也是陈家灭门的见证。”

天穆猛地坐起，牵动伤口咳出鲜血。

“可既然要杀陈元，为何又让他活了下来？”

他抓住洛长老的衣袖，却触到一手冰凉的冷汗。

“当时我与你父亲激战正酣，他受魔气侵蚀，招式狠辣不留余地。等我们察觉陈元不见时，陈家老宅已被大火吞噬，到处都找不到陈元了。”

当时，天穆武尊的父亲以为是魔族夺走了陈元，为此还和魔族决裂，最终受魔气反噬，流落街头，爆体而亡。

就连洛长老这些年来也一直以为玄阳圣体要么就是落在了魔族手中，被制成了傀儡，要么就是早就死在了大火里。

他也没有想到陈元还有再次出现的一天。

如今看来，陈媛应当是被那五姐妹的父亲给救了。

只是洛长老想不明白，陈家的那一脉并不修习任何功法，那陈山青也不过就是一普通商人。

他是如何能在那样危机的情况下把陈元给救出来的呢？

“自从陈元来之后，我也独自想了很多。”洛长老说道，“我思来想去，最终也只能想到，应该是陈山青背地里与人勾结，才能把陈元给救出来。”

天穆武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长老说的不错，否则以他的能耐，的确是没本事将陈元带走。可是他将陈元带走的初衷，却是为了他家那几个生来体质阴寒的女儿。”

洛长老愣了愣，忽然冷笑一声。

“堂堂玄阳圣体，竟被他们如此糟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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