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以为是紧箍咒？不！这是护身符，是尚方宝剑！
直播间里的气氛，在江凡那句“聊会儿天吧”之后，从山呼海啸般的狂热，慢慢沉淀。
那是一种混杂着敬畏与渴望的求知欲。
弹幕不再是单纯的情绪宣泄，问题变得尖锐而实际。
【哥！那个红绿灯准则，真能落地吗？会不会被那帮资本家给搅黄了？】
这条弹幕，被瞬间顶到了最顶上。
所有人都盯着屏幕，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江凡拿起水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能。”
他只说了一个字。
声音不大，却像重锤落地，砸碎了所有人的疑虑。
“看清楚，官方发的是‘征求意见稿’。”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方向已经定了，现在是邀请全社会来参与细节的完善，不是在跟谁商量这件事要不要办。”
“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江凡放下水杯，目光扫过镜头。
“至于资本，他们当然会挣扎。可能会在‘黄色标识’的定义上做文章，想把更多的料理包塞进这个模糊地带。也可能会哭惨，要求更长的缓冲期。”
“但大势，不可逆。”
“当‘知情权’这三个字被亿万消费者刻在脑子里的时候，谁想再把它按回去，谁就是与亿万为敌。”
他这番话，没有安抚，全是宣告。
直播间里无数颗悬着的心，彻底落回了肚子里。
【懂了！方向定了！以后吃饭终于能吃个明白了！】
【太好了！我们等得起！跟他们耗到底！】
紧接着，另一条带着真实焦虑的弹幕，引起了更多人的共鸣。
【凡哥，我再问个问题！我就是个开小饭馆的，炒几个家常菜，一天累死累活。这个准则出来，对我们是好是坏啊？我有点慌……】
屏幕上，立刻飘过许多类似的担忧。
【对啊，我爸妈也是开面馆的，以后会不会要求越来越严，小本生意做不下去？】
【会不会以后只有大集团才能玩得起？我们这些小虾米怎么办？】
江凡看着这些弹幕，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神情变得严肃。
他没有立刻回答。
直播间的观众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不约而同地放慢了刷屏的速度。
“问这个问题的朋友，你不用慌。”
江凡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不但不用慌，你还应该把心放到肚子里，然后偷着乐。”
“为什么？”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镜头前点了点。
“第一，这个准则，打的是‘骗子’，不是‘小老板’。你老老实实炒菜，明明白白做生意，它保护的就是你。”
“以前，你的对手是谁？是隔壁同样勤勤恳恳的王师傅，李师傅。你们比的是刀工，是火候，是人情味。”
“后来，你旁边开了一家装修漂亮的连锁餐厅。他家的菜单上，也有小炒肉，卖得比你还贵。可他后厨连个炒勺都没有，只有一个个料理包和一台微波炉。”
“他用工业化的成本，和你手工作坊的成本打价格战。他用光鲜的营销，掩盖没有灵魂的出品。你告诉我，这公平吗？”。
公平吗？
这他妈就是他们这些年最憋屈，最无力的地方！
“现在，‘红绿灯’来了。”
江凡的声音，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它要做的，就是把选择权还给顾客，也是把公平，还给你们这些用心做菜的人。”
“以后，你的菜单上，每一道现炒的菜，都可以理直气壮地打上一个‘绿色标识’。而你对手的菜单上，可能是一片刺眼的‘红色’和‘黄色’。”
“顾客只要眼睛不瞎，就知道该怎么选。”
“你的‘绿色现烹’，就是你最硬的招牌，是那些料理包餐厅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核心竞争力。”
江凡靠回椅背，看着镜头。
“现在，你再告诉我。这个准则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我哭了……】
一个ID像是小老板的观众，发出了这样一条弹幕。
【凡哥……谢谢你！我他妈……我之前还怕这是给我们的紧箍咒，我真傻 逼！这哪是紧箍咒，这是护身符！是尚方宝剑啊！】
