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重阳

　　陆渊听陆凝说了魏夫人让严清吟做的事，陆渊立刻便火冒三丈，直言这个老东西欺人太甚。

　　“阿爹不必如此，严小姐既然说了出来，想来她并没有那个打算，此事可以从长计议，只是魏夫人为什么会这么做？”

　　陆凝不大明白，魏夫人这一出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给严清吟找个稳妥的退路吗？

　　可两家这事若是一旦失败，那便是万劫不复，别说是陆然了，就是王之蕴和陆渊都保不住，她到底怎么想的？

　　陆渊气愤归气愤，还是深吸一口气以眼神询问王之蕴可知其中猫腻。

　　王之蕴微微摇头，“魏夫人与我们合作本也不是全力以赴，会留有后手一点不奇怪，奇怪的是她怎么会叫严清吟来找陆然。”

　　这一点王之蕴这会儿也想不通，这件事的严重性魏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她让严清吟过来，要不真如严清吟所言是为了托付终身，要么就有别的打算。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那个和谭宁及纪武一起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

　　难道会是严清吟吗？

　　少顷他又摇头，绝对不是她，年纪上虽然相仿，但纪武所查也不大可能出错，这些年严清吟一直都在村中别院，定然不是她。

　　“既然没有头绪，我们小心提防着便是。”陆凝见王之蕴蹙眉深思，便适时说了一句。

　　眼下有大事要做，其余的事情本也不该让他们再分心。

　　“罢了，你们到时候在家里千万小心。”陆渊的强大从来是靠内心和过硬的领兵之术，这些小计谋他一向不放在眼里。

　　前世也正是因为这样，帝后的计谋才会得逞。

　　“好。”陆凝点头应下，挨着王之蕴坐下，安安静静的听二人说起重阳之日的一些细节。

　　不过才片刻时间，陆凝的思绪就飘远了，她好像回到了前世的某一日，她也是坐在院子里听陆渊和那些叔伯们高谈阔论。

　　当时的陆凝还小，看不懂叔伯和陆渊眼中的忧愁，只知道那次他们都在笑，应当是高兴的。

　　可后来兵权交了出去，叔伯们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到夔国公府，小小的陆凝才第一次察觉到有些东西正在悄悄改变。

　　只是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味，江彤来了，一切就全都变了。

　　她缓缓吸了一口气，发觉陆渊和王之蕴都在看她，眼神里有询问。

　　陆凝忙挂上一抹笑，“没什么，只是有些听不大懂，你们继续，我去看看阿娘。”

　　起身从厅中出去，陆凝转道去了后院，林和正和陆然有说有笑，两人见她过来，便冲她招手。

　　陆凝心中突然有些犹豫，害怕重阳之日的到来，但又越发坚定，重阳之日定然要争个长短，不能让夔国公府一直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

　　时间说快不快，说慢却也不慢。

　　重阳节一大早陆渊和王之蕴便入宫早朝，林和带着两个小家伙照常吃过早饭在院中玩耍，两个小东西已经能稳稳当当走路，偶尔还能跑上一段，可把琼香给累坏了。

　　陆凝将自己收拾好，起身到院中找了一圈没看见琼落，也不知这么重要的一日她去了哪里。

　　王瑟站在院门外看着里头人玩闹，头一回脸上不是冷冰冰。

　　纪武则隐在高处，不时观察四周动静。

　　“夫人，我有话对你说。”

　　有人冷不丁在身后说话，陆凝着实被吓了一跳，她转头见是琼落，抿唇抱怨了一句，便也示意她有话直说。

　　琼落看了眼不远处欢闹的四人，微微垂首说道：“夫人，我就是第三个。”

　　陆凝起初没想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少顷才明白，琼落口中的第三个是指那时纪武说的第三个人，除谭宁和纪武外的第三个人。

　　这个秘密琼落藏在心里很多年了，从她遇见陆凝的第一眼起便开始了，只是琼落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原本任务是只能在完成后才可以张口。

　　“为什么突然告诉我？”

　　陆凝瞳孔收缩片刻，复又平静的问了一句，她原本不知道第三个人是谁，可日夜思考前世所接触的所有人，发现除了琼落外，竟然没一个人像谭宁，或者像纪武。

　　她想归想，仍是不能确定，毕竟前世琼落为了救她而死，如果真是别有用心，为什么要做到那个地步。

　　琼落先是抬眼看了陆凝一眼，眼神中情绪瞬息万变，而后仍是垂下头说道：“同纪武一样，我想要自由，不是以别人生命为代价的自由。”

　　那里的规矩是任务完成便可获得自由，但却不是绝对的自由，只是可以选择任务去执行，依旧需要刀尖舔血。

　　原本琼落觉得那就是她的命运，无所谓抗争不抗争。

　　可这些年在陆凝身边待下来之后，她那颗心有了别的想法，就像是一潭死水终于有了一丝涟漪，接着这涟漪越来越大。

　　琼落顿了顿轻声问道：“夫人可愿意相信我。”

　　“自然，即便你同我说这些，我也会选择相信你，这些年你和琼香及纪武早就成了家人，若我真是被自己家人算计，那我心甘情愿。”

　　前世琼落为了救她而死，哪怕是为了还这一命，陆凝也不会把琼落如何。

　　只是却有一个前提，不能伤害其他家里人。

　　“我不会，即便夫人不肯信我，我也不会那么做。”

　　琼落说的斩钉截铁，那个人出现在姜茹的轿子旁的那一刻，琼落就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得有一个选择了。

　　“我知道，我信你。”陆凝笑的温和。

　　无论什么阴谋诡计，今日便是一次机会，重阳节上无论宫中还是民间，有些东西都该变一变了。

　　“嗯，我今日会守在老夫人身边，王瑟会守着夫人，家里万无一失。”

　　事到如今上京城内仍是没什么动静，她相信国公和相爷都一早就猜到了静王的目标会是宫中，也不知道静王到底神通广大到什么地步，竟然可以人都给送到宫里。

　　“也不一定，我们在家中不可松懈。”

　　静王也许无暇顾及她们，但王家呢？萧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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