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解药
侯府西院，林歌倚坐在软椅上，目光下意识朝对面的工坊看去，顾云菱已经一日未归了。
“她没给你拿药？”见林清茹两手空空地回来，林歌有些诧异。
自从搬到西院以来，世子夫人便差人往这里送安胎药，今日…竟然没来。
从外头回来的林清茹叹息一声，在林歌身前站定后，才开口说道：“出大事了，宫里的赵贵妃死了，昨夜参加宫宴的女眷都被南蛮皇帝召入宫里去了，世子夫人也在其中，她自是没空理你了。”
听到这个消息，林歌眸色一惊。
她抬起眼皮，朝着窗外大雪看去，拧眉说道：“赵贵妃？皇帝很宠爱她吗，她膝下有哪位皇子或公主？”
林清茹摇了摇头，心平气和地说道：“您对南蛮之事知之甚少，我却知晓一些，这赵贵妃本是宫女出身，只因长了张与先皇后极其相似的脸，便被封为妃位，十余年来盛宠不衰。”
说到这里，林清茹顿了顿，神情里有惋惜之色：“可惜这赵贵妃是个没福气的，如此得宠，却没生下一男半女，如今又突然暴毙。”
“没有子嗣？”林歌眉头一皱，搭在榻前的手也轻轻翘了起来，“着实是蹊跷。”
林清茹点了点头，附和道：“姐姐所言极是，赵贵妃极其受宠，一朝暴毙，皇帝定会罢朝的。”
本是一句无心之言，却道破真相。
林歌眸色一亮，扣在榻上的手猛然收拢，神情凝重地说道：“赵贵妃死得太是时候，说不定另有深意。”
林歌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朝林清茹看去，见她脸上那道狰狞的血口，眸色又黯淡几分：“你也真是的，哪个女人不爱美，为何要将自己的脸刮成这样，明明有很多法子可以避开她。”
听了这话，林清茹苦笑一声。
她抬手轻抚自己的伤口，那里还在隐隐作痛。
“这是最有效的法子，林清霜胆子很小的，您不是说过吗，女子从不是讨好人的物件，不过是张皮囊罢了，舍了又何妨。”
林清茹如是说着，眸中闪过一道寒芒。
看着她这般模样，林歌几次欲言又止，隐隐觉得此次相见，她有哪里不同了。
“夫人！”
一道带着颤音的女声从院中突兀传来，林歌猛然抬头，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只见茯苓翻墙而进，那道黑影在漫天的雪地里格外显眼。
“夫人，奴婢总算找到你了！”
茯苓飞快地朝林歌跑来，又恐身上的凉气沾染到林歌身上，不得已在她身前一尺处站定。
茯苓眼中带着泪，眼角泛起乌青，头上的发髻也松散不堪，想必一路上都没歇息。
“昨夜下了雪，我还以为你得明日到京里。”看到茯苓眼下的乌青，林歌心里升起一股怜惜。
茯苓摇了摇头，握住林歌的手，声音微微发抖：“您真是太大胆了，若不是修书一封，我们都以为您还在永州境内呢。”
提到永州，茯苓脸色微变，压低了声音说道：“陛下也在永州，已经停留了半月有余。”
听了这话，林歌眸色微沉，抓在茯苓手腕的力度也大了几分。
“他还在永州？”
茯苓点头，支支吾吾地说道：“陛下刻意隐瞒了您失踪一事，还声称大人已经叛国，命凌王出征南蛮，势必要让大人付出代价。”
“岂有此理，他怎么能这样颠倒是非！”林歌气得不行，眸中闪过滚滚怒意。
林清茹脸色微变，尴尬地挠了挠头，“您息怒，兄长就是个草包，让他出征，必败无疑。”
“我怜惜的不是那个废物，而是永州的将士们。”
林歌沉声说着，两只手紧紧握着拳，试图压下心中怒火。
“夫人别急。”茯苓连忙劝道，“凌王不堪重用，领兵出征前一日，一不小心从马上跌了下来，摔断了一条腿，出征的事情也耽搁了下来。”
“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林清茹冷笑一声，眼中尽是嗤讽。
“夫人胎像可安好？”见林歌情绪平稳下来，茯苓忙将人扶到榻前，替她诊脉。
见她脉象平稳，茯苓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就是茯苓？”
正在此时，顾云菱回来了。
看到林歌身旁站着的温顺女子，顾云菱眸色一亮。
茯苓错愕地抬起头，与顾云菱对视一眼后，又朝着林歌看去。
“这位是府里的大姑娘，也是与我做约定的人。”
林歌轻声介绍，看向顾云菱的眼神格外炽热。
“茯苓已经来了，你也该按照约定，交出解药了。”
顾云菱轻笑一声，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巧的锦盒。
“夫人放心，我向来说话算话。”
林歌将锦盒接过来，如获至宝般放入自己袖中。
茯苓微微拧眉，不动声色地走到林歌身旁，小声询问：“夫人，这是何物？”
林歌抬头朝她看去，将近日发生的事情悉数讲给她听。
“什么？”听了林歌的话，茯苓大吃一惊。
“难怪大人会来南蛮，原来是这样…”
“好了，二皇子明日会以探望顾云箐为由，来此处诊治，还望茯苓姑娘全力以赴。”
见他们主仆二人有话要说，顾云菱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翌日一早，接连下了一天一夜的雪总算停了。
威远侯一夜未眠，昨夜直到子时才回府，一回来，便扎进书房里，谁来也不见。
天渐亮的时候，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到书房的院子里，大声禀报：“侯爷，太子来了，正在花厅里等您呢。”
听了小厮的禀报，威远侯这才从桌案上伏起身，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了疲惫。
“快把太子请到书房里来。”威远侯当即下令，小厮刚要离开，又听他说道，“等等…你派人去西院，将林夫人喊来，还有张守瑾，让他也来这里。”
“是。”小厮一一应下，忙跑出去请人。
不多时，太子匆匆而来。
“舅父，你到底在忙什么，昨夜孤去乾清宫寻你，才知晓你已经回府了，事情可有眉目？”
太子的神色也不是很好，身上的衣裳也皱巴巴的，显然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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