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知彼
接下来几日时间里，竹儿并没有接到萧氏的任何消息，她在人前总表现的镇定自若，但当一人在屋中时却忐忑不安。
虽然她一早就同陆凝说的清楚，但如果此事一旦闹出了意外，那她和她在王家的老子娘，他们一家子怕是再也没有生路可走。
叩叩叩...
窗外有人轻轻敲打，竹儿立刻警觉起来，如今相府没什么人把手，要不然萧氏的人也不可能直接进来给她递消息。
“谁？”
竹儿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稳住，她不能在这个时候露出马脚，若是坏了大事，她也一样担待不起。
“老夫人有事交代，让我进去说。”
一个略显阴沉的声音响起，竹儿记得这个声音，是王之逊身边的小厮。
她略一迟疑便开了门把人让进来，随后探头朝外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她放人进了自己房间。
“不用看了，如今这相府里没几个守卫，主人都不在，还能严到什么程度。”
小厮一脸不在意的说道。
竹儿没有反驳，这府里看着是没多少人守着，但实际上原先的守卫一点没少，相府不比其他府邸，府中私库里的珍藏多数都是珍品。
“小心为上吧。”
竹儿没有过多解释，只问那小厮来是要传达什么。
“老夫人让你明日将人带到观云观，届时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找机会离开就行。”
小厮上下打量一眼竹儿，当初这姑娘跟在老夫人身边他就注意到了，可惜还没等他做些什么，她就被送给了住进侯府去的陆凝。
再然后又随着那一家子人去了相府，如今倒不是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小厮心里很清楚，眼下重要的是老夫人和老爷子的计划，若是把这个计划搞砸了，他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美色和命之间，他肯定选择命。
“奴婢知道了，请老夫人一定放心。”
送走小厮，竹儿立刻动身前往夔国公府，明日便要出发，她总得有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去到陆凝身边，也得有个更加顺利的借口提及观云观。
哪知竹儿到的时候正巧碰上了清河郡王府的下人，她站在一侧听了片刻才知道郡王夫人请陆凝一刀出城游玩，地点正是观云观。
等众人离开，竹儿到陆凝面前将不久前发生的事一一说出来。
陆凝眯眼笑起来，“这么说郡王府的邀约倒是和他们不谋而合。”
“那夫人打算怎么做？”
竹儿有些担忧，不知不觉就把这话问了出来，但问出来之后就有些后悔，她身份尴尬，问这么一句难保不会被人以为别有用心。
且一旦事情失败，也会被人第一个怀疑上。
陆凝想了想说道：“暂时还不清楚萧氏怎么打算，咱们走一步算一步。”
竹儿没想到陆凝会认真想过之后同她说起来这些，当即便心中感动，末了猛然想起来说道：“夫人，可不止萧氏，今日来找我的小厮是老爷子身边的人。”
“我知道这件事非萧氏一人筹谋，以她的脑子，说不定还是威胁你下毒。”
萧氏也不想想，若真是竹儿对她下了毒，以大理寺的能力，怎么会查不到她头上，一个江彤就已经把王家害成这样，她再掺上一脚，王家是要彻底完蛋的。
“夫人心中有数就好，只是我那老子娘，我...”
竹儿还是有些担心，她生平没什么可牵挂的，只是自家老子娘对她这个女儿当真疼爱有加，她自然也不能不顾着他们。
陆凝嗯了一声，“放心吧，我自有安排，到时候你就不用跟着一道回来，直接带着他们离开上京。”
“夫人...”
竹儿愣愣的看着陆凝，出城已经是十分凶险的事，她竟还能想到她，竹儿心中已经不是感动了，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你老子娘的身契我已经让人帮忙处理了，你们到远一些的地方重新开始，银钱也无需担忧，我准备的虽然不多，可也足以让你们经营些小买卖糊口。”
陆凝将自己对竹儿和她老子娘的安排说出来，这件事一早她就在打算，只是没告诉竹儿罢了。
竹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竹儿叩谢夫人大恩，来世一定当牛做马报答夫人。”
陆凝笑笑没说话，她倒不是不相信来世这话。
以她的经历来看，她不就是从前世到了来世，只是这两世相同罢了。
可陆凝觉得今世都可能是再无缘分之人，来世怕是也没什么相遇的可能，更遑论当牛做马。
最后陆凝以明日出门人手不足为由让竹儿跟着马车一道走，夜里便就住在夔国公府。
这一夜王之蕴细细告诉了陆凝观云观四周的地形，不管有用和没用的都仔仔细细说清楚。
陆凝嘟囔一声，这都大半夜了还不让人睡觉，总归明日得经历一遭，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若真要出事，那也是天命不可违。
“你记住这些，以后才能睡个好觉。”
王之蕴嘴上这么说，却还是伸手揽住陆凝，好让她睡的更加舒服些。
“知道了，知道了。”
陆凝含糊不清的嘟囔一句，下一刻便传来轻微的鼾声，让王之蕴有些哭笑不得。
就着月光看向陆凝的脸，王之蕴心中那份喜欢便越发浓重，他的妻子很与众不同，从未如寻常女子那般撒娇腻歪，却也没有让他觉得疏离淡漠。
她的感情似乎都藏在生活里的各种小事中，不易被察觉，却不代表不存在。
王之蕴很享受这种感觉，不浓烈，却如山泉源远流长。
他一直想要的也许就是这种感情，不会如千里之堤般奔腾而来，而后干涸枯竭。
“睡吧睡吧，明日若实在不行我便悄悄跟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有任何意外。”
轻轻给怀中的人盖上薄被，王之蕴抬手一挥，不远处的烛光熄灭，这夜便真正陷入了寂静。
琼落和纪武守在院外不远处，看到屋中灯火熄灭，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跃下屋顶回去房间，明日也许是一场出其不意的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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