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只需等待
“香囊…”
顾云箐呢喃两声，她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了回忆中。
只是那段回忆，却令人难以启齿。
“这香囊是一个男人给我的，那个男人样貌丑陋，半边脸都被烧伤了，声音也沙哑得厉害。”
顾云箐避重就轻地说道。
林歌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迟疑，当即问道：“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一个烧伤了半张脸的狰狞男人给的东西，你怎么会要？”
“你！”
顾云箐怎么也没想到，她想要隐瞒的秘密，却被林歌洞悉。
“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遮遮掩掩的吗？你到底还想不想救爹娘的命了？”
见她仍旧不肯说出来，顾云菱大喊一声。
想到威远侯夫人危在旦夕，顾云箐紧咬着牙，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下定决心说道：“我与他是半年前相识的，那天顾云菱被人送到府上，我知晓自己并不是侯府千金后，慌得不行，借着上香的名义出府闲逛时，正好遇上了他。”
“第一次见到他时，我的确被他的面容吓了一跳，但在我要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将我拦了下来，并说出了我如今的处境。”
“他将这只香囊交给我，说只要我日日佩戴着这枚香囊，多去爹娘身边侍奉，爹娘便会多宠爱我一些，起初我并不相信，但病急乱投医，以我那个时候的处境，试一试又何妨？”
说到这里，顾云箐停顿片刻，她高傲地仰起头，嘴角扯出了一抹胜利者的微笑，“现在看来，那人说得也没错，佩戴了这香囊之后，爹娘的确更宠爱我，香囊里面怎么会有毒？一定是你嫉妒我更受宠，才让他们配合你演了这么一出戏！”
见她至此仍旧执迷不悟，顾云菱冷笑一声，凌厉的眸子里闪过几分嗤讽。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爹娘宠爱你，并非因为这个香囊，而是因为十几年来你与他们的相处，但你都做了些什么呢，你竟会听信一个陌生人的谎言，无意间害了爹娘。”
“不…不是这样的…”
顾云箐慌张地后退两步，她渐渐意识到，这香囊里似乎真的有什么毒物，底气也没有之前足了。
“罢了，你去趟侯府吧，还有些事没有弄明白，他们还不能死。”
闹剧终止，林歌正要同张守瑾一起回偏院，却见二皇子匆匆走来，神色里带着几分慌张。
他停在张守瑾身前，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先生，可否移步书房？”
张守瑾微微垂眸，与林歌对视一眼后，温声交代：“今夜不必等我了，早些睡。”
林歌乖巧点头，拢了拢身上的狐裘，随着林清茹一起回了偏院。
“殿下是担心那个孩子吗？”
步入书房后，张守瑾开门见山地问道。
见他也不含糊，二皇子点了点头，又抱拳朝他一礼：“今日之事，多亏了先生，若没有先生提点，南蛮怕是要有皇太孙了。”
张守瑾虚扶了他一把，凤眸朝那柄烛灯看去，轻笑一声：“殿下言重了，您与我们夫妻有恩，我的娘子既然承诺会让你坐上那个位置，必然不会食言。”
“我相信先生与郡主的为人，只是以我父皇对太子的宠爱程度，即使那个孩子的生母出身不堪，怕是也不会改变他的主意。”
二皇子将心中的担忧和盘托出，他苦涩一笑，顺势坐在了太师椅上。
书房里没有燃着暖炉，梨花木制的椅子透着刺骨的寒。
张守瑾转过身，他微眯着眼，淡淡一笑。
“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殿下放心，待威远侯世子归京之日，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有了张守瑾的保证，二皇子这才安心些。
只是刚将张守瑾送走，丞相又匆忙而来。
丞相的官服还没脱，那双墨色的官靴裹了层厚厚的雪，想必是走过来的。
看到丞相这副模样，二皇子微微拧眉，忙将人迎进来，又吩咐小厮取来暖炉和新鞋。
“舅父匆忙而来，所为何事？”
二皇子亲自弯下身子，替丞相脱靴。
丞相慌忙摇头，握住了二皇子的手，战战兢兢地说道：“殿下这是在做什么？老臣身份卑微，怎么能让您给老臣脱鞋呢？”
二皇子却不以为然，他轻笑一声，躲开了丞相的手，轻而易举地替他脱下了鞋。
“您是我的长辈，外甥眼盲了许多年，都未曾尽孝，不过是换双鞋罢了，舅父何须推辞？”
见他执意如此，丞相无奈叹息一声，浑浊的灯光下，丞相的眼角流出一滴清泪。
待屋中回暖，丞相环视左右后，这才说明了来意：“晌午时你曾跟我说过，是镇国郡主与你达成了协议，按照你的意思，难道郡主也在这里？”
晌午二皇子的那番话着实惊人，丞相消化了一路，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二皇子是与谁合作的。
见他是为此事而来，二皇子点了点头，“舅父猜得不错，镇国郡主的确在我府上。”
闻听此言，丞相瞪圆了眼。
“难不成是那位林夫人？”
丞相小心翼翼地问着，林姓，可是大周的国姓！
他早该想到的。
二皇子又点了点头，随即露出了一个笑：“如此，舅父可安心了？”
丞相忙不迭地点着头，竟有些不知所措：“老臣用不用去拜访一下镇国郡主？咱们总不能如此不知礼数！”
“郡主不在意那些虚礼，这里毕竟是南蛮，她的身份，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听了二皇子的解释，丞相也点了点头。
“小皇孙的事，殿下可与张先生商讨过了？”
想起那个糟心的孩子，丞相一时觉得自己老了十余岁。
“想必先生已经安排妥当了，威远侯世子不日便会被押解回京，到那时候…自见分晓。”
三日后，大军落败而归。
太子的尸身仍旧被悬挂在永州城池上，回来的，只有一群败将。
威远侯世子受了很重的伤，全靠一根百年人参吊着命，被人抬到大殿时，他才苏醒过来。
“顾云生！你是不是诚心与朕作对！朕让你好好护着太子，你都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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