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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我应该等待,即使那时的你已经不是现在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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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家派的人是在一个靠近渔村的小医院找到昏迷的娄明昭的。

那家小医院的住院部还躺了十几位那艘游轮上的游客。

死的死,伤的伤。

娄惟洲派的人去那家小医院找到娄明昭的时候,医护人员告诉娄家的人,娄明昭难产大出血,孩子没保住。

面目全非的死婴已经冷冻在停尸房了。

医护人员摇摇头,说娄明昭这种情况,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她命大了。

娄家的人把死婴带了回去,简单的进行了火化处理。

那次游轮事故,死伤几百人,幸存者寥寥无几。

游轮上的暴徒加起来有十几位,其中还有持枪的,那些人只有一半被逮捕,剩下的一半逃亡境外。

这件事故登上了新闻,引起大范围舆论讨论,又被压下来。

网上所有讨论这场事故的帖子,后续都被屏蔽了。

有不少人连尸体都没打捞上来。

其中就包括徐淮澈。

而娄明昭被带回娄家后,还是一直昏迷不醒。

她像是做了一个很久的梦。

当她醒来,才知距离她跳海已经过了半年之久。

她昏迷了整整半年。

这半年,全靠娄惟洲找的业内顶尖医护人员去保住她的命。

因为仪器显示,娄明昭在这半年,没有任何主动求生意识。

就像是,她心甘情愿一直这么昏迷不醒,沉溺在那场梦境中,不愿睁眼。

睁眼后,有整整八个月的时间,娄明昭都是失语状态的。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脑海里满是徐淮澈被那些人一刀刀砍下去奄奄一息,又被那些人扔进海里。

只要一闭眼,就会浮现徐淮澈身上被捅的满是血窟窿的画面。

大学期间,她和徐淮澈恋爱的时候,她喜欢窝在徐淮澈怀里看恐怖电影。

娄明昭属于又菜又想看的类型。

看到惊悚的画面,徐淮澈就会把她的眼睛捂住。

但那晚,在恐怖电影的影响下,娄明昭还是梦魇了。

梦魇时,她清晰的知道自己就在房间里,也知道徐淮澈就躺在自己身旁。

她张着嘴,拼命想要喊出徐淮澈的名字,但怎么也喊不出来。

梦里她急的要命。

半夜惊醒,徐淮澈紧紧抱着她,安抚她不要害怕。

娄明昭那晚很矫情又很难得的跟徐淮澈撒娇说:徐淮澈,以后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徐淮澈被她哄得很开心,开玩笑说:

“没关系,我一定比你先死,这样我会在底下保护你的,也不会允许其他鬼来吓唬你的。”

徐淮澈想到了什么,又说:

“我妈当年走的早,她刚走我爸就把小三接到家里了,如果以后哪天我死了……”

娄明昭赶紧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警告他,“我不许你死。”

徐淮澈低笑,吻了吻她的额头:

“如果哪天我意外死了,你不要为我守寡了,我舍不得看你孤零零的。我会在底下和阎王虔诚祈祷,让阎王派给你一个特别好的男人照顾你。那个男人性格一定要比我还好,一定要包容你的坏脾气……我会在底下保佑你永远幸福的,如果他敢对你不好,我就变成厉鬼吓他。”

娄明昭疯狂摇头,“不行,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徐淮澈,如果你死了我会活不下去的,所以你不许死,知道吗?”

当时只道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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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后,娄明昭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徐淮澈的房间里。

