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4章:偶遇在楚州
阿姊房中绣荷花,忽听门外响喳喳,莫非是冤家来到?急急忙忙下楼台。左手推开门两扇,右手拉住俏冤家,“你这几日不来往,害得奴家心儿麻!”郎笑阿姊太心焦,“街上新开茶食铺,买包蜜枣哄你笑,再买胭脂点樱桃……”
此曲曲调明丽,生动地展现了男女调笑的欢悦场景;曲风轻快婉转,精彩地表现了市井生活中的男女情思。符合当时的用膳就餐环境。
马凌虚的琵琶自然也是活泼欢快的节奏,时而如同高山流水淙淙,时而如同山涧小溪叮咚,时而如同石上清泉汩汩,时而如同月下竹林沙沙。
一下子让宴会食客惊呆了,情不自禁地鼓掌,如同潮水般涌来。
“冯清姑娘,这位小娘子是谁?”有人问。
“我家妹妹,非乐坊伶工。”冯清直言不讳。
“哎呀呀,不是乐坊伶人,竟然弹得如此精妙绝伦!难得,少见!”那人赞叹不已。
“妹妹早年跟随师父学习过丝竹,技艺当在奴家之上。”冯清坦诚道。
“小娘子不为伶人实在可惜。姿色倾国倾城,才艺冠绝寰宇,环顾东西二京也很难寻觅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子。”那人不惜溢美之词。
“妹妹得传师父才貌,秉承师父技艺,自然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冯清附和道。
“如此才貌双全之人,不到乐坊歌舞,实在可惜。”那人扼腕叹息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宠美之心君子皆然。子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此女为人间珍宝,为何独守宫闱,专为一人所有。”
“客官此言差矣!妹妹乃良家女子,自然应该为夫君一人所有。”冯清对曰。
“她既然是良家女子,为何要抛头露面,随你在酒肆卖笑?”那人不无轻薄道。
“奴家自小跟随母亲研习琵琶箜篌,略懂歌舞,今日从扬州回东京,路过楚州,所幸与姐姐相遇,故而才情大发,想要与姐姐共同演唱清曲。本是为了调节情调,活跃气氛,如若听客嫌弃,奴家不再演奏便是。”马凌虚正色道。
“不可。刚听了小娘子的《剪靛花》,还没有过瘾,岂能轻言放弃?”那人来劲儿,无端制止道。
“奴家再为听客吟唱一曲《梳妆台》。”为了缓和双方矛盾,冯清只好说道。
“一更里梳妆台,手拿菱花照容颜,自从郎去后,容颜瘦一分。象牙梳儿拿在手,青丝散乱无心绾。想起昨夜晚,梦见冤家转回还。醒来依旧孤零零,只听檐前铁马响叮当,推开纱窗月如霜……”
“好,唱得好,弹得妙,再来一个要不要?”那人情绪高亢地吼道。
“要!”众人起哄,“再来一曲《叹五更》!”
“对!《叹五更》!”那人笃定了此曲。
“奴家不会弹奏。”马凌虚最讨厌别人指使自己,置气道。
“妹妹不会弹奏,奴家边弹边唱。”冯清不明白马凌虚心中所想,以为是真,随要从马凌虚手中要过琵琶。
“不行!我就要小娘子弹奏此曲!”那人耍起了无赖。
“休想!奴家不弹。”马凌虚执意道。
“这是楚州状元楼,由不得你!”那人跳将出来,指着马凌虚的鼻子呵斥道。
“客官息怒!妹妹并非伶人,真的不会,怕污了客官的耳朵,还请多多包涵!”冯清委曲求全道。
冯清说罢,从马凌虚的手中接过琵琶,就要坐在圆凳子上弹奏。
马凌虚一把拉起冯清的手腕,置气道,“阿姊,我们走,不弹了!”
三人正欲下楼,那人竟然拦在面前,挡住了她们的去路,“不弹,不行!想走,没门!”
