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奇女子
“你，摘下面纱。”
林清霜朝着她逼近过去，那双眼睛，实在是太熟悉了，像极了某个人。
“林清霜，她是我的婢女，你又有什么资格命令她。”
林歌直接挡在林清茹身前，深邃的眸子里闪过几分怒意。
“林夫人说笑了，我只是担忧侯爷的安危罢了，你毕竟来自大周，身边万一混入了什么刺客，可如何是好？”
林清霜如是说着，又朝着大丫鬟看去，眼中闪过些许担忧。
听了林清霜的话，大丫鬟也抬起头，朝着林清茹打量过去。
此女黑纱覆面，身上隐约沾染着几分血腥气，的确可疑。
“奴婢只是不小心伤了脸，样貌丑陋，恐惊扰了贵人，贵人还是别看了。”
林清茹低眉说着，声音沙哑难听。
见她一个劲地推辞，林清霜更加确信心中所想，索性直接冲到林清茹面前，一把扯下了她的面纱。
“啊！”
看到面纱下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林清霜几乎要吓飞了魂。
她接连后退两步，手中的黑纱也被她随意丢在了地上，惊魂未定地看着那张脸。
林歌也闻声望去，她怎么也没想到，林清茹的脸颊上赫然出现了道皮肉外翻的血口。
那道血口自鼻梁垂直割下，直接割开了嘴角，看上去格外狰狞。
林清霜只是个闺阁小姐，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她早就吓得心惊胆战，再也没有抬头打量林清茹的欲望。
“霜儿。”
见林清霜吓得六神无主，张守瑾本能地将她护在怀中，却又下意识抬起眼皮，打量着林歌的反应。
林歌只轻轻看了他一眼，眸中似有失落。
张守瑾怔了怔神，鬼使神差地松开了手。
林清茹连忙捡起地上的黑纱，拍去浮土后重新戴上。
“时辰不早了，夫人莫要再耽搁了。”见这只是一场误会，大丫鬟提高音量说道。
林歌点了点头，看向林清茹的神色里多了几分不解。
两人一路无言，不多时便走到了书房。
“可是林夫人来了，进来吧。”
林歌刚在门外站定，忽听里头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门被一双素手推开，那道俏丽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
书房内弥漫着紫竹香的气息，林歌抬眼望去，只见威远侯端坐在太师椅上，正睁着眼睛打量着她。
起初，威远侯并没有抬头，只是想像往常一样，给她一个威压。
毕竟此女只是随林清霜一路而来的普通妇人，一朝得见权贵，定然吓得连话都说不清。
可令他意外的是，那道逆光而来的身影似乎有某种魔力，迫使他抬起头，与那女子对视。
只这一眼，他便愣住了，扣在桌案上敲击的手也瞬时停了下来。
眼前的女子穿了一身极其寻常的衣裙，打扮得也很简单，可即使是这样，她周身笼罩着的贵气，也让人不能忽视。
她绝非普通妇人，这般气度，绝非常人！
“民妇见过侯爷。”
林歌微微福身，声音清冽如水。
见她眼中丝毫没有胆怯之意，威远侯满意点头，待林歌走近一些，他才看清容貌。
果真惊为天人。
“昨日的小弩，是你改良的？”
威远侯靠坐在太师椅上，不动声色地问道。
林歌微微颔首，回道：“民妇只是指导一二，大姑娘聪慧机敏，又有一双巧手，民妇不敢居功。”
听她这番谈吐，威远侯微微眯起眼睛，流露出满意之色。
他又开口，询问了些有关机弩改良之术的问题，却不承想，林歌的每次回答，都出乎了他的意料。
“好，真是太好了，夫人的见解，即使是兵部尚书在此，也要汗颜三分！”
威远侯开怀大笑，一掌拍在桌案上，激动地站起身来。
“侯爷言重了，民妇只是一介妇人，恰巧得到过一本奇书，这才对兵器改良一事有所了解。”
林歌依旧不卑不亢地说着，不动声色地挺起孕肚。
一个女子太过有能力，不是件好事，除非…主动示弱。
瞧见林歌隆起的小腹时，威远侯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眼前的女子实在貌美，竟让他忽略了女子身怀六甲的事实。
“夫人方才说，来京城是为了寻夫，不知夫人的相公姓甚名谁，若是你信得过本侯，本侯这就张贴告示，帮你找一找。”
“民妇多谢侯爷关怀，只是民妇相信缘分，也许不去找，夫君自会出现。”
林歌谢过威远侯的好意，也知晓这不过是他的说辞。
威远侯也没坚持，脸上的笑容更胜从前：“夫人且在侯府住下吧，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听了这话，林歌微微颔首，主动说道：“民妇的确有个不情之请。”
闻言，威远侯眸色一沉，大手重新落回桌案，朝她看了过去。
“夫人不妨直言，不管是高官厚禄，抑或金银财宝，本侯都能满足你。”
林歌只是摇头，轻声说道：“侯爷府上的大姑娘在兵器锻造上极有天赋，民妇想搬去大姑娘院子里，也好指导一二。”
威远侯神色微怔，他怎么也没想到，林歌提出来的条件竟然如此简单。
“好，本侯这就命人将云菱的院子收拾出来，日后没有本侯的命令，谁也不能轻易去打扰你。”
威远侯一声令下，语气里满是喜悦。
林清霜正扒在书房的矮窗前，听着里头的一举一动，见两人相谈甚欢，眼中满是嫉妒。
“别高兴得太早了，林歌…你只能是我的手下败将，瑾哥哥是我的，侯爷的器重也只能是我的！”
“霜儿…”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林清霜的思绪。
“瑾哥哥，你怎么来了？”
见张守瑾站在台阶下头，林清霜微微蹙眉。
“见你迟迟不归，我才来此处寻你的，不承想你果真在这儿。”
张守瑾的声音很轻，时不时朝书房内看去，那双常年古井无波的眸子里，闪烁着几分欣赏。
林歌的见解，也让他眼前一亮，却又觉得那些话，他曾听过。
察觉到张守瑾眼中的欣赏，林清霜暗自握拳，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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