浑浑噩噩,每天枯坐在他的桌前发呆。

苏醒后的整整八个月,她都陷入失语症,一个字也无法说出口。

娄惟洲找来的医生摇摇头,说这只能靠心理干预了。

但娄明昭拒绝和心理医生沟通。

她把自己锁在徐淮澈的房间里,一天24小时,有16个小时都是在沉睡状态的。

运气好的话,时不时能梦见徐淮澈。

每次梦见徐淮澈,娄明昭都不愿醒来。

她希望这个有徐淮澈的梦能长点,再长点。

清醒的时候,就坐在徐淮澈的桌前画画,写字。

画了很多他们恋爱时的场景,在纸上写了无数遍徐淮澈的名字。

画到一半,她往往会失控到落泪。

泪水砸在纸张上,把画里徐淮澈的脸晕染模糊。

然后娄明昭就把画纸揉成一团扔掉,疯了似的重新画。

和徐淮澈恋爱前,他总说她画画难看。

和徐淮澈恋爱后,他说她的画很有抽象艺术感,情感表达浓烈。

其实娄明昭知道,自己画画一直都很难看。

后面徐淮澈睁眼说瞎话,不过是因为他爱她,所以能认真地把她随手画下的每一张画都珍藏起来,说每天睡前都要欣赏一遍她的画作。

不知道从哪天起,娄明昭再也无法梦见徐淮澈。

最后一次梦见他,

是他穿着一件板正的白衬衫,远远的站在海里,朝岸边的她摇头:

“忘了我,重新开始吧,娄明昭,你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娄明昭歇斯底里地冲过去,踩着海水去追徐淮澈,泪水糊了满脸,失声惊叫:

“徐淮澈!你回来!”

可徐淮澈却一点点沉进海里。

在梦里,她奋不顾身地踏入深海,任由自己被海水吞噬。

如同当初在游轮上,徐淮澈坠海后,她不顾一切地跳海那般。

徐淮澈,我们一起死吧。

徐淮澈,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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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梦醒来后,娄明昭再也没梦见过徐淮澈。

娄惟洲派了很多保镖守在娄家,她出不去。

但她好想徐淮澈。

那天娄母娄淑莹在浴室发现娄明昭时,浴缸是灌满水的,娄明昭就这么静静的沉睡在浴缸里。

海藻般的长发飘散在水里,

诡谲,又妖冶。

好在发现及时,娄明昭被救了回来。

那次,一向克制的娄惟洲难得动手打了娄明昭一巴掌。

红红的巴掌印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格外刺眼,但她感受不到疼。

娄惟洲憋了很久的火,全在那天发泄了出来,

“你想死之前能不能考虑下我和你妈?你出事这一年多,你妈经常在夜里以泪洗面,你能不能懂点事?都这么久了,能不能不要这么一蹶不振!”

话落,娄惟洲就后悔了。

刚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氛围,

却见娄明昭唇角勾起一抹乖顺的弧度,说话时眼底却透着浓浓的绝望,

沙哑地开口,说出了这一年多以来的第一句话:

“……对不起爸爸,我以后不会自杀了,不会再让你和妈为我担惊受怕了。”

娄明昭僵硬地转身,走到一旁掩面啜泣的母亲面前,扑通跪在她面前,笨拙的为娄淑莹擦眼泪,声音遥远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般空灵——

“妈,别哭了,我不会再自杀了,我只是太想看见徐淮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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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娄明昭看上去真的正常了很多。

她会走出徐淮澈的房间,下楼和父母一起吃饭。

进餐频率也从以前的一两天一顿,变成了一天两到三顿。

吃饭时,她还会主动开口和他们说话,尽管时常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但起码比之前好太多。

娄明昭也不再每天待在徐淮澈的房间,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待着。

娄惟洲很欣慰。

直到那天,娄淑莹半夜突然醒了,好奇心驱使她走到徐淮澈的房间门口。

发现房门半敞着,娄明昭披头散发地坐在徐淮澈的床上,对着空气喃喃质问:

“徐淮澈,你怎么这么小气啊,为什么一次也不出现在我的梦里?如果你变成了鬼,那我不怕你的,你不要担心你会吓到我,来梦里看看我吧,好不好?”

娄明昭说着说着又失控流泪,不知哭了多久,她倒在徐淮澈的床上哽咽着睡着了。

大概睡得极不安稳,嘴里还在念叨着:

“为什么一次也梦不到了,为什么……”

门外的娄淑莹捂着嘴,泪水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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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周。

这天吃饭时,娄明昭看上去心情极好。

她叽叽喳喳地对着空气说了很多话,手舞足蹈的。

娄惟洲蹙眉,刚想出声询问,却被娄淑莹摇头制止。

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下,娄明昭夹起一块肉,放在她旁边的桌上,歪着头朝她身旁的空气笑得灿烂,

“徐淮澈,你怎么只顾着和我说话,也不吃东西啊?”

