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在京
谭宁被从夔国公府救走这件事就如同石沉大海，在这个上京城连一点波澜都没有引起。
不管是夔国公府还是静王，两边都默契的什么也不说。
但是又都憋着一股劲儿，夔国公府是为了自保及摆脱现下的困境，而静王则想看看这些年自己的努力能不能换回一个满意的结果。
至于宫中，王之蕴时刻关注着，却发现里里外外格外平静，但这种平静就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没来由让人心慌。
陆凝看着琼香带着两个小家伙歪歪斜斜的跑去找林和，自己则走到王之蕴身边依偎着，他们二人从最初的相敬如宾到如今的相濡以沫。
虽说都是感情不错，但前者和后者实际上还是有区别的。
“在想什么？”
陆凝蹭了蹭，感觉王之蕴似乎笑了，随后抬手将她圈进怀里，“想还有什么疏漏。”
“那等你想好之后再给我细细说说，我可是很好奇你们打算如何做。”
这是自打和王之蕴成亲后她唯一不知道的一次计划，起码是她认为的唯一一次。
“那倒也不至于，夫人想听我现在就同你说说。”
接下来一刻钟时间王之蕴便把他的计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官场上的一些算计陆凝没听懂，但京郊大营里的一些安排她是明白的。
“难道陛下真的会在这节骨眼儿上动京郊大营的人，这也太兵行险招了。”
静王谋变确实是个机会，但这场权利之争是输是赢尚且未可知，陛下在这种情况下就已经开始做铲除异己的部署，着实有些仓促了。
若是静王还有后手，若是静王出其不意，他该如何是好？
不过陆凝也知道自己算是杞人忧天，皇帝和谢皇后那一双老狐狸，也不是谁说想占便宜就能占便宜，更何况是兵变这样的大事。
一个弄不好大周可要更换天子的。
“陛下从来不是个太平天子的性子，他素来喜欢掌控一切，更喜欢险中求胜，和皇后颇有共通之处，只是皇后不如陛下沉稳，有时候所用手段未免有些急躁。”
王之蕴指的是李子兰那件事，想用高家困住李子兰而牵制李家兄弟，谢皇后其实可以做的更隐蔽一些，可偏偏露出了痕迹。
他一直以为陆凝之所以在那个时候给李子兰搭一把手，是因为她看出了谢皇后手法的痕迹，又念及李家兄弟与陆渊的关系，这才肯帮。
但实际上陆凝当时可没想那么多，而且她也不清楚陆渊和李家兄弟的关系，只偶尔听人提了一嘴，压根没往心里去。
“难怪阿爹一直叮嘱李家两位叔叔一定将带出去的兵将好好带回去。”
她当时以为是玩笑话，现下想起来她那时根本没心思听几人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兰姨，想着她生前对自己的音容笑貌。
王之蕴点头，少顷蹙眉说道：“但近日我发现了一件事，这件事有可能影响这次计划的成败。”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陆凝看王之蕴神色凝重，便站直了身体想听听他究竟发现的是什么事。
“纪武所说的那个人，他查到了一丝痕迹，只是那人的手段非常，只知道那人确实在上京，却无法确定身份和行踪。”
这件事王之蕴是让纪武和王瑟一起去查，照理来说不可能只查到点这个，但事实就是如此。
“你是说那个在纪武后头出来的人，那人就在上京？”
听纪武的意思他们就如同潜伏在各处的探子一般，但不同于一般探子，须得等到关键时刻的最后一击。
这样的人着实太过危险，陆凝当时还猜测谭宁留在静王身边是要等到什么时候，会是这次兵变的关键时刻吗？
“看样子是在上京，只是身份不明，我这心里总归是有些不大放心。”
夔国公府这次虽然不是交付了全部身家性命，但也差不离，如果这件事因为这个变数而最终失败，那对他们两家都是重大打击。
而宫中那两位显然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到时候他们可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这件事我阿爹知道吗？”
陆凝想着不如就再加派人手，随后又觉得府中如纪武和王瑟这般身手和心思的人不多，且这种事情并非人手多就管用。
“国公爷知道，不过这件事急不得，那人很警惕，稍一不对便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就更难探查了。”
王之蕴没有把王瑟和纪武查探的方位给说出来，也提前叮嘱二人，除了他们三人外不可再对外泄露，以防让那人被惊动。
“也是，就是不知道谁那么倒霉，会被这些人盯上。”
王之蕴斜了陆凝一眼，她就很倒霉，但也很幸运，虽然被纪武给盯上了，却也让纪武效忠。
但仔细想想，夔国公府那样的环境，确实很难让人不喜欢。
至少王之蕴在国公府住了一段时间，明显没多少想回丞相府的迫切，甚至连最初那一点被流言蜚语搅扰的烦闷都没了。
若是真能一直住下去，外人想说就说去吧，大不了不就是个入赘，入就是了。
“这话对纪武多不公平。”
陆凝吐了吐舌头，虽然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但她仍是不觉身老。
稳重就更不必提。
国公府内一如既往的外松内紧，直到黄昏前李家的仆从悄悄从侧门入内，他带来一个消息，却不知道消息的内容，只说是主子让给送来的。
陆渊在场，王之蕴便没有贸然伸手接，而是等着陆渊接过看过之后才拿了过去。
这信写的十分隐蔽，其上的消息即便被旁人看见了也无妨，须得事先约定方才看懂。
“看来陛下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不过在不知道对手是谁的情况下如此草率决定，难道陛下还有什么后招不成？”
陆渊喃喃自语，王之蕴则出声说道：“能如此决断，想来陛下多少摸到了那根藤。”
若真是如此，静王的胜算怕是要再打折扣，若他谋反兵变令皇帝损失太少，那皇帝反手来对付他们这些人就顺利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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