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查案

魏昌玉躺在榻上，服下了大夫开的药，多少已经有些缓解了，就是以后吃食一定要更加小心，以免多了疏漏。她阖上眼，长叹一口气，才道：“母亲，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好多了。”

“你这样一出事，怎能教我不担心？要是腹中胎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和沉曜交代？”谢太太说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她的日子过得太顺遂了，从前丈夫管事如今儿子管事，府里的奴才都很安分，谁知道会忽然发生这种事情。

如今全府上下都看重她这一胎，万一她有什么闪失，谢太太真的要悔死，这件事一定要彻查！

“这些奴才办事也不谨慎，都该打！要是不好好收拾，以后要再出现这样的事怎么好？”

二太太这才安抚道：“大嫂，你消消气，如今最紧要的就是她腹中的胎儿，剩余的事情，还可以缓一缓。”

“缓一缓？如何缓得了？这事要是被曜儿知道了，这些奴才一个都活不了！”

魏昌玉心想，谢沉曜这些日子估计被朝廷上的事情折腾得焦头烂额，于是说：“母亲，这事儿还是不要告诉他了，他整日忙来忙去的，公事就已经很费神了，这些私事我可以自己处理。”

“这……”

陈氏也连忙在这个时候插嘴，道：“是啊，沉曜如今身居要位，既然阿玉的胎儿也没什么大碍，就不必闹到他跟前了，免得给他再添麻烦。我估摸着就是下人不小心，在吃食里放了什么寒凉的东西，以后好好规训就是……”

她还没有说完，魏昌玉就侧身问：“刘大夫呢？查出来没有？”

檀茵连忙道：“少夫人今日用过的贺吃过的都要筛查一遍，可能还要等一会儿。”

谢太太连忙道：“以后这些东西不仅要懂事的嬷嬷看一遍，都要给大夫过一遍！还有吃食都单独留一份出来，我就不信都这样了，还有哪个狗奴才敢不要命了，在太岁头上动土。”

陈氏看着魏昌玉和谢太太这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在这个时候肯定劝不住了，正在想办法的时候，丫鬟就带着刘大夫进来了，说：“禀夫人，少夫人，查出来了，是这碗安胎药里有问题。”

陈氏手心都冒出了冷汗，只能攥着手里的帕子强装镇定，噎了一下，才道：“刘大夫，你可不能因为你是沉曜身边的大夫就信口胡诌，当初弟妹的喜脉也是你诊出来的，安胎药的方子也是你开的，我们府上的人可都是按照你开的方子煎药，一味不多，一味不少。”

魏昌玉早在刘大夫说安胎药有问题的时候就在观察众人的神色，谢太太和二太太都是震惊居多，相看一眼，都有些不可置信，只有陈氏，急于开脱辩解。只是一眼，魏昌玉心底就有数了。

刘大夫这才攒眉看向她，说：“药方是老夫亲自开的，但可没有丹参、赤芍这两味药！老夫如今在安胎药的药渣里发现的这几味药，都是对孕妇极为不利的。”

陈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灼不安，她分明只是让丫鬟往她的安胎药里放只能生女儿的药，怎么可能会让她有流产的迹象！

魏昌玉问：“是只有今天的药里才有吗？”

“非也，这正是老夫要说的，只有这两味药或是只服用一剂都是不足以让您腹痛的，因为分量很少，但您之所以疼痛至今，应当已经服用了半月上下了。请问少夫人从前可有体虚的症状？”

魏昌玉想了想，说：“会手脚无力，出虚汗，但我一直以为是孕妇的正常症状。”

毕竟怀孕确实遭罪，她要是请了大夫谢沉曜又要小题大做了。

“那就对了，少夫人这就是连服七天的症状。这样的药虽然不会导致流产，但长期服用，生下来的孩子也会体弱或是早夭。”

听到“早夭”二字，谢太太就坐不住了，大喝道：“简直岂有此理！这件事情查不清楚，有干系的人，全部处死！”

魏昌玉抚着小腹，道：“都是一家人，怀疑怀疑去的没什么意思，我也不多级猜测，凡事都要拿出个证据来。”

陈氏身子一抖，魏昌玉却道：“檀茵，这件事你去查，从煎药的人查起，去过厨房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慢慢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是，少夫人。”檀茵领命，立即就下去了。

陈氏却在这个时候道：“弟妹，你看，如今你有孕，府里的大多事都被我揽过来了，这些事情自然是我更清楚，要不我亲自去查，到时候也好给你个交代。”

魏昌玉说：“不必，大嫂就安心坐着吧，檀茵对这种事情很熟稔，她查不清楚，也不必竖着回来了。”

檀茵才至门口，她说得话，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陈氏如今才觉得这个弟妹平日看着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抢，如今才发现是个手段厉害的，软硬不吃，就是个讨个公道。

她简直如坐针毡。

没一会儿檀茵就回来了，身后的侍卫还押了两个丫鬟，禀告道：“太太，少夫人，这就是那两个煎药的丫鬟了，迎儿和眉儿，奴婢已经询问过了，除了她们二人负责煎药，旁人都没有到过药炉旁，这些日子负责熬药的也都是她们。”

魏昌玉上下扫了她们两个一眼，她们吓得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她道：“就是你们两个？”

眉儿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道：“少夫人，奴婢没有啊，奴婢煎药都是按照药房送过来的药材煎的，奴婢不识字的，连药方都看不懂，奴婢怎么会陷害少夫人！冤枉啊少夫人，求您做主啊……”

檀茵一听，生怕魏昌玉觉得她办事不行，连忙道：“夫人，药方是刘大夫开的，上面没有丹参，赤芍两位药，药房的奴才也对过了，抓药都是按药方抓的，一味不多，一味不少。”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魏昌玉冷声问。

“少夫人，奴婢没有理由要害您啊，求您明察，求您明察……”

魏昌玉蹙眉，说：“别哭了！哭得我头疼。”

谢太太看着她们两个，却觉得有些不对劲，道：“你们两个，怎么瞧着有些眼生？”

陈氏心底一个咯噔，还没等她想好说辞，檀茵就禀告道：“她们两个是柳州来的，手生，这才在厨房做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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