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上辈子的白月光，这辈子的饭米粒
与此同时，军训营地。
姜若若刚冲出食堂，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跑出几步，忽然又愣住了——人家林燃，根本不在军训点，早就坐着那辆宝马走了。
偌大的金陵，她去哪找？
林燃这个混蛋，居然背着她，去见别的女人！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眼眶都红了。
本来今晚，她洗完澡是打算去找林燃的，顺便……给点甜头。
结果倒好，他自己先偷偷摸摸约了别的女人！
姜若若又气又恼，蹲在男生宿舍门口，一边抽着鼻子，一边猛点手机屏幕，QQ一条接一条地发过去。
林燃没回，她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好几次。
温瑶白天那句话又浮上心头——
“你又不是他女朋友，凭什么约束他？”
是啊，凭什么？
他们顶多算青梅竹马，林燃要是喜欢谁、跟谁在一起，她有什么立场去管？
可这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止不住流。
……
另一边，林燃把陆明瑾送回女生宿舍，车钥匙也还了，自己便打车回了军训营地。
刚到宿舍楼下，就远远看见宋哲明和张豪站在那，像是在等他。
“老林！”宋哲明一看到他，立刻迎上来，神情紧张，“前门不能走了，建议你从窗户爬进去。”
“啊？”林燃一脸莫名其妙，“又怎么了？”
宋哲明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主要怪我没拦住张豪，这事搞得太大了。”
张豪也满脸愧疚：“林哥……我真不知道姜若若在身后，我要是知道，打死也不提那事儿啊。”
林燃更懵了：“你们谁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两人七嘴八舌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原来，姜若若从六点就在宿舍门口等他，一直站到八点，连饭都没吃。等到后面情绪崩了，直接在楼下哭了出来。
这一下，男生楼炸了锅。
大晚上的，一个腿长脸漂亮、身材无敌的妹子，就这么站在男寝楼下掉眼泪，一看就是情伤。
大家不问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林燃，渣男，实锤了。
“我靠，换成我女朋友这样，我早从楼上跳下来给她赔不是了。”
“妈的，这么好看的女生，又是青梅竹马，还这么痴情，居然能被林燃这畜生给气哭了？”
“要是我女朋友，我都跪着接她回家！”
“他要是不珍惜，那就让给我啊！”
男生们一边偷看一边骂，越看越气，越想越愤怒，感觉自己都被绿了似的。
有人实在看不过去，硬着头皮下楼劝：“姑娘，别等了，你长这么好看，追你的人都能排到图书馆去。”
结果姜若若眼睛红红的，怼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又有个胆子大的上去搭讪：“那我能加个联系方式不？”
她当场吼出来：“我男朋友是林燃！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听得楼上一片唏嘘，啤酒罐子都快砸下来：“林燃你个狗东西！”
宿舍楼的男生们心里更是大骂林燃畜生，妈的，这是多么懂事的女孩啊！
“狗东西！”
“不是人！”
“让他跪下唱征服！”
张豪和宋哲明在一旁听得冷汗直冒，想替林燃澄清，却根本没人信。
“总之你现在不能走正门，那儿现在太乱了，都等着看你笑话呢。”宋哲明满脸凝重地劝道。
林燃听完，没啥波动，只是淡淡说了句：“算了吧，跑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和她说清楚，也好。”
“老林你疯了啊？现在去见她？人家才刚哭完，你这不是撒盐么？”
林燃挑眉：“撒什么盐？我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你背着她跟别的女人吃饭！”宋哲明理直气壮。
“什么叫我背着她跟别的女人？我怎么就背着姜若若了？你什么意思？”林燃当场就有些不悦了。
“不是，那姜若若不是喜欢你吗？”宋哲明也懵了。
“喜欢我我就得负责啊？那喜欢我的人还少吗？全校那么多女生，我负责得过来？”
宋哲明一时被噎住了：“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行了，我跟她只是高中同学。再说了，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
“那刚才那女的呢？开宝马的那个？”宋哲明追问道。
林燃看了他一眼，语气认真。