娄淑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和娄惟洲面面相觑。

后来心理医生告诉他们,娄明昭这种症状,叫作癔症。

那次事故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创伤,导致心魔入侵。

她无法从失去徐淮澈的痛苦中走出来。

她也不愿意主动走出来。

甚至心甘情愿陷入心魔。

自那天以后,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娄惟洲和娄淑莹每天看着娄明昭对着空气说话、对着空气做出某些肢体动作。

除去这些,娄明昭看上去和发生事故前一样正常。

甚至还约起她之前的狐朋狗友出去玩。

娄惟洲想阻拦,娄淑莹说,总不能一辈子把娄明昭困在娄家吧。

她总该回归正常生活的。

好在圈里的好友都很默契的,一起保护着娄明昭的心魔。

但在一次聚会上,某个之前看不惯娄明昭的富家千金,在看见娄明昭又对着身旁的空气说话时,

不顾众人的阻拦,掏出手机点开之前的新闻截图,直接塞到娄明昭面前,讥诮一笑——

“看清楚了,你老公徐淮澈早就死了,幸存者名单里没有他,你早点面对现实吧!”

嗡的一声,娄明昭耳边一阵轰鸣。

再睁眼,

她彻底从心魔中醒来。

代价是,她再也看不到徐淮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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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明昭消沉了两个月。

就在娄淑莹惴惴不安,以为娄明昭又要变回事故刚发生那两年一样时,

娄明昭的反应却让她意想不到。

她还是像当初患心魔那阵子一样,和外界接触,努力恢复正常生活。

有时候半夜娄淑莹不放心,会去徐淮澈房间偷瞄一眼,却再也没看过娄明昭半夜跑到徐淮澈的房间流泪。

娄明昭看上去,像是要从那场悲痛中走出来了。

事故发生后的第四年。

娄明昭26岁。

娄惟洲试探性地问娄明昭,要不要给她介绍一个新的伴侣。

本以为会被拒绝。

没想到娄明昭点头,说可以。

一旁的娄淑莹喜极而泣。

果真,时间能治愈一切。

自己的女儿,终于愿意主动踏出悲伤。

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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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惟洲带回来一个男人,喊娄明昭下楼见一下。

娄明昭下来以后,抬眼看去,全身血液凝固。

那个男人,乍一眼看去,简直太像徐淮澈了。

细看,也有七八分相似。

娄惟洲当初就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看上了徐淮澈什么。

可能是那小子长得还不错吧。

所以娄惟洲在全国范围内找到了一位最像徐淮澈的男人。

他想,如果娄明昭不喜欢,那他再重新找。

男人气质和徐淮澈当年刚进娄家那年一样,气质阴郁,眼底像是蒙了一层雾。

娄明昭怔怔地走过去。

打量了这个男人许久,泪水猝不及防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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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和徐淮澈七八分相像的男人叫余舟渡。

长相相似,身世也相似,名字也相似。

也是家里不要的弃子。

而且名字的后两个字也都和水有关。

余舟渡就这么被留了下来。

他对娄明昭的态度,就像是当初徐淮澈刚进娄家时的态度,冷漠疏离,但不失礼貌。

娄明昭对他也是淡淡的。

不过在娄惟洲和娄淑莹面前,娄明昭和余舟渡还是相敬如宾的。

余舟渡后来被娄惟洲喊去书房私聊了一次,出来后,他对娄明昭态度大转变。

变得很热情。

可娄明昭私下还是态度淡淡。

像是隔了一层磨砂玻璃。

娄惟洲又把娄明昭单独喊去书房,和她聊了五六个小时。

跟她细细数了这些年,自己和娄淑莹是怎么对她这个独女付出的。

言外之意就是,事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圈里其他看娄家笑话的人数不胜数,娄明昭也该做出些什么了。

娄明昭心知肚明,抬眸看向娄惟洲,唇角扯笑,

“爸爸,我竟然居然以为你真的爱我。”

她垂眸喃喃,“果然,只有徐淮澈真的爱我。”

