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细节
王之蕴朝李子睿投去一个眼神，李子睿将质问的话咽了回去，这案子审下去，他自然能知道想知道的。
“何事至于你大动干戈？”王之蕴问在重点上，原因他到现在都没弄清楚，王绣跟李子兰之间根本没什么往来。
王绣眼神开始闪躲，吱吱唔唔不肯多说。
可这是在大殿之上，皇帝和皇后皆在，怎么可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讲。”
皇帝轻飘飘一个字，王绣便吓得跪了下去，“臣女...臣女...”
她抖得更厉害了，余光时不时往正襟危坐的江彤那边看，旁人也许注意不到，陆凝却是一直观察着二人的反应。
江彤比之前更内敛了几分，即便到了现在，她仍是波澜不惊。
“陛下问话，你还不快说！”
王之逊眼见着皇帝神情中有丝不耐烦，忙低声呵斥王绣，如果当着陛下的面再惹麻烦...
王之逊眼睛微微眯起，这个动作表明他已经失去了耐心，萧氏与他夫妻多年，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这是大殿之上，她不敢造次，只能干着急，以眼神催促王绣无论如何不能再任性下去。
王绣被吓怕了，当即伏地道：“李夫人时常在外面打听我的私事，臣女本就因之前被和离一事怨恨丞相夫人，见她们二人走的近，又被她弄的烦了，这才想趁着这个机会教训她一二，臣女真的没有杀人啊！”
“说清楚。”
皇帝又是简单几个字，这事情便已经是不得不继续往下倒的苦水了。
王绣抽噎几声，开口颤巍巍的说道：“当...当天夜里臣女找了人埋伏，将李夫人迷晕后拖进了巷子，本想着吓唬一下就行，让她知难而退。”
咽了咽口水，王绣继续往下说，“但么想到她中途醒了过来，臣女一时害怕被她发现，就跟她扭打起来，这才失手刺伤了李夫人，但臣女敢保证，臣女离开的时候李夫人只是晕厥，况且臣女刺的地方都不是要害，不可能会死人的呀。”
此种情况下，王绣肯定不敢再说什么谎言，王之逊之所以必须让王绣说，哪怕损了宣平侯府的颜面，都不能隐瞒陛下。
是因为他知道当今陛下并非中庸之辈，如果陛下真想要去查，一定能查得出来。
与其遮遮掩掩把自己弄到死角里，还不如把话说明白。
当然，前提是王之逊确确实实问明白了当晚发生的事，确实如王绣所说，人不是她杀的，当晚她把李子兰刺晕后，就慌张之下扮成村妇离开了。
“刺了几下，大约都刺在何处？”
王之蕴淡淡的问，他要让王绣自己把事情说清楚，今日在大殿之上，断然不会出尔反尔。
“我没数，但应该不少，都在右臂及小腹之侧，大概就是这样。”
王绣努力回忆当晚她慌乱之下所做的事，但那时候因为见了血，让本就慌乱的她更加手足无措，只想着赶紧逃离。
还是跟着去的那人想到了可能会被人瞧见，这桩伤人的案子必然会落在她头上，于是乔装成了村妇离开。
“心口上你没有刺过，是这意思吗？”
王之蕴继续问，看着王绣的眼神很淡然，倒不像是逼问，只是确认。
王绣点点头，而后出声确认了这个说法。
王之蕴点头，抬手朝上首的皇帝拱手一礼，“陛下，此案当时便是查到了这里，所以郭寺卿上门打算问清楚，却没想到遭到拒绝。”
宣平侯和萧氏心中一滞，总觉得一股气憋在心里，当初郭崇上门可不是这么说的，要真这么说，他们也不能不让王绣去，更不至于让王之蕴把事情闹到大殿上。
杀害朝廷命妇这样的大罪过，万一真落在宣平侯府头上，这一家子都少不得跟着遭罪。
陆凝看着那夫妇两人一脸吞了苍蝇似的古怪脸色，忍不住扬了嘴角，她知道王之蕴素来心思敏捷，还当是只放在政务上。
没想到用这些小手段膈应人也是得心应手。
“左相何意？”谢皇后听着王之蕴像是知道凶手并非王绣，但他却用此事让宣平侯府彻底丢了脸面，甚至还丢到了诸国使臣跟前。
王之蕴颔首，“接下来这案子便要有证人前来，且这凶手臣只是猜测，等证人到了，自然就能真相大白。”
说到这里，王之蕴的目光又在宣平侯府众人脸上扫了一眼，顿时整个大殿所有人又开始纷纷猜测，难不成这凶手还是宣平侯府的人？
皇帝点头，“郭寺卿可回来了？”
郭崇才刚刚到殿外，听到皇帝陛下的问话，忙高声回了句回来了。
皇帝摆摆手，郭崇便先行一步进了大殿。
“启禀陛下，人证已经在门外，正巧也寻到了物证。”
王之蕴神色不动，陆凝和李子睿则对视一眼，两人并没有猜到这真正的杀人凶手是谁，也仍旧不知道凶手行凶的动机和目的。
“传。”
皇帝此时也有些好奇，这件事他从始至终没有插手，更没有费心思去关注，因为年夜宴之后诸王及诸国使臣都在，其他事都不如稳住局面来得重要。
皇帝有皇帝的心思，大臣有大臣的想法，王之蕴便是那个想法不同的存在。
很快两个人证就被带了进来，而后头一个拿着盒子的宫中侍卫则是保管证物的人。
王之蕴缓缓退到了一侧，给了陆凝一个安抚的眼神，李子睿心里苦笑，这案子的苦主该是他们李家，怎么丞相大人反倒先安抚其自家夫人了。
“小的马七，叩见陛下，叩见皇后娘娘！”
“小的吴顺，叩见陛下，叩见皇后娘娘！”
两个证人朝着上首的帝后行跪拜之礼，两人都有些紧张，毕竟从前是给人家当下人的，可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得见天颜，还是帝后同殿。
皇帝的威严这时候显露无疑，他轻轻嗯了一声，示意郭崇继续。
郭崇拱手一礼，“此事得从微臣被宣平侯府赶出来开始说起。”
他说的事情确实巧之又巧，听的众人一阵惊奇，唯独一人面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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