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凶手

最后谢沉曜还是从红枝入府就开始查起，可没想到却查到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章毓儿。

和红枝同屋的下人说，红枝身边总是多出一些新奇玩意儿，问她也只说是家中姐姐送的，但哪个姐姐能拿得出手这么多好物件？顺着那些东西查下去，最后才查出来都是章毓儿送的。

这时谢沉曜才微微一愣，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招来了抱川，问：“章毓儿如今在何处？”

抱川也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起章毓儿，微微一愣，才道：“似乎裴丞流放以后，就在外面置办了一座宅子，很少出门了。属下也不是十分清楚情况，可能要下去彻查一番。”

谢沉曜道：“最好把她和红枝之间的渊源也查清楚。”

抱川应是，就下去了。

这边魏昌玉似乎也从那整件事中缓过神来，她其实一直是个很清醒的女人，只是初为人母，钟乔的事是真的吓到她了。她虽然会有失控的时候，但是也能很快调整好自己。

她对谢沉曜道：“后面的事交给我就好，你不用管。”

谢沉曜明显不放心，但魏昌玉却说：“裴丞回京了，他之前虽然被流放，但身边的势力如今在他回朝的时候又死而复生了，你要担心的事情肯定不少。”

“谢沉曜，我并没有那么脆弱，你不用把我当成菟丝草。”

“我倒很愿意你当菟丝草。”谢沉曜说：“只要做你就好了。你什么样我都可以。”

魏昌玉已经没有看着团姐儿失神了，谢太太和二太太过来看望的时候，也很快调整好了状态。毕竟她这个当娘亲的心疼孩子，他们做祖母的也心疼啊，没道理霸着孩子不让见的。

二太太生怕被钟乔牵连到，连忙撇清干系，说：“阿玉啊，你也知道那个钟乔就是扬州寻过来的瘦马，当初说是我侄女也就是明面上说着好听，这件事情就是她一个人干的，我们二房可是清清白白，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

谢太太显然对二太太的嘴脸熟悉得很，但表面上还是道：“那个钟乔都是自己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二房的也无辜，就是可怜了团姐儿，年纪小小的还要被她这样挟持迫害。”

谢太太对二房也是够仁至义尽的了，谢沉曜也很给他们情面，不然当初查钟乔的就连着二房的一起查了。

二太太也紧跟着道：“是啊是啊，那都是一个人的罪过，你可要在沉曜跟前说清楚，不要牵连到无辜人了。之前你大哥才被赶回来过呢……”

调任柳州两年，二太太身上的宽容和慈爱都被磨得差不多了，就只剩下一股子刁蛮和刻薄，不坏，但是很势利，让人看着有些不舒服。

魏昌玉也知道二房没胆子干这个事情，于是道：“我知道的，婶婶，钟乔是钟乔，二房是二房，沉曜心底也有数。”

谢太太又抱着团姐儿哄了好一会儿，如今魏昌玉不忍团姐儿再离开她了，凡事都要亲自带。

魏昌玉也是自谢沉曜走后才着手开始查这桩案子的，虽然没什么证据，但细细查起来还是有蛛丝马迹。

章毓儿早年是来过谢家的，甚至连谢太太也认识她，她出身放在从前的钟府应该也是可以和靖安侯府媲美的，但后来章家逐渐没落了，就从京城迁出去了。

这样的家族很有意思，没什么本事，但规矩很多，有一种落魄又庄严的感觉。

到章毓儿父亲这一辈，就是真正地衰落了，甚至在州府上，还没一般的氏族来得体面，章毓儿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她很有才能，但是出身不够，她不是宋漱春也不是叶娉婷，更不是郑夷君，她们都有身份加持，就算自身没什么本事，凭着家族撑腰也能嫁个不错的人家。

但她家里刻薄又古板，高一点的人家看不上，低一点的人家又不愿将就，说她是池柔那样的姑娘吧，她又没有池柔的机遇，遇不上魏昌玉。

于是在谢沉曜培养暗桩的时候，她在一众女眷当中脱颖而出。

虽然名字没变，但是她名义上已经成为了一个孤女。

她潜伏到裴丞身边，而谢沉曜帮她安顿好父母，许以荣华富贵。

谢沉曜确实也能给她想要的一切，于是两人达成了共识。

当初章毓儿来过谢家求见谢沉曜很多次，所有和许多丫鬟都打过照面，也不怪府里的丫鬟受过她的恩惠。只是一句很多年过去了，没想道章毓儿还能使唤得动府里的丫鬟。

此时抱川的消息也传过来了，章毓儿自裴丞被流放后过得还不错，自己住在一座院子里，吃穿不愁，也有下人伺候，偶尔一些世家夫人的宴会还会邀请她去参加，但她几乎不怎么出门。

魏昌玉有她的盘算，并没有表露出来。

没两日叶娉婷就上门来了，说来也巧，是为了谢静桃的婚事。

魏昌玉自然是盛情款待她，叶娉婷也很会说话，如果说一开始还挺羡慕魏昌玉的，那满月宴上的事情就是真的让叶娉婷把那点羡慕收回来了。这个夫妻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她这次来是为了谢静桃的婚事，一提到这个，就算极会做人的世子夫人，也有些怨言，道：“你这都是给我塞了个什么烫手山芋啊，左挑右选愣是没有一个满意的，我瞧着那么多人家了，感觉哪个配她都是使得的，但样貌家世前程都好的，哪里会等到现在啊。”

魏昌玉也知道她们母女的样子，就是公主挑驸马也没这个排场，她自己也是头疼的，不然也不会甩手给叶娉婷了。

但叶娉婷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手上倒是有一桩，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委屈了。”

魏昌玉看向她，示意她说来听听。

“卫太太这些日子也再找我呢，让我帮卫郎君相看个合适的人家做续弦。”叶娉婷道，一边说还一边悄悄打量魏昌玉。

谢沉曜的夫人就是从前靖安侯府的六小姐这件事并不算稀奇，也就瞒一瞒寻常人家，真正来往的世家大族是瞒不过去的。

叶娉婷也有探探魏昌玉口风的意思，如果魏昌玉实在不满意，那这桩媒她不做也罢，但还是要借机看一看魏昌玉的底线在哪里。

给卫入砚相看续弦？魏昌玉对此没意见，但是她觉得谢静桃并不合适。

谢静桃和池柔之间差了十万个宋漱春。

于是道：“这桩媒，你还是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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