徐淮澈以前说,如果哪天他死了,他会在底下保佑她。

所以这些年,她再也没梦魇。

他也真的狠心,为了逼她忘了他,后面竟真一次也没出现在她的梦里。

娄明昭的话激怒了娄惟洲。

他勃然大怒,质问娄明昭:

“这些年你和徐淮澈吃穿用住都是我提供的,你们的爱是凌驾于我提供的物质之上,不然你们怎么可能爱的这么轻易?娄明昭你出去看看,我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这些年你要死不活的,折磨了我和你妈这么久,我有想过放弃你这个女儿吗?这些年我也在尝试寻找徐淮澈的尸体,但就是查无此人,求你了,忘了他吧!我就不信如果是你死了,他还能为你守一辈子活寡不成?娄明昭,你清醒点吧……”

娄明昭全身一僵,打断娄惟洲,

“别说了爸爸,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

不过就是,回报娄惟洲和娄淑莹这些年对自己的养育之恩。

那她还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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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娄惟洲的意思,

娄明昭和余舟渡办了婚礼,但娄明昭执意没领证。

婚礼现场来了不少圈内的人,很热闹。

这些年娄惟洲被圈内人诟病,唯一的女儿得了失心疯,只是死了个男人,就要死不活了四年。

这场婚礼,就是在告诉圈内人,他娄惟洲的女儿已经走出来了。

婚礼结束,娄惟洲下了通牒,让她和余舟渡生个孩子。

娄明昭直接说,那做试管吧。

正好,试管给娄惟洲生个后代,还了娄惟洲的养育之恩。

娄淑莹在这件事也是持鼓励态度。

年纪大了,她也想带一带孙子孙女。

一年后,娄宴骁诞生。

娄家上下其乐融融。

除了娄明昭。

她淡漠地看了眼襁褓内的男婴,心脏蓦然一痛。

想到她连最后一眼都没看到的死婴。

那是她和徐淮澈的孩子。

那场意外,同时带走了她的此生挚爱,和他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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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宴骁诞生后,余舟渡变身奶爸。

每天照顾娄宴骁,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娄宴骁三四岁的时候,问过余舟渡,“爸爸,为什么你和妈妈不在一个房间睡觉呀?”

余舟渡笑容一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入赘娄家,已经让他远离了原本破败不堪的生活。

从入赘娄家的第一天,他就知道有很多原则无法打破——

比如,他的妻子心里装着一个死去的爱人。

比如,他和他的妻子只是形婚,没有结婚证,也没有同`过`房。

比如,他的孩子,出生就是姓娄,而不是姓余。

比如,他的孩子喊娄惟洲和娄淑莹是爷爷奶奶,而不是外公外婆。

……

余舟渡有偷偷查过徐淮澈这个名字。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和这个人有七八分相似,才被娄惟洲选中入赘娄家。

