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商量
陆渊沉吟片刻，想了想说道：“你今天回家就是为了这事吧，我看你母亲对那孩子也是心疼不已，要不等午饭时再商量，你且不可一个人去做。”
他还是担心，不管林欢是不是真心实意，他不大想女儿自己一个人去冒险。
陆凝点头，她先告诉陆渊便是这个意思。
倒不是她觉得自己办不了这件事，而是感觉自己不合适，胡氏和林欢都是她的长辈，她越过林和去办这件事，有些说不过去。
父女俩又聊了会儿，陆然风风火火干赶回来了，一见到陆凝便大叫着上前，被陆渊一把揪住后衣领原地转了个圈儿。
“做什么，你多大的小伙子，还来这个，你阿姐可是嫁人了的。”
陆渊没好气的训斥自家儿子，但脸上没多少怒气，将来他们老两口要是有个好歹，这对姐弟能相依为命自然是最好的。
陆然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泄气的道：“我好久没见阿姐了，我就表达一下我的热情，阿爹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啊。”
陆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手在陆然脑门上敲了一下，“耍什么贫嘴，小心阿爹找你切磋。”
“对了，你小子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在军营里待着吗？”
陆渊放开手，陆然立刻蹿到陆凝身后，一脸苦瓜相说道：“亲爹呀，我都在军营待了那么久了，今天好不容易阿姐回家，我就歇这一天，我保证以后加倍努力补回来。”
自打乱军之后，陆然就成了军营里的常客，刚开始众人还念着他是陆渊的嫡子跟他客气，后来熟悉之后就没管谁是谁。
但总被这么一个小子武艺压制，佩服之余又有点气。
而陆渊这时候下令让好好操练陆然，于是他结束了混吃喝的好日子，老兵们兴奋了，整日想着法儿来回折腾他，美其名曰锻炼。
今天家里的人带去消息，陆然脑子一转就知道肯定是陆凝回家了，当即找了理由一路快马赶回来，果然看见了她。
“你这臭小子，就知道偷懒。”
陆渊说了两句就乐呵呵的接受了儿子回来的事实，反正这小子一两天也磨不出来，他不着急。
陆然嘿嘿傻笑，坐到陆凝对面认真打量起她。
陆凝今日一身冰蓝色锦缎外衣，上头精心绣着海棠花，内里一袭暖白色纯色长裙，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脸色稍显不好，但人却丰腴了些。
“阿姐你最近看来过的很好呀。”
“陛下圣明，赐了个好婚。”
陆凝公事公办的口吻把父子俩都逗笑了，陆渊是真看好王之蕴，他比一般文人要懂得变通，没那么酸腐。
陆然则很佩服王之蕴的身手，他听王瑟说过，他家姐夫深藏不露，所以他也从未对外人说起过王之蕴会武这件事。
“对了阿姐，你今天回来是为了解馋吗？”
这么突然回家，陆然要不是自己聪明赶回来，肯定得错过呀。
“不是，是有事想跟阿爹、阿娘商量。”
陆凝没打算瞒着陆然，这小子如今也算是长大了，有些事他该知道，如果前世能早些知道这些后宅里的阴损手段，也不会被人骗成那样。
“什么事？”
陆然好奇的问了一句，陆渊本想阻止，但见女儿眼神清明，知道她有自己的打算，便也没阻止。
“四姨母找我帮她脱离苦海。”
“啊？怎么会找上阿姐？”
陆然一脸诧异，他还记得那日的情景，自然记得一直瑟缩在后面抱着一个小女孩的林欢，虽然她不曾参与伤了陆凝，却也是跟着胡氏来家里闹的。
如今怎么能转头求到了陆凝跟前，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大约觉得你阿姐我有能力帮她吧。”
陆凝没有过多解释，林欢有自己的小算盘，不过这小算盘不妨碍她，况且林欢能离开胡氏也是件好事，起码于她而言不是坏事。
陆然干笑一声，有点不大相信会是因为这个理由。
“算了，不逗你了，她虽然求的是我，不过我想最想请求的人是阿娘，只是经过上次那件事后，咱们家的大门她进不来而已。”
那日在街上遇上不算是巧遇，看林欢走的方向，分明是想去宣平侯府。
“那阿姐你答应了？”
陆然不大喜欢那一家人，他听母亲说过，外祖父是个十分有风骨的人，可娶的这个续弦显然不怎么样，那几个孩子也一点没继承外祖父的风骨。
“答应了。”
“为什么？”陆然不解。
陆凝叹了口气，“除了心疼四姨母膝下那个孩子，还想彻底打发了胡氏。”
陆渊摇头，“听你母亲说起林老夫人的脾性，你即便帮了林欢，她想来也不会离开上京。”
“我只是不想让她再去侯府扰我清静。”陆凝想起买嫁妆这件事，仍是觉得好笑。
胡氏为了那点资产是脸都不要了。
陆然察觉到自家姐姐话里有话，忙问了句，“什么意思？她还到侯府去找过阿姐？”
“不止去了，还把我叫到侯夫人跟前哭穷，说林家有难，想买我的嫁妆周转周转。”陆凝本也不打算瞒着这些，人家都有脸做，还怕别人说？
再者接下来这件事还需要陆渊帮忙，她可不能瞒着亲爹他老人家。
“还有这事！”
陆渊果然噌的一下站起身来，要不是桌子摆着的茶盏是林和最喜欢的，他一定一巴掌拍在上头，顺道震碎一个以示自己的怒气。
“阿爹放心，我怼回去了，不过这些天肯定会有传言出来，你们不用理会，这些账可以以后慢慢算。”
陆凝顿了顿又道：“眼下我需要阿爹派人去江南做点事，这件事要和四姨母离开胡氏一道进行，这样胜算会大很多。”
胡氏很疼爱林霏，如果林霏的夫家在她离开这段时间里有了其他变故，不知道胡氏会不会跳出来为她撑腰。
“我给你几个人，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放心吩咐。”
他在战场上厮杀这些年，总归有自己的人一直追随，如今他安享富贵，那些人也绝对不能落下，只是他们不愿意受到高门之内的拘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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