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试探
魏夫人到夔国公府的时候陆凝正在偏厅榻上躺着，听到外间琼落声音清晰的说着请魏夫人看孩子到另一间屋子去，陆凝的嘴角便微微上扬。
这些时日魏夫人每次到夔国公府就会去看孩子，且每次看的时候都神情复杂，陆凝当时就站在旁边，不好一直盯着魏夫人观察，所以也没看出个究竟来。
这一次她故意自己不出现，让琼落和琼香在旁边看着，方便她躲着仔细看看魏夫人到底为什么对她的孩子这么感兴趣。
陆凝反正是不相信魏夫人只是想念自己的孩子，所以才对她家这俩小东西格外看重，若是这个理由，那天下这般的幼童多了去了，魏夫人为什么偏偏看上她家这俩？
听着外间脚步声渐渐过去，陆凝便探头朝外看了眼，见走在最后的琼落给她了个手势，陆凝当即蹑手蹑脚的朝一侧房间过去。
她才站稳脚，就听见隔壁房间传来魏夫人哄孩子的声音，她如往常一样，第一个抱起了王姳，就连哄着她的话都几乎如出一辙。
陆凝眯着眼从缝隙里看过去，就见魏夫人抱着王姳笑的十分开心，只是这种开心还带着一丝后悔，甚至是恨？
她觉得奇怪，不由贴的更近，魏夫人眼中的情绪就看的更加清楚。
她确实有不易察觉的恨意涌现，而这恨意只在看着王姳笑的时候才有，却有不是恨王姳。
陆凝一直觉得魏夫人的举动很让人费解，不管是两次宫宴上的言语，还是后来对夔国公府的态度，总归都让人觉得古怪。
她甚至私下跟王之蕴说过魏夫人是不是对帝后有点不满，为什么感觉她跟谢皇后的关系只有一头热，只有谢皇后一人热情维持呢？
王之蕴没有立刻给她回答，只说让她先别轻举妄动，等纪武那边传回来消息，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陆凝这些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总觉得王之蕴一定也猜到了什么，就是老毛病犯了，不确定的就不告诉她。
感觉自己思绪有些跑远，陆凝忙拉回来，再抬眼看向魏夫人的时候，她眼神极其清明，怀中的孩子已经化成了王晁。
接下来将近一刻钟时间里，魏夫人和严清吟和两个孩子只逗逗乐，并没有再出现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直到这时候陆凝才轻手轻脚的从房间出去，想了想又往后退了一段距离，这才抬脚朝着魏夫人她们所在屋中走去。
“实在抱歉啊，我有些事耽搁了，夫人来了都没能去迎接。”
陆凝一看到魏夫人就笑着道歉，那张脸配上这般温和的笑意，是个人都觉得眼前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娘子。
可魏夫人其实是知道陆凝曾做过什么，谢皇后可是把一切都说的很清楚。
“得了，我也不是第一次来，哪能次次都要你们去门口迎接。”魏夫人十分亲和的拉过陆凝的手，回头看了眼在毯子上爬来爬去的两个小家伙。
陆凝没有说话，跟着魏夫人的力道出了房间。
“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想同你说。”魏夫人似乎有些为难，只这一句话之后就不再往下说。
“夫人有什么就直说吧，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
陆凝虽然不大想接这话，但魏夫人显然是这方面的高手，只几个眼神就让她不得不开口，否则便是故意回避。
眼下情况不明，陆凝不想跟魏夫人之间把界限画的太清楚。
她和王之蕴的对手是帝后，所有不必要的敌人她一个都不想有。
魏夫人看了眼严清吟，随后才叹了口气说道：“我这女儿你们也多少有些了解了，我知道我现下说这些话有些高攀，但她是我这世上唯一挂心的亲人了，所以...”
陆凝这次没有接话，她大约知道魏夫人想说什么，但她无法回答。
魏夫人像是根本没看出来陆凝的心思，继续说道：“我看陆公子的年岁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与我家清吟差不多，我便想着这么好的二郎，也不知道我家清吟有没有那个福分。”
人家把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陆凝自然不好装傻，但她没办法给陆然做主，更何况是跟魏夫人的义女结亲。
“虽说咱们大周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家不同寻常人家，魏夫人也是亲自见过的，所以我阿爹和阿娘对我们姐弟的婚事从来不横加干涉。”
陆凝先把前提说出来，直白且直接，在魏夫人笑容有些淡了后继续说道：“当初我和左相的婚事前因后果夫人多少也都知道，陛下亲自下旨指婚我不可抗拒，但说句大不敬的话，我阿爹也为此差点入宫求陛下收回成命。”
魏夫人刚兴起了一丝指婚的念头，又被陆凝后头那句给掐灭了。
她不是个喜欢强迫人的，更何况这是结亲一辈子的事，若是陆然被逼着娶了清吟，心里指不定有什么气憋着，到时候他还会对清吟好吗？
陆凝见魏夫人脸上有沉思，继续开口说下去，“当然了，若是陆然这小子自己愿意就另当别论了。”
陆然喜欢什么样的姑娘陆凝多少知道，要不如青儿那般对症下药，要不便如上官芷那般英姿飒爽。
严清吟虽然是个美人，可她两者都不具备，说实话，陆凝觉得陆然对她动心的可能十分微小。
“这话也在理，夫妻若是一点感情都没有，那可如何过得下去。”
魏夫人说着叹了口气，“罢了，随缘吧，若是能成我自然高兴，若是不成，我这老婆子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仍旧拉着陆凝的手，与她一道往前走。
严清吟早就羞的垂下了头，陆然确实是个不错的儿郎，长相俊朗又风趣，时常去军营中混出来的一身豪爽更是让人喜欢。
可严清吟也很清楚，陆然对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这一点在几次相处下来后她就深有体会，只是这些事她不好说，这才有了今日魏夫人这番话。
幸好陆凝这个当姐姐的没有一口回绝或者答应，也算是全了两家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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