“滚开!”马凌虚抬腿就是一脚,那人咕噜噜,一个倒栽葱,从楼道口滚落下去。
噼里啪啦,乒乒乓乓,一阵沉闷的巨响后,那人瘫倒在楼下,动弹不得。
“打人了,拦住她们!”见状,背后有人急忙嚷嚷道。
马凌虚拉着发呆的冯清“噔噔噔”就往楼下跑,萍儿在后面紧跟着。
楼道狭窄,跑不快,眼看后面的人就要追上她们了,马凌虚突然双脚发力,一个纵身,一手提着冯清,一手抓着萍儿,竟然从楼梯上一跃而下,稳稳地站在了楼下大厅。
“抓住她们,别让她们跑了。”后面的人急不可耐。
酒肆的几个伙计闻声从四面八方蹿了出来,乌泱泱堵在酒肆门口,挡住马凌虚的去路。
“闪开!”马凌虚从腰间拔出拂尘,威胁道。
那群仆役仗着人多势众,根本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里,不但没有闪开,反而步步逼近。
马凌虚猛地挥舞拂尘,发丝根根散开,如同钢丝,狠狠地甩在前面一人的面部和脖颈。
只听“哎呀”一声惨叫,那人赶紧用手去捂自己的脸颊,伸开手一看,竟然是殷红的鲜血,吓得那人长大嘴巴,落荒而逃。其他人见状纷纷后撤,闪开一条缝隙。
马凌虚正要夺路而逃,听到身后传来萍儿的惨叫声。刚逃出的马凌虚,不得不返回人群,去解救萍儿出重围。
不料,耽误了时间,被后面追赶过来的人堵住了出路。
“打了人,想跑,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一个彪形大汉走上前来。
“各位客官好汉,求求你们啦,饶恕了我妹妹,她不懂事,冒犯了大家。这场清曲,权当是奴家请大家听的,我们回去,再为大家弹奏一曲,权当是赔不是,如何?”冯清不断地赔礼道歉道。
“不行!”彪形大汉断然拒绝道,“刚才我表兄好生求你,你们不唱还打人,现在跑不了了,却想起继续唱清曲了。晚了!”
“你想怎么样?”马凌虚杏眼圆睁道。
“想怎么样?哈哈哈哈……”彪形大汉一阵狂浪的笑声后,阴阳怪气地说道,“老子想让小娘子陪我们兄弟俩玩玩,可以吗?”
“我呸!无赖小人!”马凌虚对着他的脸颊啐了一口唾液。
大汉用手一摸,伸手一看,脸瞬间绿了,握紧拳头,猛地砸过去。
马凌虚侧脸躲过,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那人猛扑过来,马凌虚猛地箍住他的手腕,一下子扭到了身后。大汉不得不低头下去,马凌虚突然放手,对准那人的臀部就是狠狠一脚。大汉猝不及防,如同飞矢离弦,踉跄数步,一头扎在地上。额头瞬间血流如注,染红了一地。
其他人看马凌虚武艺高强,不好对付,纷纷拿起了棍棒刀叉,准备群殴。
“客官饶命,饶过我们吧!放我们走吧!”冯清见状吓得魂飞魄散。
“滚一边儿去!”有人拉起她的衣袖,猛地将她摔倒在地。
冯清伏在地上嘤嘤啜泣。
萍儿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安慰道,“甭怕,我家娘子武艺高强,这等屑小之辈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真的?”冯清破涕为笑。
萍儿将手中包袱递给冯清,径直跑过去,将宝剑送到马凌虚的手上。
马凌虚将拂尘重新塞进腰间,抽出宝剑,将剑鞘扔到地上,正色道,“不想死的闪在一边,不要命的只管上前。”
听闻此言,酒肆的仆役们纷纷后退,逐渐退出了打斗现场,当起了看客,剩下的均是好事之徒。
这些人也是两股战战,跃跃欲试,不敢近身。
“一群男人打一个女子,传出去不怕别人笑话。”突然有人大叫道。
“你是谁,少管闲事!”大汉循声望去,嘴硬逞强道。
“放肆!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我不阻拦,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人群中那人应道,“冯清早已言明,小娘子并非伶人,自然是良家女子,为何要出言不逊?”
“滚,这里没有你的事,甭管!”大汉呵斥道。
人群中的独孤问俗不得不现身,站在大汉的跟前,指着马凌虚手中那把宝剑说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瞧瞧。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大汉顺着独孤问俗的手指望去,只见剑身根部写着五个篆体字“甲弩坊敕造”,吓得面如土色,连退数步,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是什么人?”
“怎么啦?”其他人见状,十分诧异,围拢过来,问道。
“你们自己看!”大汉惊魂未定,不愿多说什么,兀自走开了。
“甲弩坊敕造!”众人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这下,你们明白了,还不赶快放行,小心刀剑无情!”独孤问俗威胁道。
众人纷纷退去,马凌虚将宝剑入鞘,吃惊地问道,“独孤郎,你怎么会在楚州?”
“你能在楚州,我为啥不能?”独孤问俗反问道。
“我从扬州回东京,路过楚州呀!”马凌虚解释道。
“路过楚州,直接换乘到泗州的兰舟即可,为何要在这状元楼上吟唱扬州清曲?”独孤问俗责怪道。
“在船上遇见姐姐,心情高兴,我愿意,你管得着吗?”马凌虚瞪了他一眼,嗔怪道。
“是,我管不着,问问总是可以吧!”独孤问俗嬉笑道,“哎,虚儿,我还是第一次听你唱清曲,还蛮好听的。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哩?”
“哪里是我,姐姐在唱。我仅仅弹奏了琵琶。”马凌虚有些羞涩。
“你的琵琶弹得这么好听!如果吟唱清曲,自然是会的。”独孤问俗奉承道。
“就你嘴甜!”马凌虚竟然有些飘飘然,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夸说她的琵琶弹得好,这让她想起了母亲兰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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