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番外七：伦泽歌剧院
伦泽歌剧院。
陈旧的木材与松香混合着咖啡的味道，弥漫在四周。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被磨得发亮的地板上，看起来，十分有故事感。
X国最顶级的歌剧院，同时它也是国际上一流的歌剧院。
苏瓷音穿着一身简单的米白色长裙，身姿挺拔的，走在走廊里。
这条路她很多年之前走过，只不过那时候的自己只比窗台高一些。
而如今，多年过去了，在走到这里，心情复杂。
苏郎屹看着自己身边的妹妹，轻声开口：“干嘛这样紧绷？还紧张吗？”
“还好。”苏瓷音耸了下肩膀：“紧张谈不上，就是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小的时候她来这里演出过，只不过后来因为家里的事情就没有再来过了。
这次是苏郎屹帮她联系的来伦泽歌剧院演出，今天是她的第一次彩排。
“这本来就是你应该有的生活，可是却因为一些原因迟到了这么多年。”
苏郎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都是自责和惋惜。
苏瓷音拍了拍自己老哥的肩膀。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要是不经历以前，我现在也不会变成身家几百个亿的小富婆～”
苏郎屹笑着摇了摇头，抬起手，轻轻的刮了一下苏瓷音的鼻尖。
“对，我妹妹最厉害了，我这个当哥哥的都得跟在小富婆后面，求收留呢～”
苏瓷音笑了下：“那哥哥再去给我买杯咖啡吧，昨天没睡好，现在有点提不起精神～”
“行，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
后台，苏瓷音刚坐下，还在熟悉自己已经熟悉的不行的乐谱。
突然，一个略显尖锐，带着夸张语调的声音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哦，我的上帝呀，看看这是谁？不会是曾经的天才少女吧？”
苏瓷音完全不知道这人说的是自己，她抬着头看向那个傲慢的女生。
淡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的挽着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带着骄傲的蓝色眸子，身上穿着的也是当季最新款的定制礼服，看起来不像是彩排的，反而是来参加颁奖典礼的。
苏瓷音皱了皱眉。
完全没有什么印象，但是……怎么感觉她在看自己呢？
眼前的女孩，此时正用高傲又带着讥讽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苏瓷音。
“Su，是认不出我了，还是不敢认识我？”
“？？？”
姐妹，你谁呀？
苏瓷音真的是满头问号。
那女生继续向苏瓷音走近，在距离苏瓷音还有不到半米的距离，停在她身前俯视她。
“你果真认不出我了。”
苏瓷音一脸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这个时候，女孩身后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抱着乐谱的助理，说话的语气带着谄媚和炫耀。
“这是我们的伊莎贝拉小姐，伊莎贝拉小姐现在是亿伦爱乐特邀的客座独奏家，刚刚在维纳奇金色大厅完成了个人专场，这些或许你没听说过，但是业内人都称呼我们小姐为，近十年来最具灵气与技巧的钢琴天才，是国际乐坛的明珠！”
助理女士的语气和伊莎贝拉简直一模一样的高傲。
说到这的时候，她还似有若无的瞥了一眼苏瓷音：“我们小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比的！”
她说的前面那些，苏瓷音确实没有听过。
因为她也不在这边，也许久没有关注过行业内有什么动向。
不过伊莎贝拉这个名字她还是很有印象的。
伊莎贝拉，一个出身音乐世家的贵族小姐，从小就是各种国际青年比赛的常胜将军。
不过这些都要苏瓷音在，苏瓷音不在的时候才算数。
当年，苏瓷音还没来这边活动的时候，伊莎贝拉就和天才少女这四个字紧紧绑在一起。
但自从苏瓷音出现在伦泽歌剧院，年纪比伊莎贝拉还要小，弹的却比伊莎贝拉还要好，一夜之间，天才少女四个字，就变成了苏瓷音的专属。
在这之后，两个人就成了竞争对手。
不过也只是伊莎贝拉单方面的把苏瓷音当成她的竞争对手。
谁让苏瓷音当时总是第一打遍天下无敌手呢～
