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餐厅到手了
这个提议听起来，简直就是黑暗中的唯一一缕曙光！
不直接要钱，也不逼他们卖房，只是用那两个现在根本无暇顾及的产业做个“担保”，就能换来宝贵的喘息之机。
这在走投无路的母子二人听来，不啻于天籁！
“我……我们愿意！”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苏雅琴，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膝行两步，仰着头，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愿意！陈凡！只要你能让那些人别再来，我们什么都愿意！”
楚天云嘴唇翕动，他本能地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看着母亲那张又是巴掌印又是泪痕的脸，再想想那五万块的巨债，任何反抗的念头都在瞬间被压得粉碎。
他低下头，声音艰涩地从喉咙里挤出来：“……拜托你了，陈凡。”
陈凡站起身，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脸上无悲无喜，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东西呢？”
“在……在书房的保险柜里！”苏雅琴如蒙大赦，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冲进楚雄的书房，很快，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传来。
不一会儿，她就捧着一个铁皮盒子跑了出来，因为太过慌张，几次都差点摔倒。
她颤抖着双手打开盒子，将里面的几份文件和两枚油光发亮的公章，一股脑地递到了陈凡面前。
陈凡没有立刻去接。
他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这才从那堆文件中，精准地拈起了餐厅和食品厂的产权文书，又拿起了那两枚公章。
他看都没看一眼跪坐在地上、满脸期盼的苏雅琴，只是将东西收好，然后转向楚天云，语气平静地说道：
“黄三那边，我会去打招呼。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再来骚扰你们。”
“谢谢……谢谢你陈凡……”楚天云的感激发自肺腑，却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屈辱。
“行了，我先走了。”陈凡说完，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就在他走到门口，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还愣在原地的楚天云说了一句：“天云，出来送送我。”
楚天云一愣，下意识地跟了出去。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苏雅琴复杂的视线。
楼道里光线昏暗，陈凡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卷被报纸包着的东西，不容分说地塞进了楚天云的上衣口袋里。
口袋瞬间沉甸甸的。
“陈凡，你这是……”楚天云大惊失色，伸手就要往外掏。
“拿着。”陈凡按住了他的手，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不是给她的，是给你的。”
他看着自己这位昔日好友，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爸不在家，你是个男人，总得撑起来。家里得买米买菜，你妈那脸也得买点药擦擦。这是兄弟之间，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
楚天云的眼圈“刷”地一下就红了，他攥紧了口袋里的那卷钱，只觉得它烫手无比，心里五味杂陈，有感激，有羞愧，更多的，是一种巨大的无力感。
陈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至于那两家店的事，你先别多想。当务之急，是让你和你妈先缓过来。”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下楼梯，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楚天云独自站在原地，良久，他才缓缓地、用颤抖的双手，从口袋里拿出那个报纸包。
打开层层包裹的报纸，里面是整整齐齐、码得像砖块一样的十元大团结，厚厚的一沓，崭新得甚至有些割手。
他下意识地数了数，他的手就已经抖得不像样了。
整整一百张！
一千块！
告别了情绪复杂的楚天云，陈凡没有回家，而是转身朝着城中心的方向走去。
夜色渐浓，街道上行人渐稀，但位于文化宫旁边的“旋风游戏室”却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叮叮当当的电子音效、嘈杂的叫好声和骂人声，混杂着呛人的烟味，从半开的门里喷涌而出。
门口还蹲着几个无所事事的青年，一边抽着烟，一边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过往的行人。
这里，就是黄三的“老窝”。
陈凡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径直就要往里走。
“哎！干什么的？”
守在通往二楼办公室楼梯口的两个青年立刻伸手将他拦下，其中一个黄毛上下打量着陈凡，下巴一扬，态度极其傲慢：
“到楼下玩去！楼上是你能进的？”
陈凡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根本没有和他们废话的意思。
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他身影一晃，快如闪电地抬腿就是两脚！
“砰！砰！”
两声闷响，那两个刚才还神气活现的青年，瞬间像是被踢飞的破麻袋，一人捂着肚子，一人捂着胸口，哼哼唧唧地滚到了一边。
巨大的动静让嘈杂的游戏室瞬间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陈凡却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掸了掸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对着楼上方向，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地喊了一句：
“黄三呢？让他出来。”
话音刚落，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妈的谁啊？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老子的地盘闹事……”
“哎哟！凡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黄三几步跑到陈凡面前，先是回身一脚踹在那个还没爬起来的黄毛身上，怒骂道：“两个不长眼的东西！连凡哥都敢拦？滚一边去！”
骂完手下，他又立刻转过头来，哈着腰对陈凡笑道：
“凡哥，您别跟这帮小崽子一般见识，快，楼上请，刚泡好的新茶！”
二楼的办公室里，熏香袅袅，与楼下的乌烟瘴气判若两人。
黄三手脚麻利地亲自给陈凡倒上茶，又递上一根烟，小心翼翼地问道：
凡哥，您来找我是还有什么事儿吗？是不是之前还有哪儿？对不住您的，我这就给您道歉，还不行吗？
“不是那事儿。”陈凡摆了摆手，并没有接他的烟，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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