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癫狂
看到妖王出手，直接灭杀了那两名刚刚分配的高阶仙奴，战江心疼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人族的元婴仙奴，各大妖将经过这么多年的战争，积累的也不多，炼虚境界的仙奴，就更是可遇不可求了，原本以为有了这两个仙奴，自己这个护法的地位算是稳了，结果这一下又被打回来原型。
战江此刻只希望夔牛手中的两名仙奴没有遭到妖王毒手，这样他厚着脸皮还能让它匀出一个，不过看妖王的样子，另外两个人族仙奴八成也活不成。
因为妖王多年的积威甚巨，埋怨的话语，战江也只能只能在心中想想。
眼看妖王转身，似要离去，战江咬牙，终于还是鼓起勇气，低声问道：
“主人，明日的计划……照旧吗？”
妖王闻言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
那双竖瞳微微闪烁，冷光如刀，似在思索权衡着什么。
霎时间，空气中陡然生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连远处漂浮的血雾微粒都凝滞不动。
仅仅过了三息时间。
妖王的神情就变得坚决无比，他抬头，声音低沉而森冷：“照旧！”
短短两个字，却让战江心中陡然一沉，他敏锐地察觉到妖王话语里面夹杂的那股癫狂的气息。
那不是愤怒，也不是杀意，而是一种彻底的、无所顾忌的绝望。
他忽然有种错觉——眼前的妖王，已不再是那个冷峻沉稳、洞察全局的王者。
如今的妖王，仿佛再没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东西了。
若说先前大殿之上，妖王下令全族出征，是为了某种更深层的谋划；
那么现在，他给战江的感觉，却像是要将整个族群，都当作燃料，去焚尽他心底的怨恨与不甘。
就在战江愣神的功夫，妖王的身影已然消失原地，空气中只剩下怎么都无法磨灭的血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翌日，午时。
烈阳高悬，日光如烈焰般灼烫。
山脉间阴风呼啸，卷起尘沙，宛若预示着一场浩劫的降临。
九大妖将齐聚在荒原中央，黑甲森寒，妖气冲天。
他们身后，是列着整齐的妖族军阵，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成千上万的妖兵如潮水般延展至天际，兽吼、嘶鸣与战鼓交织成一片，震得山石簌簌崩落。
那场面，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这即将爆发的大战而颤抖。
而在最前方，妖王尚未现身，众妖将却早已低首恭候，气氛紧绷到极致，连呼吸都透着一丝压抑的肃杀。
“今天是大军开拔的时间，妖，妖王不来么？”
战江微微侧头，压低声音问向一旁的夔牛，“妖——妖王，还不来么？”
此刻的他，虽强撑着镇定，但眼底仍藏着一抹难掩的焦躁。
四周妖气翻腾，战阵森严，九大妖将尽皆肃立，可是那象征王权的气息，却迟迟未至。
夔牛喷出一口白气，脸上满是烦躁，轻声回道：“我怎么知道？再等等吧！”
战江与夔牛对视一眼，又瞥了一眼身后肃穆的妖将，深深叹了一口气，再也没有开口。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
赤獠终于按捺不住，踏前一步，来到阵前，躬身拱手，沉声问道：
“二位大人，如今大军开拔在即，我们还要一直等下去吗？”
他抬起手指向身后杀气森然的妖族大军：“现在正是士气鼎盛之时，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还请二位大人早做定夺！”
他语气恭敬，却藏着一丝隐隐的不安。
战江披风一震，黑色的布料在烈风中猎猎作响。
他将手一抬，将本命的琉璃宝塔托于掌心，傲然开口。
“我已知晓，你且先退下！”
赤獠深深看了战江一眼，神色复杂，终是拱手应声：“是！”
旋即转身，重新回归妖将队列。
静看赤獠归位，战江神识微动，立刻传音给夔牛：
“老牛，赤獠说的没错，这么耗着不是办法，主人昨日状态就不太对，说不定现在正满世界找他丢失的宝物，根本就顾不上我们！我看他一时半会，怕是不会来了！”
这番话正好说在了夔牛的心坎里，它摆了摆硕大牛头，从鼻孔喷出一道长长白雾，威势之大，乃战江生平仅见。
他愣愣的看着白雾，吹翻了夔牛庞大身躯下的一片树木，又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大大的土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但这口气好像顺带将夔牛心中的压抑也喷了出去，再次听到夔牛的传音，战江明显感觉夔牛的语气松快了很多。
“战江老弟，我也早就看出不对劲了。昨天主人找我，不问缘由，直接把分给我的炼虚仙奴搜了魂！”
夔牛重重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不甘与惋惜。
“那可是炼虚进阶啊！如今大战在前，正是用人之际，……哎，可惜啊，可惜！”
叹息过后，夔牛沉声传音：“我看八成，是我们献给主人的万灵道体丢了。不然，我真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主人变成那副模样！”
战江闻言微愣，如梦初醒：“老牛，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怎么没想到呢！”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低声传音：“你说，会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侵入主人寝宫偷盗？听说连个桌椅都没留下，做的可真够绝的！”
“哼，”夔牛沉声道，“要么是人族那边的合体大能，要么……就是另外两位妖王亲自出手。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咱们能招惹的！幸好这事与我们无关，否则死上一万次，也平不了主人的怒火！”
话音落下，夔牛抬头眺望远方，那双巨目中闪烁着淡淡的冷光。
似乎透过层层山峦，落在了遥远的人族防线之上，重重叹息一声，语气转为肃然。
“战江老弟，大军当前，我们扯得太远了。你该下令了——全军出击！”
战江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随即飞身而起，悬于半空之上。
他的披风猎猎作响，灵光在琉璃宝塔间闪烁。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如雷：“一、三、五军团听令！随血獠妖将赤獠，朝人族防线发起攻击！吸引人族主力迎击！”
“轰——”
整个战阵微微震动。
赤獠一怔，显然没料到战江会让自己打头阵。
心中虽有不满，却没有半点犹豫，当即跨前一步，高声应令：“末将遵命！”
战江飞近几步，传音入他耳中：“赤獠，你的任务是佯攻，吸引他们的主力出城，然后将他们引到金尊龙皇所在，这是主人早就安排好的！”
赤獠眉头一跳，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低声回应：“大人，金尊龙皇在我族腹地，距人族防线不下三千里。人族就算再蠢，也不可能追出这么远吧？”
战江却微微一笑，将掌中琉璃宝塔在赤獠眼前轻轻一晃。
“你大可放心！只要人族主力一出城，我就会将那条蠢龙，连带整块地皮，一同传送到人族大军中央，先让他们狗咬狗去！也算替主人出了一口恶气！”
赤獠瞳孔骤缩，目光闪动几下，随即露出一抹狞笑，恭声传音：“属下明白了。”
他转身，大手一挥，妖气滚荡如潮：“一、三、五军团听令——构架单向传送门！我们给人族崽子来一波狠的！”
“吼！！”
霎时间，千军齐吼，妖气翻涌，杀声如浪，震彻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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