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老张结金丹

惊喜过后，老张还是强忍着啃树的冲动，狠狠抹了一把嘴边儿的口水，暗暗嘀咕道∶“不能吃~不能吃~还得指望着它结果子呢~”

这么碎碎叨叨好一会儿，总算是平复了心情。满眼星星闪闪、温柔似水得瞅着身旁的树干，小爪子轻轻抚摸过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得一个纵身儿，跳到树下，落在老糊涂身旁。

“铛铛铛”敲敲龟壳，浮浮佻佻叫道∶“老糊涂，醒醒啦，跟我回去认认同伴儿~”

言毕，也不待老乌龟反应过来，又是扒拉着壳子，稳稳顶在脑袋上，唤过一千棍来滞空飞着，两条小短腿儿一蹬，踩在棍子上，口中悠悠一声∶“走喽~”

而后就破空直去，径往烧烤众妖王处所在。飞了不过一小会儿的工夫，就远远看见那座大火堆的指引，脚下的棍子又加快几分，凌至火堆旁边，缓缓降落下来，安放好头顶的老糊涂。朝着围拢过来，口中连呼“大王！大王！”的猴子们笑过几声，就招招爪子，示意子贡近前说话。

子贡见了招呼，忙走几步，趋到老张面前，躬身儿一敬，顺势瞅了瞅那地上，妖气笼身的大乌龟，随即抬起头来，等候吩咐。

老张乐呵呵得朝着子贡介绍道∶“它叫‘老糊涂’，是我在河马妖王家里收来的，活了不少年头，知道些事儿。就是听说脑子不大好，有时候清醒，偶尔也迷糊，以后你们注意点儿，时时留意照顾它就行了。”

子贡当即颌首应是，笑盈盈向老糊涂问候几句，那老乌龟自然是小心翼翼得回应着。老张又朝老糊涂介绍道∶“这是‘子贡’，平日里安排我吃饭、休息，还有各种的大小事情，算是一众动物们的头头，以后你们有得机会相处呢。”

言毕“哈哈”一笑，也不给老糊涂说话的机会，就仰头儿望着子贡，喜滋滋道∶“我在象妖王家里派出报信儿的来了，估计是它腿脚有点儿慢，反而叫我抢先回来，我就直接跟你说说得啦。那象妖王家里有好多天材地宝，听查看的小猴子说，足足是你们采挖上十几年的数量。还有些个人、土拨鼠，都是有技术，有能力的，具体的情况，你跟着报信儿的猴儿，到了那儿再去了解就是。”

说完不再嗦，摇摇摆摆就奔着先前子贡编好的抬子而去，一屁股坐在座椅上，左右稍稍扭了扭，就舒舒服服半躺下来。眼巴巴瞅着，尤自焰火燎燎的大柴堆，嘴边儿的哈喇子滴滴拉拉，沿着脖颈儿直流到椅背缝儿里，而后丝丝沥沥汇在泥土杂草中。

旁边围拢的小猴子们眼色机灵，见着老张往抬子上一坐，立马屁颠儿着拽来几筐天材地宝，五六只猴子一齐动手，把源源不断的天材地宝擦拭好了，堆到老张面前的小浅篮子里头，供它探着爪子取食。

子贡盘腿儿往地上一坐，低头俯视着缩缩嗒嗒的老糊涂，温声问道∶“咱们以后就是同事大王的伙伴儿了，不知道你都有些什么特长、本领，细细跟我说一说，也方便我安排各样的事务。另外，平时都吃、住，都有什么习惯、爱好，也都跟我讲讲，也好给你拾掇拾掇。”

老糊涂闻听，晃荡着脑袋，笑咧着嘴儿，闷闷哑哑得言道∶“有劳子贡为我费心啦。我也没有什么技术、本事，就是活得年头长些，知道的事儿多些。只是脑袋曾经受过伤，老是时不时犯病，以前的事情也记不清楚了，只能零零散散想起来一点儿。想来大王是看我可怜，才把我带回来的。至于说吃住，那更是简单啦。我平时饿了，都是自己挖天材地宝吃，要是困倦了，就往壳子里头一缩，什么洞府、遮掩都不用。”

子贡听了，微微一笑，接着问道∶“听你说平日都吃天材地宝，也是个妖王吗？”

老糊涂陪着笑道∶“我就是有点儿妖气，看着花里胡哨的，其实没什么用。以前都是被河马们踢来踢去，当成个足球使唤的。幸亏被大王解救出来，这才不用再当球了。”

子贡又温声安抚过几句，就嘱咐道∶“你先寻个地方休息，等着大王有召唤的时候，再上前应命。其余时间里，随意举动行走都可以，就是不要跑得太远了，免得大王找不着你，耽误了事情。”

老糊涂忙不迭点头答应了，然后告别一声，四下一寻摸，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就此缩进壳子里头，默然无声。

