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嫌疑
陆凝气呼呼的出了落月轩，一肚子气的到了前厅，萧氏和宣平侯都在，甚至今日家宴上的人都还没离开。
京兆尹正站在堂中，他虽然是此事的主官，可出事的地点是宣平侯府，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尹，背后没什么大势力，实在不好得罪了人。
更何况他的妻子还是侯夫人的庶妹，妻子素来生性软弱，跟王家其余两个庶妹走的比较近，但他记得不久前王宁燕似乎到府上来过一次。
京兆尹总是有些担心，那次来之后她妻子便心神不宁，不知道那女人到底跟妻子说了什么。
萧蓉看着自家夫君欲言又止，这是在侯府里，虽然老夫人和老侯爷都去了，可这府里带给她的恐惧仍是挥之不去，她肯来已经是鼓足了勇气，又怎敢多说什么。
陆凝进门前便扫了众人一眼，除了萧妍外，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紧张，只是萧氏和王绣的紧张更像是兴奋之余的产物。
“我来了，不知道叫我来有什么事？”
拜王之蕴所赐，陆凝这会儿心情不怎么好，说话的时候便也冰冷了几分。
京兆尹是个在官场上混迹久了的，即便不听话里的冰冷，从刚才看见陆凝的表情开始就知道她不悦，但公务在身，不得不把人叫过来问一问。
他看了眼端坐着的宣平侯，随后才上前一步行了一礼，“乡君莫要见怪，侯府里发生了命案，有下人说在园中看见过夫人逗留，所以下官便想请乡君过来问问清楚，也好洗清乡君的嫌疑。”
理论上在宣平侯府里的众人都有嫌疑，毕竟王宁燕是死在侯府园中的，恰好那个时间段有人瞧见陆凝在园中站着，她的嫌疑自然最大。
“哦，她是那会儿死的？”陆凝一脸诧异，但脸上的诧异不及眼底，从落月轩出来她就知道了肯定跟午后莫名其妙被人叫出去有关，只是那时没想到会死人。
她想起王之蕴说过他安排好了，让她不要担心，就真的一点担心也没有。
京兆尹眼睛一亮，忙问道：“这么说乡君那时候真的在园中？”
陆凝好不避讳的点头，“午间侯府有家宴，散席后我便带着侍婢回了落月轩，约莫两个时辰后有个丫鬟过来说侯夫人叫我过去一趟，我便跟着去了，但那丫鬟在园中绕了一圈竟然不见了，我还站着等了片刻，后来想着可能是谁捉弄，就自认倒霉回了自己院子。”
萧氏一下子愣住，当即不假思索的反驳道：“我没叫人去叫你，你可别胡说。”
陆凝眨了眨眼，“我说了可能是谁捉弄，大嫂急什么？”
“我...”萧氏一下子噎住，良久才抿唇说事关命案，要谨言慎行。
京兆尹听出些猫腻来，他的妻子萧蓉在嫁给他之前曾在侯府受过不少苦，这一点他最清楚，刚成亲那会儿，萧蓉时常夜半醒来，嘴里嘀咕着要到老夫人院中跪着。
那时候京兆尹只觉得奇怪，但几次之后才发现，每次夜半醒来，萧蓉的脸色都十分苍白，完完全全的害怕浮于眼中。
后来经他再三追问，萧蓉才肯放下心结同他说起了她的一段往事，那时候京兆尹便决定远离宣平侯府，除了必要的节庆过来，基本不怎么上门。
美其名曰是避嫌，怕有心人以为他们结党营私，但实际上就是不想萧蓉再回到这个伤心地。
如今看来当初的举动是对的，南阳乡君才见侯府没多久，相爷一直公务繁忙，萧氏便时常寻机会将人叫到跟前。
可这是弟妹，而并非儿媳，她如此做实在有些不合理。
“乡君可还记得那个丫鬟的模样？”出事后侯府便报了案，他亲自带人守住各个出口，连围墙外每隔一段都有人盯着，生怕有任何疏漏。
陆凝点点头，“那丫鬟与我差不多一般高，身形稍显瘦弱，长相普通，我没记住，但我记得她耳垂上有一个红色的痣，很明显。”
陆凝很配合的说出那丫鬟的特征，不过她不认为那丫鬟还在府中，因为跟着丫鬟走了一段，她发现那丫鬟竟然有许多宫中宫娥才有的习惯。
只是当时她觉得侯府里有宫中的人不算多稀奇的事，直到刚才琼落说王宁燕死了，她才明白过来，原来王慧妃和萧氏是这样的打算。
可真是狠毒，一点翻身的可能都不给她。
若王宁燕的死真的坐实了是她所为，哪怕她是夔国公府嫡女，是皇帝亲封的南阳乡君，是大周的丞相夫人，也都无济于事了。
萧妍冷笑一声插嘴道：“你说这丫鬟我可从未在府中见过，倒是乡君跟少尹夫人在家宴上斗嘴积怨，我们这些人可都亲眼所见。”
萧氏像是怪责萧妍多嘴，抬手想要制止她，“阿妍，别胡说，不过是家宴上几句口角，怎么能算积怨。”
虽是替陆凝责怪萧妍，却是坐实了她们确有口角，所以陆凝杀害王宁燕是有动机的。
京兆尹自然也听出萧氏话里的意思，但他装作没听懂，因为他倒是越来越觉得王宁燕之死蹊跷。
“是啊，不过是被我堵了两次，哪里就能到积怨的份上，还是大嫂为人豁达。”
给她往脑袋上扣动机，也得给个确实的，在家宴上分明是她把王宁燕堵得险些背过气去，又怎么会以这个为动机杀人？
而且...
“对了，说了这么久，王宁燕到底是怎么死的？”
京兆尹这会儿才开了口，“回乡君的话，王氏身上有拖拽痕迹，脖子上插着一根枯枝，据仵作推断，是被人从身后捂住口鼻拖行进林中，之后以枯枝刺死。”
他说的很细节，便是给陆凝提个醒，免得后头被人给诓进去。
京兆尹心中已经有了猜想，这件事八成是有人想要栽赃给陆凝，只是不知道是打击夔国公，还是要打击丞相大人。
他目光不经意看了眼侯夫人，宣平侯府的立场如今已经很清楚，他们也希望这命案是陆凝做下，可这对侯府有什么好处？
京兆尹的目光不经意落在了王承安身上，是爵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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