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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3章:刁秧之死


贾菪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变青。

“你倒是说呀!老看着我干嘛!”贾菪白了马凌虚一眼,生气地说。

“证据就在西苑假山下的芦苇荡中。”马凌虚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胡说!”贾菪立刻跳出来指责道。

“我胡说?哈哈哈……”马凌虚死死地盯着贾菪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当别人都是傻子!如若没有,请问,贾荼潜入舒府趴在假山上,你为何吓得面如土色,连声叫嚷着‘有鬼’?怕是心中有鬼吧!”

“夜晚见到黑衣人,谁不以为是鬼,有什么好稀奇的!”贾菪反驳道。

“那么,我再问你,今年寒食节,你为何偷偷去西苑芦苇荡烧纸钱?”马凌虚再问。

“你才去烧纸钱哩!”贾菪反唇相讥,“我没有,我没去。”

“对,我就是去烧纸钱的,我是给我那可怜的莲儿烧纸钱,希望她到了那边不会有饥寒交迫的时日。”马凌虚猛地泪流满面,哭着说,“如果我不去给莲儿烧纸钱,恐怕还发现不了你的诡异行踪!”

“你胡说,我没有烧纸钱,我是去烧芦苇,让院子里的芦苇明年长得更加旺盛些。”贾菪狡辩道。

“哈哈哈……”马凌虚终于抓住了贾菪的漏洞,当众指出,“你刚才言之凿凿说自己没有去过西苑,现在又说自己在烧芦苇,究竟你说的那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贾菪自知理亏,依旧垂死挣扎,“我承认我去过,只是时间久远,记不清了。我只是去点燃芦苇,没干别的。”

“对!你的确点燃了芦苇,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生怕别人看出你祭奠亡灵恶鬼,目的就是消除长期以来夜间的梦魇。对不对?”马凌虚质问道。

“我没有,你胡说。”贾菪无话可说,只好拿这句话来搪塞。

“如若没有,你怎么从来不敢去西苑?以前你去的不是挺勤的呀!生怕别人占据了你的揽月亭位置。”马凌虚揶揄道。

“我心情不好,没有闲情逸致。”贾菪应道。

“今儿个人多,敢不敢陪着大家一起到芦苇荡走一遭。”马凌虚诡异地笑了。

“我不去,想去你去。”贾菪仿佛触了电,眼中净是恐惧,甚至还伸出双手在空中挥舞着拒绝。

“心虚!心里有鬼,还嘴硬!”马凌虚笑了,笑得很开心,故意说给贾菪听,“赶明儿,让小六子去芦苇荡挖一挖,看看下面藏着什么稀奇宝贝。”

“别挖啦!别挖啦!”贾菪突然情绪失控,哭嚎道,“我已经快要崩溃了,刁秧那个死鬼天天夜里闯进我的梦中,我实在忍不住了,才去西苑祭奠他,希望他早日超升,别再来缠着我。求求你,别再惊扰他了。”

贾菪的说辞无疑是不打自招,众人听了,无不惊愕,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就连舒恪也震惊不已。其实,舒恪是正的震惊,他的确不知道刁秧就埋在西苑芦苇荡中。听了贾菪的话,他是真的不知如何面对马家祖孙,不知道如何收场。

场面一度尴尬,空气仿佛凝固,大家如同木雕石刻,都不再吱声。

过了许久,舒恪率先打破了困局,“刁秧究竟为何人所杀,为何埋藏在西苑,我们的确不知,待天明了,报告官府,让他们挖出来交给仵作调查便是。”

马凌虚站出来说,“还有什么好调查的!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一切就是主母所为。他出钱让刁秧潜入舒府来刺杀我父亲,事情败露后,还想逃走,被我们当场擒获。当我们说出菱儿被你俩活活打死后,他愤恨至极,情绪失控,这才说出你指使他行凶。邵兴生怕事情败露,夜间趁小六子打盹,偷走了他的钥匙,打开柴门,假意放走刁秧。刁秧信以为真,刚走到假山附近,埋伏在芦苇荡的薛嵩一跃而起,从后面死死地勒住了刁秧的脖子,活活地将他勒死,就地掩埋在芦苇荡中。然后,他俩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主母,所以,主母才会看到贾荼在假山上出现就疑神疑鬼,才会噩梦缠身,到西苑祭奠刁秧。我没有说错吧?”

“求求你,别说了。”贾菪精神失控,声嘶力竭地吼叫道,“我真的没有让邵兴和薛嵩杀刁秧。是两个狗奴才自作主张连累了我呀!”

“哼,没有你的首肯,他俩为啥要杀死刁秧?难道他俩不知道杀人偿命吗?”马凌虚质问道。

“我真的没有指使,更没有怂恿。完全是他俩自作主张。如果你们要追究责任,请向他俩索命吧!别找我的事儿!”贾菪一推四五六,咆哮道。

“可悲呀,可叹呀!两个狗奴才竟然还不知道,他们的主子为了活命,已经把他们给出卖了。”马凌虚苦笑着直摇头。

“还不是你逼的,我不得不说出真相。”贾菪争辩道。

“别说了!不嫌丢人吗?不嫌心烦吗”舒恪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子,对着马玄明和马凌虚说道,“说吧,你俩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你们究竟想要干啥?”