子贡转过脸儿去，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堆，愣神片刻，也继续忙活去了。

老张一边儿期待着妖王大餐，一边儿把小嘴儿窝窝囊囊个不停。过了好长一会儿之后，就见子贡趋步走来，躬身告道∶“大王，那个报信的孩儿已经到了，我这就随它一块儿过去查点……”

老张懒洋洋得挥挥爪子，示意子贡自去。

又是等过了好长时间，眼瞅着天边都泛起了鱼肚白，老张早就是望眼欲穿了，这才终于等到火堆渐渐熄灭，残留下两三分的火星。拿着猴子们提前准备好的长杆子，小心翼翼拨开泛红的碳块儿，露出里面黑乎乎的肉壳，散发出阵阵大肥肉的焦香，逗引得老张再也按捺不住，撑着杆子，就挑出来好大一块儿肉皮，“噗”得一声糊在地上，然后好似小猪儿拱食儿一般，“呼噜呼噜”就趴在上头，一顿大啃大嚼，直吃得满嘴淌着肥油，身上全被碳化的皮壳儿蹭过，给染成了个大煤球的模样儿。

正好这时太阳初生，光芒普惠，大地一片生机。油光滑腻黑黝黝的老张，在一派红光浩日映照下，闪亮亮得就像是块儿墨水晶似的。

随着炭火愈渐熄灭，老张吃饭的速度越来越快，到得后来，晨风吹走炙热的气息，清清凉凉降温下来。干脆就纵身跳进肉山顶上，一个猛子扎了进去，直接从里头开始，掏着嫩肉来吃，嚼得老张满满的幸福惬意，如同飞到了天堂一般。

吃过没多久，老张就隐隐觉着，肚脐下面的小气团儿，运转得越发缓慢沉重，却没有丝毫的坠坠感，反而比之从前疯狂转动的时候，还更显得强劲有力，于是也就没有多做理会，只继续咧着腮帮子，甩开后槽牙，如同一只苹果里的小虫子似的，咕涌咕涌，就在肉山里头钻上串下，吃来吃去。

等到日头斜过了三四分，眼瞅着将将要到中午的时候，老张已经把那堆大肥肉，给消灭掉了一小半儿，肚子里的小气团儿也越发凝实沉缓。再“吧唧吧唧”啃过几口肥膘，吞咽到肚皮里头，化作丝丝缕缕的热流，汇聚到气团儿之中以后。

突然，老张动作一滞，嚼咕不休的小嘴儿也不再开合。就在刚刚一个刹那，小气团儿骤然坍缩成香菜籽大小，金光灿灿，滴溜溜得圆，好似是中药丸制之中的“金丹”模样，分外惹人喜欢。乐得老张扭来扭去，在肥肉堆里折腾不停。

试着一运金丹，只觉得比之从前要灵活轻快得多，不过念头一动之间，就已经把金丹里头分出得丝丝缕缕的气，遍布到全身周体各处经脉。

再一用神，只见小爪子上猛然冒出几指长的光焰来，碰到周围的肥肉上，顿时生出一阵儿“滋滋”的油炸声。老张心疼肉食，赶忙把爪上的气收了，仔细查看过去，就见刚才被光焰燎过的地方，已经结成了厚厚一层焦痂。约莫有小半只猴子大小的肉块儿，都被炙成了黑炭，轻轻一摸，“哗啦哗啦”直掉渣子，显然是没法儿吃了。

老张又喜又惜了好几息的工夫，才暗自碎碎念道∶“上辈子辛苦练了那么久，也没搞过个什么结果，到这儿以后才吃了几天的东西，就在肚子里头练出了个小球球。果然那些什么打坐、口诀之类玄乎东西，全都是骗人的玩意儿，吧啦吧啦说上一本儿书的废话，也不如吃上一口大肥肉来得实在啊~”

于是乎，就继续一个猛子扎到肉堆儿里，继续着大吃猛嚼的“辛苦工作”。

眼瞅着天上的日头已经西斜一两分，老张隐约听见外头有什么呼唤声儿，好像是在叫“大王，大王”什么的，听着也不急不慌，应该没什么大事儿，也就没去理会。

待得太阳西斜过三四分之后，那诺大一堆肥肉，已经被吃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些大骨头残肉之类。而老张的小身板儿，也终于得以“水落石出”，就听耳边儿响起来一声呼唤道∶“大王！大王！我来啦！”

老张把脸上糊着的碎肉肥油，随意胡络一把，全都扒拉到嘴里嚼咕了，而后舔舔小爪子，眯着溜圆眼儿，举目四顾正寻摸呢。就听天上传来一句叫声道∶“大王！大王！我接了猴子们的消息之后，就赶快飞过来听你吩咐啦。后边儿那些豹子们，一个个儿跑得慢慢吞吞，磨蹭得要命，我懒得等着，就让报信儿的猴子领着它们，从原路再返回来。估摸着工夫，现在应该还没渡河呢。这些个没用的东西真是麻烦，一条小河沟子，还得费上老大的劲头儿，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是漂洋过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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