苏瓷音笑了下：“好久不见，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轻哼一声：“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之前，我看到演出名单的时候，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来这儿？”
“我最讨厌的，就是浪费天赋的人，我听说你这些年不是很忙碌吗？在各种‘不同’的领域‘赚钱’～”
她的话里充满了对苏瓷音涉足网络和流行领域，并且苦心钻研赚钱的轻蔑。
像伊莎贝拉这种出身的人，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所谓的三教九流和跟一堆带着臭味的金钱混在一起的人。
“这么多年没弹过琴，手指恐怕都生锈了吧，还能找准琴键吗？真不知道负责人为什么会把你邀请来，不会是因为怜悯吧？”
伊莎贝拉还是跟从前一样毒舌。
周围同样来参加演出的人，都忍不住向这边投来好奇和看戏的目光。
听了她这么多话，苏瓷音没有半点被激怒的意思，甚至还淡淡笑了一下。
“这么多年不见，话唠的毛病还是没怎么变。”
“你！”伊莎贝拉刚要发火，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她。
“伊莎贝拉小姐轮到您的部分要彩排了！”
“哼！”伊莎贝拉冷哼一声，拎着裙摆干净利落的转身，只留给苏瓷音一个后背。
“好好看着我的演奏吧，说不定你能学到些什么～！”
说完，骄傲的孔雀踩着高跟鞋，朝着舞台入口走去，身后的助理等人赶紧小跑着跟上。
苏瓷音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没说什么，也跟了过去，找了个靠近台侧的阴影位置站定。
舞台上，灯光聚焦在那架巨大的斯坦威钢琴上。
伊莎贝拉坐下，调整呼吸，瞬间进入了状态。
她演奏的是《时空回旋》中一段极高难度的华彩乐章。
琴音刚传出来，苏瓷音就忍不住挑了下眉毛。
手指精准有力，音符清晰流畅，力度控制也极为精准。
果然无可挑剔。
怪不得她这么骄傲。
但是……全是技巧，就显得毫无感情了。
……
演奏结束，台下的掌声十分热烈。
“Bravo！（棒极了！）伊莎贝拉的技巧越发纯熟了，尤其是那段减七和弦的跑动，颗粒感非常好，力度层次也清晰……”
“太精彩了！海因茨伯格小姐不愧是最年轻的天才！”
“如此复杂的段落都能驾驭得如此轻松，真是令人惊叹！”
“看来这次演出最大的亮点已经毫无悬念了。”
伊莎贝拉在赞扬声中缓缓起身，脸上都是胜利者的耀武扬威。
……
伊莎贝拉走下台，径直朝着苏瓷音走来。
“如何？”
伊莎贝拉语气里的得意几乎要满溢出来：“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在现场听到这个级别的演奏了？是不是觉得，自己那些……嗯，‘小打小闹’，在真正的艺术面前，显得格外苍白可笑？”
她身边的助理也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附和的嗤笑。
苏瓷音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
“伊莎贝拉，你的琴技确实精进了很多，每一个音符都待在它最安全、最正确的位置上。”
伊莎贝拉再次高傲的扬起脖子，露出‘这还用你说’的表情只是还没开口说话。
就被苏瓷音打断了。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
“音乐，从来不是为了‘正确’而存在的。”
“你刚才弹的《时空回旋》，我听到了精确的‘时间’，听到了严谨的‘空间’，听到了完美的技巧控制……但是……”
苏瓷音的目光投向那架巨大的钢琴，眼神变得悠远：“‘回旋’在哪里？”
“是乐句之间情感的呼应与轮回？
是力度消散后又重新聚拢的韧性？
还是那种挣脱地心引力、在失控边缘游走最终又完美回归的惊心动魄？”
她每问一句，伊莎贝拉脸上的傲慢就僵硬一分。
苏瓷音继续开口：
“伊莎贝拉小姐，如果你好奇我这些年到底有没有退步，或者只是‘浪费天赋’……”
“你可以亲自来看看。”
话音刚落，又是刚才那个叫伊莎贝拉彩排的工作人员的声音，再次传来。
“来自华国的苏瓷音苏小姐，请您上台彩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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