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对策
王之蕴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重阳节前两天的晚上，他看着纸条上的内容微微蹙眉，是什么原因让静王突然之间就加快了速度？
难道他们这一段时间的动作过大？以至于让静王察觉到了什么？
他想的出神，连去看完孩子回来的陆凝进门他都没察觉，只捏着那张纸条飞快思索着自己的计划可有疏漏之处。
“怎么了？怎么感觉你神色不大对。”
陆凝反手将门关上，这天气是越发冷了，早晨她都要起不来床去吃早饭。
王之蕴握住她的手拉到自己身边，“静王谋反了，就在两日后的重阳节上，届时宫中和民间都有活动，静王的人想要混进什么地方很容易。”
“我倒觉得未必，既然知道了是重阳节动手，那人不得早早就安排进去？怎么会等到重阳节那一天。”
陆凝顺势坐在王之蕴身边，他的手有些凉，比她这个刚从门外进来的人的手还要凉，她有些心疼，便温柔的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肚子上，用衣服小心包住，再把手炉搁在上头。
从头到尾王之蕴都很顺从，等陆凝做完这一切才说道：“夫人的话提醒了我，那些人怕是早就已经待在该在的地方，是我太过着于眼前。”
“你只是需要注意的事情太多，偶尔有疏忽的地方并不奇怪，放松些。”
陆凝语气温和的如同绵羊，听在王之蕴耳朵里，就像是安神香一般，顿时便让他有些杂乱的思绪清明了许多。
“夫人说的是，我最近是太过紧绷了。”
这种情况搁到从前自然不会出现，那时的他孑然一身，做什么事都不会有任何顾虑，可眼下不同，他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妻子也有自己的父母兄弟。
这是一大家子的事，若是失败了，他该如何面对？
王之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担忧，所以这头一次难免会稍显生涩，但这也仅仅是稍显，并不会全然让他顾前不顾后。
陆凝点头，“今天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王之蕴摇头，“这几天恐怕睡不了了，我还得去书房找父亲，你先安置，不用等我。”
“和阿爹？”陆凝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们都安排好了是吗？”
她见王之蕴的神色安然，不像是要去商量什么大事，反倒像是去确认一些细节。
加之他是去找陆渊，陆凝当即便想到了京郊大营和那些曾经跟随着夔国公府的旧部们，当年大战结束，陆渊回京后交了兵权，一部分士兵便也都陆陆续续解甲归田。
今次遇到这样的事，不少当年的忠心部下都愿意追随，虽然他们根本不知道即将要发生的是什么。
“嗯，只是去确定一遍，毕竟静王可比我们预测的时间要早了许多，顺道也得查查，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王之蕴把手从陆凝的肚子上抽走，感觉到手掌上的温度他的心都跟着暖如春夏，“不要担心，我和父亲会处理好。”
“我不担心，只是魏夫人和王家那边，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她总觉得王家不会这么容易沉默下去，姜茹可不是个善茬。
“王瑟在盯，一旦有动静会立刻通报你我。”王之蕴拍了拍陆凝的手，缓缓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向陆凝，“夫人如今什么心情？”
陆凝先是一愣，继而唇角上扬，“等有了结果，便是万里晴空，如今尚且平静。”
王之蕴回了她一个笑，那笑在陆凝眼中仍旧颠倒众生般的美貌。
这一夜陆凝睡的不是很安稳，第二日一早睁眼却发现王之蕴一夜未归，她坐起身发了会儿呆，自己找了衣服套上，又随便挽了个髻。
推门出去的一瞬间正好看见琼落端着水过来，陆凝摆了摆手，“我先去书房一趟，回来再梳洗。”
琼落却没有动，张口说道：“相爷和国公早朝去了，相爷留了话，说夫人起身后梳洗好去一趟魏夫人那里，送过去一句话，重阳入宫。”
陆凝本往书房去的脚步顿住，扭头看着琼落，然后老老实实的转身进了屋子。
琼落这段时间手艺已经越发成熟，挽发髻或是简单妆容都能弄得了，不一会儿就一切收拾妥当，跟着陆凝去了前厅。
这会儿时辰尚早，林和做的早饭自然不能错过。
吃饱喝足之后陆凝便神清气爽的往魏夫人的宅子去，路上遇到了出门的姜茹，姜茹比之前丰腴了不少，看来掌权的日子过的十分滋润。
陆凝和她对上了眼，姜茹冲她微微点头，陆凝自己也回了礼，两人谁都没有多说话，两顶轿子也是擦身而过。
琼落跟在轿子边上，过去的时候微微转头看了眼姜茹的轿子，她在那一行人中看到了一个略显熟悉的面孔，那个面孔是她这许多年来的噩梦。
轿子里的陆凝并没有发现琼落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与恐惧，她的眼睛放在更远的地方，那里便是魏夫人的宅子。
她们的轿子才在宅子门前停下，严清吟便迎了出来，她脸上明显比之前见到的时候多了几分光彩，似乎觉得上京城的生活也没那么压抑了。
“母亲在厅中休息，夫人请随我来。”
严清吟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姿态十分谦卑，那白皙的手和纤细的脖子让人忍不住赞叹，瓷娃娃果真是瓷娃娃，每一处都如白瓷一般精美。
“多谢。”陆凝不着痕迹的多看了几眼，便颔首跟着严清吟往宅子里走。
严清吟笑着说道：“母亲一直在等消息，没想到夫人会在重阳节前来，还以为会到节后。”
“原本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时机不等人，错过了怕就再也没了。”
陆凝一语双关，说的是她们自己，也说的是静王。
如王之蕴所说，静王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决定了重阳节起事，必定有他非这个时候的理由，不管是他们的举动惊动了静王，还是旁的什么，总归是那一天没错了。
严清吟没有接话，她垂着头走在前面，那样子看在陆凝眼中像是一个卑微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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