“干啥?杀人者偿命,雇凶杀人者同罪。”马玄明一脸肃穆地说道。

“好哇!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行,反正我舒家已经风雨飘摇家破人亡了,也在乎这最后一次打击。”舒恪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苦笑道。

“你这是要对抗朝廷吗?”马玄明威严地问道。

“小民不敢!”舒恪立马蔫了,诉苦道,“我儿子南洋贩香,生死未卜;管家邵兴和护院薛嵩带着一大笔银两南下去找,至今未归。我们舒家难道不是家破人亡吗?现在又摊上刺杀马录事的案子,你说,我们这日子还怎么过?”

“你家主母意欲刺杀朝廷命官,应当付出代价。你儿子南洋贩香未归,的确值得同情,这与此事有什么瓜葛?”马玄明严正指出。

“当然有瓜葛了,要不是虚儿怂恿,他怎么可能迷恋上贩香?”舒恪愤愤而言。

“是真的吗?”马玄明很意外,侧脸望着马凌虚。

“不是。”马凌虚否认道,“重九日赛宝会,阿翁借走了孙儿的所有珠宝饰品,拿出一枚金元宝给我以示奖赏。孙儿不愿接受,阿翁执意要给,阿母不悦,于是,孙儿提出,以这枚金元宝加入舒家生意,赚取滋银。阿翁突发奇想说,可以用来贩香,并且让孙儿前往香坊打听,于是,孙儿便照着阿翁的吩咐去做了。回来,赋儿来问,孙儿照直说给他听。赋儿听闻十倍利润,随决定冒险贩香。事情就是这样。”

“虚儿说得可否属实?”马玄明问。

“基本属实。”舒恪道,“如果虚儿不说出十倍利润,赋儿也不会执意南下。当初我也是听人家说贩香获利丰厚,想着让两个孩子一起去,彼此也好有个照应,谁知,临了,虚儿不愿前往,只留下赋儿一人,竟落得如此下场。”

“你是生意人,自然知晓南洋贩香的风险,为何还要准允赋儿前往?”马玄明责怪道。

“我原本是不允的,奈何架不住赋儿的执拗,只好允了他。”舒恪说着竟流出了眼泪。

“既然如此,就怨不得别人,只能认命。”马玄明冷冷说,“不过,你也不必过度哀伤,赋儿仅仅是失踪,并非遭遇不测。再说了,邵兴和薛嵩两个人已经南下找寻了,说不定已经找到,正在返回大唐的路上。”

“赋儿南下贩香已经半年有余,即便是邵兴和薛嵩南下寻找也有两三个月了,始终没有音信,怎不叫我们心忧?”舒恪哭得稀里哗啦。贾菪也在一边哀嚎不止。

马玄明见状,只好拉着马凌虚朝花厅外走去。

两人刚走,舒恪立刻止住哭泣,与贾菪商议道,“刚才马折冲仅仅提及马录事被刺之事,并没有说齐云山私铸恶钱的事情,难道虚儿没有告诉他?”

“不可能。”贾菪说,“料敌从宽。我们必须从两个方面做好应对。一是马录事遇刺案,二是齐云山私铸案。马折冲贸然前来,一定是奔着这两件事来的。”

“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该怎么应对?”舒恪问。

“马录事遇刺案,即便是翻案,刁秧已死,死无对证。他说是我指使的,我始终就没有承认。邵兴和薛嵩不知所踪,他根本就无法形成证据链条,如何定我的罪。倒是齐云山私铸,他要是追究的话,恐怕会生出事端。要不,我们暂时让天台岩洞那帮人捣毁私铸作坊,避避风头?”贾菪提议道。

“捣毁也可以。不过,玉真观那边工程正紧,明年开春就要完工,里里外外都需要钱。加上这阵子我身体欠佳,没有外出贩盐,舒家的开支几乎全依仗私铸恶钱所获银两。如果将私铸作坊捣毁,吃喝用度和道观建造从何处来钱?”舒恪叹息道。

“要不,我们收缩开支,暂且应对一下眼前的紧张局势。待马折冲走后,重新开启。”贾菪退一步说。

“也行。”舒恪表示赞成。

第二天一大早,舒恪立刻潜出舒府,想要前往齐云山,刚走到浣纱坊坊门口,看到一个官差骑马朝他驶来,“舒老爷,可是去市舶府的?”

“怎么?我儿有消息了?”舒恪忙问。

“正是!”那官差下马,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舒恪道,“这是南洋那边捎过来的,据说邵兴已经找到令郎,只是关在婆利国的监牢里,需要赎金去救人。”

“不论多少银子,我都愿意出。”舒恪毫不犹豫地说着,急忙拆开书信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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