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两位老顽童

虽说殷红姬是被贫僧带了回来，但是贫僧并没有像对待犯人一样把她关进大牢，而是像对待自己的徒弟一般，把她安置在自家的府院。充其量也就是警告了几句不要胡作分为，至于修身练功，打坐入定，贫僧让她把这里就当做自己的卧室，一切照旧如常。

殷红姬起初绝食以示抵抗，可是一天晚上做梦，梦中梦见自己的师父亲切的关怀自己，要自己好好爱惜身体，师父的仇恨是小事，耽误了徒儿的前程才是大事。在梦中，师父村树千叮咛万嘱咐，要殷红姬一定不能荒废武功，只有成长为一名出色的能力者，才是师父最大的欣慰。

一夜幽梦过后，殷红姬下了床，穿了衣，吃了饭，拿了剑。虽说即使她在这屋里饿死，只要贫僧还在太行山不会来，十天半个月恐怕也没人会发现她的尸体。可是，既然师父的仇要报，而师父又只有我这一个徒弟，无论多大的屈辱，自己也要挺着把路走下去。

而就在这几天，原先村树的部下，无有和天谴两位老干部，在闭关修炼五十年之后，终于开了关，返回了人间。此时这两位老头在柳都的魔法部府院碰了面，你拍拍我，我搂搂你，五十年不见果然再相聚又有一种别样的滋味。

可是，等到这两位老头有说有笑好一阵子之后，这才发现似乎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们一起来到魔法部府宅的正厅，发现这里没有村树的身影。于是他们又在魔法部的起居室找了一遍，果然还是没见到村树的身影，因为从他们对于府院周围仙力波动的感知上他们就已经觉察到，村树老爷子并不在魔法部。

自己出关这么重大的日子，可是自己的老部长既然没有在这里迎接自己，这可是一个不详的征兆。事隔五十年，周围一代又一代的人已经走走留留一两遍，看见这两位老头还认得出他们的人在柳都已经不多了。

两位老人觉得这里面事有蹊跷，于是一起决定前往京都斟的皇宫去向皇帝老儿问个明白。无有和天谴事隔这么多年，虽然各个花白胡子，花白头发，牙齿掉了没几颗了，皮肤褶皱的像树皮，可是他们还是之前那些性格，无有急躁爱动，而天谴笨拙痴傻。

可是尽管如此，两个人都看不惯这之后的几代皇帝的所作所为，他们不像村树那样，即使热脸敷了冷屁股，还能心态平稳什么都不计较的照常伸出热脸去。他们本来就是由于看不惯当年孔甲的肆意妄为，看不惯孔甲和贫僧所搞的恶魔道的邪门妖术，对眼前情景无能为力的他们才最终选择了闭关修炼，以此来逃避现实。

如今五十年过去了，现在的皇帝已经不再是孔甲，而是孔甲的儿子履癸，他们或许还对这个叫做履癸的抱有一丝幻想，可是这刚一出关自家的大佬就出问题了，他们对自己心中的这份幻想又该打多少折扣？

再怎么说，无有和天谴都是和贫僧一个时代甚至比贫僧资格更老的人物，所以他们对于现在两百年后的社会也根本不放在眼里，若这还是当年少康帝王所构想的那个美好社会的话，或许他们还会做的收敛一些。可是五十年一梦醒来，世界的花花草草还是原来的样子，既然皇帝老儿都能无法无天，那么自己又还会在意个什么呢？

这两位老顽童，不从京都的正门过安检，反而是一跃就翻过百米高的城墙，把这儿当自己家似得不打招呼就进来了。那城门口的侍卫，一看这两人的模样，心里就担心这两位估计是绝世高手，不然也不会这么肆意妄为，所以也没有多加阻拦，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出什么大乱子也就过去了。

两位就这样，看就什么好吃就吃什么，看就什么好玩就玩什么，看就什么漂亮就拿什么，看见什么稀奇就耍什么。京都里面毕竟见多识广的人到处都是，所以他们对于这两个人的身份，以及他们的能力，从两人外貌和举止也就猜出了一星半点儿。

其中就有人上前打听二位的大名，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无有也正好想反问几个问题。

“我问你。”无有蛮不讲理地说，毫不把眼前这位儒雅之士放在眼里“最近几年有没有关于我家村树老爷子的大事？”

“您还不知道啊！”这名贤士，大概是某所权贵府宅里面聘请的教官，穿衣体面，举止文雅“村树前几天被皇上杀头了，那人头现在还悬挂在东城门的门口！”

听到这里，两位老人都目瞪口呆，对于突如其来的噩耗没有丝毫准备。没想到自己仅仅闭关了五十年，老爷子就在这么短的时间丢了性命，真是让人气愤啊。我家老爷子那么忠心耿耿的对待皇上，皇上却以畜生的手段恩将仇报，想到这里，无有就怒发冲冠，火星在瞳孔里燃烧。

“到底是哪个皇上？”天谴也是气愤之至，村树老爷子待他们两个如亲兄弟一般，在这永生永世的生命之中，一起风风雨雨走过了两百多年，此时怎么会说走就走了呢？天谴也是为之不平。

“二位难道不知？”这名贤士不敢相信这么厉害的两个人既然不知道当今皇上是谁“那可是履癸啊！”

“履癸！”无有狠狠地咬了咬这个名字，他记住了“我来取你人头来了，你给我等着！”

说着无有和天谴就向着东大门飞一般而去，他们在沿街的飞塌之上轻快掠过，身姿之矫健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们是高龄老头。

至于什么是飞塌，那是京都紫陌大街上，竖立的专门供能力者之间来回跳跃的石墩，有些十米之高，有些二十米，若是行人有急事，往往都是踩着飞塌快速前进。

两位白发老头来到京都的东大门，虽然此时相比起头几天来说，围观的人已经不再那么拥挤，然而每天还是有不少人，时常在此地驻足，有些（人望而）兴叹，有些感叹，有些喟叹，有些悲叹。

此时天谴老头一个飞身稳稳取下那悬挂在东城门的假冒村树人头，天谴落在路的正中央，所有的人都与之远离三分，生怕和此人发生任何瓜葛。无有也落在天谴的身边，拨开那厚厚的头发掩盖之下的面庞，虽然仅从外形来看，这人还真有几分酷似自己的老爷子，可是等到面孔真正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后，有些眼尖的人都已经发现，在这张脏兮兮的面孔底下，根本不是村树本人。

而此时，眼见有人竟敢擅自摘下罪人的人头，京都里面的御林军把两位老人围得严严实实。其中一个像是领导一样的人物，骑着骏马从队列中走了出来，厉声责问二人。

然而得知此人头并非自己老爷子之后，无有就破涕为笑，笑声渐渐穿透楼社，响彻云霄。

“你不是要这人头吗？给你就是了！”无有夺过那不知是谁的人头，一溜烟就扔到空中，任其砸落在谁家院下。而自己则又一个箭步，踩着飞塌，夺路而去。由于御林军自身的魔法能力完全不能和门教相比，他们只是旧瓶换新酒，依然是那传统的舞刀弄棒的队伍，拿这些会飞会跳的能力者毫无办法。

得知自家的老爷子并没有像世间所流传的那样已经被皇上杀死，他们又马不停蹄的飞往空中，去深宫六院里找皇帝老儿算账。可是，此时的履癸，早已在空晟的帮助下，从藏书院的旧址穿越回二十年前。所以无有和天谴寻遍皇宫的各个角落，也没有发现皇帝的半点儿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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