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友善光环的威力
男生宿舍内，灯光明亮。
门被推开，宋哲明扶着脚步虚浮的张豪走了进来。
林燃紧随其后，顺手将门带上，隔绝了走廊上的喧哗与杂声。
张豪没有像往常那样进门就一屁股坐下嚷嚷，也没摆出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走到自己的椅子前，背对着所有人，缓缓落座。
肩膀塌着，脑袋低垂，整个人像一尊被掏空了魂的石像，只剩下一个空壳，沉沉地压在那里。
目光落在脚下的地砖缝里，空洞无神，仿佛看不见任何东西。
空气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连宿舍那盏日光灯都显得格外冷白。
崩溃、委屈、羞耻、疲惫……所有情绪在刚才的餐厅里已经耗尽了。
此刻，他连皱一下眉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宋哲明站在一旁，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终只是看向林燃，轻轻道：“老林……”
林燃语气平静：“没事了，你先忙你的吧。”
他走到书桌前，从柜子里拿出笔记本，坐下来继续写东西。
整个过程中，没有多看张豪一眼，也没有多劝一句。
林燃知道，这种时候，话说太多反而像在戳人伤口。
今天这种当众被羞辱、憋屈到骨子里的打击。
对于一个刚成年不久的男生来说，可能算是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社死。
但再过几年、十几年回头看，不过是人生里一场小风浪。
这年纪的痛苦，总是来得汹涌，退得也快。
有的人熬过去了，会变得更沉稳。
熬不过去，那就还得再摔几次，摔到骨头响。
林燃不想安慰，也没打算讲什么大道理。
男生不是女生，不习惯把情绪挂在脸上，很多话也说不出口。
所谓的兄弟，最多就是陪你多喝两瓶牛栏山，多抽几根红塔山。
真要坐下来掏心窝子谈人生的，反倒成了笑话。
男生这东西，说白了就是石头。
什么形状不重要，棱角再多也无妨。
只要不碎，过几年再拿出来看，都是磨出来的硬度。
寝室里，一片寂静。
周凯推了推眼镜，原本想问点什么，可见大家脸色都不太对，最终还是识趣地低头翻书，只是翻页的速度慢了许多。
宋哲明躺在床上，刷着手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又过了十几分钟，整间寝室里，只剩下林燃敲击键盘的声音，在静谧中清晰得格外扎耳。
这时，张豪终于像是蓄满了力气，缓缓转过头。
他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没有眼泪，也没有咬牙切齿，只有一种被生活狠狠击中过后的麻木，和一种压到极限后沉下来的清醒。
他看向宋哲明，声音低沉沙哑，却出奇地平稳，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说出口。
“宋哥。”
“以前的事……不好意思，老是蹭你东西，发胶、沐浴露……还有那次牙膏。”
他顿了顿，眉头微蹙，像是在努力回忆，“我晚点把清单列出来，回头买新的还你。”
没有煽情，没有讨好，只是简单一句“我会还”。
却比他以往所有吹过的牛逼，都更有分量。
宋哲明愣了一下，看着他那平静却认真的神情，以前积压的那点不快，像是被人轻轻抹平了。
他挠了挠头，语气别扭地摆了摆手。
“咳……别说得这么见外，兄弟之间还计较这个？以后注意点就行。”
张豪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解释。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林燃，眼神复杂。
感激、羞愧、敬佩，交织其中。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心底最后一丝迟疑也压下。
“林哥。”
“今天……谢谢你。”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沉重而简短。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发紧，但仍压着语调往下说。
“我…想找点事做。赚钱。脏点累点没关系…能还债，也能…养活自己。不想靠家里了。”
那不是以前那种吹牛时的“我认识谁”“我能干嘛”，而是一次近乎卑微的开口。
是一个男孩从自尊边缘跳下去，用最务实的姿态请求一次机会。
“你……有没有门路？”
林燃抬头看他，眼神沉静如水。
他看得出，张豪是真的变了。
“学生会那边有些勤工俭学的名额，收发室、图书馆、食堂后厨，工资不高，但稳定，这方面你可以找辅导员问问。”
“当然，也可以试试校外那种带保障的兼职，发传单、促销、地推都有，工资会高一点，但也更累一些。”
“有空我去学生会和校外信息栏帮你留意下，有合适的告诉你。”
张豪点了点头，重重地应了一声：
“嗯！”
说完，他像是忽然恢复了力气，主动站起身，开始拿扫帚收拾起宿舍来。