【听懂了！这是在保护我们老实人！让投机取巧的骗子没法玩了！】
【我爸开了一辈子夫妻店，就是被旁边的大连锁挤兑得关了门的！他说人家出餐快，味道还‘稳定’……我今天才知道，稳定个屁！都是一个妈生的料理包！】
【凡哥！你简直是我们小餐饮人的再生父母！】
直播间的情绪，再次被点燃。
但这一次，不是愤怒，不是崇拜，而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对未来的希望和感激。
江凡看着这些真挚的感谢，心里也有些触动。
他原本只是想为消费者争一个“明白”，却没想到，这背后，还关联着无数个小微经营者的“公平”。
“也别高兴得太早。”
他适时地泼了盆冷水。
“‘绿色标识’，只是给了你一把武器，让你能和对手站在同一个擂台上公平地打。但能不能打赢，靠的还是你自己。”
“你的菜，味道到底好不好？你的后厨，干不干净？你的定价，合不合理？”
“这才是根本。”
“就算给你贴满了‘绿色’，你炒的回锅肉咸得能齁死人，那顾客用脚投 票，你照样得关门。”
这番话，直白，却句句是理。
刚刚还一片激动的弹幕，又冷静下来，变成了思考。
【有道理……打铁还需自身硬。】
【怪哥说的对，不能光指望政策，自己得有真本事。】
【唉，说到本事我就愁。我手艺是祖传的，但真不会经营。开店三年，就靠街坊邻居撑着，半死不活的。】
突然，一条弹幕飘过，瞬间被无数人点赞顶了上去。
【哥！你别光讲大道理啊！你干脆开个课吧！就教教我们这些笨蛋小老板，到底该怎么开店！】
这个提议，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我 操！这个主意好！血书求怪哥开课！】
【《餐饮老板的自我修养》，主讲人：江凡！光听听就燃起来了！】
【别开课了！哥你干脆搞个新栏目！定期直播，给我们答疑解惑，指点迷津！就叫《怪哥创业营》！】
江凡看着满屏的“求开课”，有些哑然失笑。
自己一个美食博主，怎么还要往创业导师的方向发展了？
他刚想拒绝。
但看着那些充满期盼和焦虑的弹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想起了那家卖炒饭的老夫妻，想起了面馆里坚持手擀面的大叔，想起了无数个在油烟里坚守着一份“锅气”和“人情味”的小老板。
他们有手艺，有良心。
但在资本和工业化的浪潮下，他们就像一艘艘没有导航的手工小船，很容易迷航，甚至倾覆。
如果自己能帮他们一把……
帮他们看懂菜单，理清成本，找到自己的特色……
让他们不仅能活下去，还能活得更好，更有尊严。
这件事情……
好像……
‘宝宝……’
脑海里，吃饱喝足的饕餮幼崽，似乎感受到了江凡情绪的波动，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
‘好多好多……好吃的……在发芽……’
发芽？
江凡心中一动。
他瞬间明白了。
教别人做出“真味”，和自己亲手做出“真味”，对于饕餮幼崽而言，或许是两种不同，但同样美味的“能量”。
一个，是捕猎。
另一个，是耕种。
他不是在做慈善。
他是在为自己，为这个嗷嗷待哺的饕餮幼崽，开垦一片更广阔的，能稳定产出“真味”的良田。
把全天下的饭店，都变成自己的食堂。
这个念头一出，江凡自己都觉得有些疯狂。
但他喜欢这个疯狂。
他看着镜头，看着那一张张或期待、或迷茫、或渴望的面孔。
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整个直播间，数千万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答案。
终于，他停止了敲击。
“教人开店？”
江凡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
那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全新的，名为野心的光彩。
“这个主意……”
“好像真的不错。”
他点了点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行。”
“那咱们，就开一个新栏目。”
江凡看着镜头，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就叫……”
“《怪哥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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