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赏月
接下来的案子重点就放在了侍婢、村妇和黑衣人身上，郭崇很快确定了村妇就是王绣，带着画像去找酒肆伙计的时候，那伙计一眼就认出了画像上的人就是王绣。
确定了王绣是谁，接下来就剩下黑衣人和侍婢。
陆凝和王之蕴讨论过几次，仍是没有想到王绣会这么做的动机。
郭崇有了酒肆伙计的证词和李子兰喉咙里取出的布料，直接到侯府要人了，但宣平侯府岂是那么容易进，又是那么容易把人带走的？
何况郭崇要带走的还是王绣，侯府的嫡女。
于是这件事一直被拖了下去，因为皇帝也觉得只凭着这些就要带走侯府嫡女，实在有些太过草率。
陆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刚收到李子睿一封书信，他已经和使臣一道在路上了，约莫年关前一天就能入城。
王之蕴将年夜宴的安排再最后核查了一遍，拉着陆凝到院中看月亮，冬日虽然冷，但天空格外清亮，月亮比之夏日也不大一样。
陆凝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想着不败了他的兴致，但也觉得不该由着他胡来。
于是王之蕴还没在院中站稳，又被陆凝拉着回了屋中，“想看夜景看月亮没问题，但不是在院子里，你这身体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啊。”
陆凝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把王之蕴推到了窗子前，又把手炉放在他手中，再拿了大氅给他披上。
“你真是忘了这一路赶回来你受的罪，山寺里的银针你是扎上瘾了吧。”
嘴里这么说着，陆凝手上却十分温柔，安顿好王之蕴后，她才给自己也倒上热茶，随后和王之蕴一道坐在窗前看外面的月亮。
两人望着窗外明亮的月亮，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打从江南回来，他们其实都有些放松，因为得偿所愿的离开宣平侯府，因为上京越来越浓的过年气氛。
但上京就是上京，龙潭虎穴里怎么会由得你放松？
陆凝那几日为李子兰的死埋怨自己不够仔细，虽然有李家的护卫跟着，也应该再派了纪武跟上去护送才是，那样李子兰就不会被人拖进巷子杀害。
她在这种后悔中反复折磨自己，直到有一日王之蕴到山寺去，陆凝便也跟着去了，不知是神佛确实有抚慰人心的作用，还是她自己早就已经慢慢想开了，总归自那之后她全部心思都用来找凶手。
陆凝其实知道自怨自艾没有用，可起初那几天她真的没办法走出来。
“王绣的事你不必忧虑，我会想办法。”
王之蕴突然开口，把还在神游的陆凝给拉了回来。
她侧头看着他，脸色苍白仍掩不住让人砰砰心跳的俊美，尤其还是这么近距离。
“你会怎么做？”陆凝想了想问道。
“暂时不告诉你，但你放心，此案我一直关注，不会出现纰漏。”王之蕴的语气里有一丝寒冷之气，似乎他已经知道了事情原委，又似乎只是针对凶手。
陆凝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王之蕴既然不肯说，一定有他不说的道理，陆凝不是个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毕竟王之蕴也从来没问过她为什么突然之间性子变了。
她心想，如果王之蕴真那么问，她能不能顶过去三句？
“年夜宴上要穿的衣裳已经修改好了，你有空记得试一试，不合适的地方就再去改，务必要舒适。”王之蕴提醒了一句。
自打衣裳拿回来，陆凝就只看了一眼，王之蕴怕她临近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到时候可就真没什么可替补的。
“那我现在就去试。”陆凝把茶杯搁下，站起身就往里头走，取了衣裳又绕到屏风后。
王之蕴看着屏风上曼妙的身影，想着她赖在床上不肯起的无赖样，总觉得这不是一个人。
他端起茶喝了一小口，热茶的暖意顺着喉头一路暖到了身上，许多年前他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个温暖的家？
王之蕴眉眼一动，不曾想过吧，那时候看到母亲的婚姻那般惨烈，以至于差点搭上了性命，他其实对成亲这件事便充满抗拒。
但幸好他没有固执到底，没有在遇到如今的陆凝前就因为利益随便成亲，否则岂不是要悔青了肠子。
王之蕴又想到如果他告诉陆凝他其实早知道她，只是那时根本不愿多看一眼，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想了想，王之蕴决定闭嘴，有些事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说出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我好了，感觉还挺合身，就是总觉得我这阵子是不是胖了，腰上比之之前没那么宽松了。”
陆凝换好了衣裳出来，珠冠没有戴，可那一身礼服上的其余宝珠已经足够熠熠生辉。
王之蕴看着她小脸白皙，纤细的脖子被红色的衣领衬得粉嫩嫩的，他就忍不住想上手掐一把。
“衣裳很适合你，红领绿腰，到时候再配上那顶珠冠，一定比众多命妇更耀眼。”王之蕴伸出手，看着陆凝很自然把手放在他的掌中，他觉得刚才那暖意更暖和了几分。
陆凝笑着抚了抚自己的腰，顺着王之蕴手上的力道往他身边走了两步，“你不觉得这腰身有点紧了吗？”
王之蕴用另一只手抚上陆凝的腰，他夜夜揽着这细腰入睡，自然知道她似乎真的胖了一些，可怎么会只胖腰身？
“那就再稍微改改。”王之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了另外的想法。
陆凝又抚了抚自己的腰，“是得改改，不然坐下之后这里有些紧，多不舒服。”
王之蕴笑着再抚了抚她的细腰，示意她去把衣裳换下来，换件舒服些的。
看着陆凝重新转回到屏风内，王之蕴起身朝窗外招了招手，很快琼香走了过来，王之蕴低声问了一句，琼香顿时脸上微微泛起红晕，但随后似乎想到了他这么问的原因。
“算算日子，确实有阵子没来了。”
琼香眼睛亮亮的看着王之蕴，王之蕴则有些强自镇定的握紧了手，“你现在和琼落一起去找大夫来，先别声张。”
“是，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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