就在这时，林燃脑海中，熟悉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叮！支线任务“危难选择”，已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友善光环”！是否立刻佩戴？】
【提示：光环效果每日可使用30分钟，随开随关。关闭时不消耗时间，属性仅在佩戴状态下生效，请宿主合理选择使用时机。】
下一秒，林燃便发现自己手腕上，多了一圈细细的白色金属环。
造型低调，看上去更像是一件普通首饰。
这就是“友善光环”？
林燃心中一动，决定试试它的实际效果。
他扫了一圈寝室，目光落在宋哲明身上。
“老宋，你在干嘛呢？”
宋哲明探出头，眼神里带着点困惑：“咋了？有事？”
林燃语气平静：“能帮我倒杯水吗？”
话音刚落，张豪那边立刻抢话：“林哥，我来倒！”
然而宋哲明听到这句话，却突然有点急了。
那感觉说不上来，仿佛这杯水不倒他会浑身难受。
“哎哎哎，你别动，你扫你的地，老林的水我来。”
说着，他已经从床上翻了下来，麻利地抓起热水壶，倒了一杯热水递到林燃面前。
“来，老林，喝水。”
林燃愣了一秒，心里嘶了一声。
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宋哲明平时也算讲义气，可要说殷勤到这份儿上……还真是头一回。
这光环的效果……有点猛。
他忍不住想继续试探一下，语气压低：“老宋，最近手头紧，借点钱行不行？”
宋哲明一愣，几乎没思索就回了句：
“我这个月也没多少，就五百，你要多少？”
林燃笑了：“那就五百吧。”
“行。”
宋哲明毫不犹豫地把钱包掏了出来，抽出五张钞票递过去。
林燃没接钱，试探着问：“你都把钱给我了，那你接下来几天吃什么？”
“这有啥。”宋哲明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再去找人借呗。你是不是遇到啥事了？要不我再帮你张罗点？”
林燃被他这话一问，反倒一时语塞。
好像……也不是没道理。
不过他还没满足，又想试试这玩意儿的“极限值”。
他眯着眼，语气若有若无：“老宋，我就是打个比方啊……”
“要是有一天，我说我要追沈妍，你会不会和我翻脸？”
宋哲明顿时愣住了，原本松弛的表情一下僵住。
他没说话，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跟着一点点变沉。
林燃意识到不太对，正想解释一句“开玩笑的”，就听宋哲明低声开了口：
“老林……你要真喜欢妍妍，也不是不行……”
“但……能不能别亲嘴？就是……谈个素恋，牵牵手那种行不行？”
“我这辈子……就喜欢她一个女生……”
他说得结结巴巴，像是堵了很久的情绪一下被撬开，脸上写满了纠结和痛苦。
林燃见状，赶紧把光环关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就逗你玩呢，试试我们兄弟之间感情铁不铁。”
“妈的……”宋哲明抚着胸口，重重松了口气。
“你要是换个人说这话，我早就给他一巴掌扇回老家了。”
林燃没接话拍了拍他肩膀，没再多说什么。
心里却大概摸清了这“友善光环”的威力。
从潜意识层面提升他人好感度，甚至能轻微干扰价值判断，降低防备，松动底线。
这东西，堪称谈判神器。
哪怕不谈判，拿去谈恋爱，那也是个大杀器啊。
宋哲明一脸无所谓：“我也找人借钱不就完事了？老林你是遇到啥麻烦事了吗？要我帮你再借点不？”
林燃一听，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自己竟然没想到。
他摆了摆手，感觉这力度还不够，思索片刻，忽然问道。
“老林，如果说，我是说假如，我去追沈妍的话，你会跟我反目成仇吗？”
刹那间，宋哲明整个人沉默了，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林燃见状，当即想要说一声，自己是开玩笑的。
结果宋哲明忽然开口道。
“老林……你非要和妍妍谈的话，能只谈素恋吗？”
“就只牵手的那种……能不能不亲嘴？”
“我……我这辈子……就喜欢她一个女生……”
宋哲明一脸的纠结，神色痛苦。
林燃赶紧把光环给关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想多了，我就是开玩笑的，想试试宿舍兄弟们的感情而已。”
“害，吓死我了。”宋哲明拍着胸口，大松一口气。
他自己也搞不清刚刚那股“只要林燃开口，就啥都答应”的劲头是哪来的。
可转念一想——这可是老林啊！
身边美女围着转，根本顾不过来，哪还会对沈妍动心？
肯定是开玩笑。
要是换个男的说这种话，宋哲明保证，早一个大耳刮子糊他脸上了。
一旁的林燃，看着他这副表情，心里已经把“友善光环”的效果摸得差不多了。
从潜意识层面提升好感度，让人不自觉地信任你、服从你、甚至动摇底线。
这玩意儿，简直就是社交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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