徐淮澈和自己一样,也是家庭破碎。

不过他比自己优秀。

当初是被保送到京大的,大学四年得了无数奖项。

娄惟洲有时候也会不由自主跟余舟渡提起自己曾经的女婿,毫不掩饰赞赏之情。

当年,娄惟洲是把徐淮澈当未来继承人培养的。

可如今,娄惟洲似乎没打算把自己当作娄家继承人培养。

这让余舟渡很难过。

儿子娄宴骁长大了些,余舟渡有和他提过,让他好好学习,以后娄家都是他的。

可娄宴骁只顾着嚼棒棒糖,目光都没从电视里的动画片剧情里移开。

余舟渡安慰自己。

没关系,娄宴骁暂时的烂泥扶不上墙没关系的。

反正娄惟洲就只有娄宴骁这一个亲孙子。

以后娄家就是娄宴骁的。

平静的局面在娄宴骁12岁那年被打破。

那天余舟渡下楼,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容貌像极了自己和娄宴骁。

更是像极了当年在那场事故中坠海、尸骨无存的徐淮澈。

那一刻,余舟渡心脏一滞。

他快步走过去,看见娄惟洲欣慰地拍了拍那个少年的肩膀,对余舟渡说,

找了这么多年,没找到徐淮澈的尸体,但误打误撞找到了当年徐淮澈和娄明昭的孩子。

原来当年,他们的孩子没有死。

十几年前,那家靠近渔村的小医院不正规,就这么把娄明昭和徐淮澈的孩子,和别人产下的死婴弄混。

余舟渡脸上僵着笑,余光瞥向娄宴骁。

却发现自己12岁的儿子,貌似意识不到以后他不再是娄家唯一继承人。

而是乐颠颠地把自己的玩具递给那个冷着脸的少年,舔狗似的凑过去,哥哥哥哥的喊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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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岁的徐一野被接回娄家时,娄明昭在国外度假。

得知消息后,她匆忙赶回来。

听到母亲娄淑莹对自己说,这个孩子姓徐,叫徐一野。

那一瞬间,娄明昭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像是原本平静了很多年的海面,再次掀起惊涛骇浪。

冥冥之中,她和徐淮澈的孩子,居然活着,而且收养他的那家正好也姓徐。

是不是意味着,徐淮澈可能也没死?

娄明昭和徐一野第一次见面那天,少年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妈。”

很轻的一声,却让娄明昭泪水不止。

看着那张真正意义上和徐淮澈极致相似的脸,她坚守了很久的心理防线再次攻破。

本来这些年,她的癔症都有在好转。

从之前的每天,到后来的几个月一次,再到后来的一年一两次。

从不可控变得可控。

可徐一野回来后,娄明昭原本死去的希望再次燃起。

她要去找徐淮澈。

徐淮澈说不定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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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无论娄明昭去哪儿,都会有娄惟洲派的人跟着。

担心她又犯癔症,又想不开寻死。

越是担心,越容易发生。

徐一野回来后,娄明昭的癔症再次复发,半个月一次。

正常的时候,她看上去和旁人无异。

但这次复发,症状比以往都严重。

她会歇斯底里的大哭大笑,在众人面前伤害自己,反复强调徐淮澈一定还活着,她要去找他。

在她第七次避开娄家的保镖,离家出走后,娄惟洲一怒之下把她关了起来。

哪儿都不给她去。

娄惟洲一边管控着癔症复发的娄明昭,一边对失而复得的嫡孙徐一野严加管控。

余舟渡的儿子娄宴骁烂泥扶不上墙,娄惟洲已经无力提拔。

现在徐淮澈和娄明昭的儿子出现,而且这些年成绩如此优秀,娄惟洲自然不肯放过这么优秀的苗子。

徐一野本来得知娄惟洲是自己的外公时,恭敬的喊了声外公,却被娄宴骁小声提醒:

“哥,喊爷爷奶奶嗷,在家里不能喊外公外婆。”

小时候不懂事,娄宴骁还问过娄惟洲,“爷爷,我今天坐超市门口的摇摇车,上面说妈妈的爸爸叫外公,为什么我要叫你爷爷啊?你是小时候没在摇摇车上摇明白,才让我这么喊你吗?”

这番童言无忌,让余舟渡私下狠狠教训了娄宴骁一顿。

也是那时候,娄宴骁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入赘娄家的,所以自己的外公娄惟洲不算“外戚”,称谓必须喊“爷爷”。

突然多出了一个哥哥,娄宴骁高兴的要命。

可惜这份高兴没持续多久,哥哥就被爷爷送去了国外念书。

哥哥临走那天,父亲余舟渡告诉自己,如果他以后再不努力,娄家的继承人估计板上钉钉就是徐一野了。

娄宴骁摆摆手,“没事,反正哥哥本来就比我聪明太多。”

余舟渡盯着他,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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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后,徐一野被接回国。

一回来就被娄惟洲以继承人的模式严格培养。

这一年,娄明昭的癔症已经恢复到可控的程度了。

只是她时常在夜里,独自站在阳台上抽烟。

再也没有那个人,红着眼掐灭她手里的烟,让她跟他回家了。

一次,娄明昭夜里出来抽烟,被徐一野撞见。

她给自己的儿子递了根烟,点燃,“过来聊聊。”

娄明昭压抑太多年了。

这些年,她对徐淮澈的思念,无法抒发。

虽然她和自己的儿子徐一野也不太熟。

但起码,徐一野身体里流的是她和徐淮澈的血。

那晚,鬼使神差的,她把自己和徐淮澈的事,重新在徐一野面前血淋淋的揭开。

时隔这么多年,再次提起徐淮澈,她终于能不再落泪。

话落,徐一野突然开口,平静地注视着她,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没有死。”

娄明昭心跳一滞。

“那他为什么这些年都没回来找我?”她掐灭烟,喃喃问。

像是在问徐一野,也像是在问自己。

徐一野目视前方,淡淡道,“他当年连中数刀后坠海,尸体这么多年打捞不到,可能失忆了,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好好的生活着。”

以往他不会说出这种假大空且没有依据的话。

但看到自己的生母娄明昭和自己倾吐了血淋淋的过往,他突然就心软了。

就当是善意的谎言,起码能让她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人不就是靠希望活下去的么。

就像是,他当年想要寻死时,为了夏芝想要活下去。

“嗯,我信你。”娄明昭重新扬起微笑,顿了顿又道,“对了,你刚才不是提到那个在崇津认识的女孩子么?你想回崇津找她么?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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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保镖将一段视频发给娄惟洲。

视频里徐一野从迈巴赫驾驶座走下来,紧随其后的是衣衫不整的娄明昭。

娄惟洲脸色铁青。

将娄明昭和徐一野喊到楼上。

他质问娄明昭和徐一野,让他们解释一下这视频是怎么回事。

“我犯病了,不小心把他认成了徐淮澈,然后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娄明昭神色淡淡,掏出烟又想点一根,打火机的声音清脆,但还没来得及点燃,打火机就被娄惟洲拍得砸落在地毯上。

“混账!!”

娄惟洲转身,一巴掌扇在徐一野脸上,“你妈有病,你也有病?”

徐一野的唇角被打出血,用手背擦了一下,又抬起下巴看向娄惟洲,

“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怎么能没点心理疾病呢。”

娄惟洲气得全身都止不住的发抖。

好在,娄明昭和徐一野联合演的这出戏,换来了徐一野短暂的自由。

娄惟洲把娄明昭禁锢在淞海,不允许徐一野出现在淞海。

也暂时没了继续培养徐一野当继承人的心思。

送走徐一野那天,娄惟洲往他卡里打了一大笔钱,

“等明昭病情控制好了,我再把你接回来。”

顿了顿,又叮嘱道:

“在外不许暴露你的真实身份,不然会带来没必要的麻烦。”

徐一野点头。

娄惟洲疲惫地挥手,“行了,你走吧。”

徐一野刚转身,又被娄惟洲叫住。

他丢给徐一野一把车钥匙,沉吟道:

“车库里那辆四个9的红旗国礼,给你了,在外遇到找你麻烦的人,直接开那辆车撞上去,那辆车就是你在外的底牌,知道吗?”

徐一野摩挲着手里的车钥匙,点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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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踏上崇津的土地那天。

徐一野呼吸着崇津的空气,抬头看着天空。

晴空万里。

他打开手机,那个七年未见、朝思暮想的人,在boss直聘上发布了一条招聘信息。

【求直播搭子!要求:帅!很帅!非常帅!价格好谈!】

他勾唇,一步步迈向不远处快装修好的咖啡店店铺。

七年了。

我好想你。

好在如今,

终于能站在阳光下,以新的身份和你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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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一整晚,8000字……

累麻了快要,等会要收拾收拾上班了。

高考加油啊我的宝子们~

距离我的高考已经过去六年啦。

高三那年上课50多天放一天半的假、晚上宿舍熄灯后去厕所站着刷题、食堂到宿舍那条100米的路我一个人来回走了上千遍……

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值得的!大学期间我遇到了两个对我超级好的朋友,现在工作两年,也过上了自己当初想要的生活。所以,高考前彷徨紧张的宝子们不要害怕呀,莽着一股劲披荆斩棘所向披靡,你们未来的路一定是金灿灿的!

加油加油加油!!!

周末给你们写夏芝徐一野的小甜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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