“她是我们学校一大四学姐，捡到我学生证，顺路送过来。我请她吃了顿烧烤，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
“那姜若若怎么办？”
“算了，我还是跟她说说清楚吧。”林燃叹了口气。
他也有些烦了，优柔寡断迟早会害了自己，有些话该讲还是讲明白的好。
“可她那么喜欢你啊，你说清楚，她不得更难受？”宋哲明有些不忍心。
“那总比一直糊涂强。”林燃声音不高，但态度很坚决。
说完，他绕过两人，直接朝宿舍楼门口走去。
宋哲明和张豪站在原地，看着林燃的背影，谁也没说话。
良久，张豪小声感慨了一句：“林哥真是……牛逼。”
宋哲明点点头：“这要换我，估计已经爬窗户进去了。”
“你连窗户都不敢碰。”张豪叹了口气，眼底划过一抹羡慕之色。
“宋哥，有时候我真的嫉妒林哥……姜若若、温瑶，还有刚才那个富婆，随便给我一个，我都能高兴到失眠。”
“羡慕啥啊？”宋哲明翻了个白眼。
“女人越多越麻烦，你看他哪好受了。不像我，一颗真心守着妍妍，多踏实。”
……
此时，姜若若站在女生宿舍楼下，一动不动。
她没说话，也没哭出声，只是两只眼睛红得厉害，连鼻尖都泛着淡淡的粉色，看得出来刚刚哭过。
有人搬了张小板凳递给她，她却像没看见似的，站着不肯坐下。
楼上男生宿舍那边已经炸开了锅，窗户口一堆人趴着看热闹，交头接耳。
“哎，那是谁啊，挺漂亮的……”
“听说是校草林燃的青梅竹马。”
“要是我女朋友，我天天请假陪她。”
人群正闹哄哄的，就有人突然喊了一声：
“来了！正主来了！”
“卧槽，林燃！”
只见林燃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神情平静，目光落在姜若若身上，仿佛只看见她一个人。
围观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连空气都跟着静了。
姜若若盯着他，一句话没说，眼圈却越发泛红。
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她忽然厉声问道：“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语气带火，声音不大，却像憋了许久。
林燃本来是准备解释的，结果一听这口气，眉头顿了顿，语气也冷了下来。
“陪女朋友吃饭。不行吗？”
“你哪来的女朋友？！”姜若若几乎是喊出来的。
她狠狠抹了把眼泪，咬牙追问，“你骗我！你怎么可能有女朋友！”
“刚交的。”林燃说，“怎么了？和你有关系吗？”
姜若若一下子绷不住，眼泪哗一下掉下来，哭得又急又乱，说话都带着哽咽：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和别人……在一起……”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在发抖，话都说不清了。
姜若若确实受不了。
本来，她和温瑶竞争，压力就很大了。
如果说被温瑶打败了，那也就认了，至少做足了心理准备，也不至于伤心成这样。
可偏偏，林燃却被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抢走了。
那种无力感，就像是堵在胸口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姜若若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一个拼命努力却根本没人在乎的小丑。
她不明白，老天爷真的要这么残忍吗？
自己只是不小心疏忽了一下，为什么要受这么多的折磨。
林燃没说话。
他站在原地，眼神沉静。
他太了解姜若若了。
这丫头的脾气就是属驴的，说什么都没用。
不如等她哭完了，哭累了，也就慢慢能听进去一点。
他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只是……
有些事情，拖着实在没意义。
姜若若哭了一阵，情绪才稍稍缓过来。
她吸了吸鼻子，眼睛哭肿了，红得像两个核桃，看着林燃，眼神还倔着。
“你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
她咬着唇，声音发紧，“你只要说一句——在你心里，从来没有过我的位置，哪怕一点点都没有……”
“那我以后，就再也不会找你，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林燃沉默了几秒。
这话太重，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接。
姜若若一直盯着他，眼神里多了点幽怨。
“林燃，我知道我脾气不好，我不懂事，我总是任性胡闹……”
“我求你了。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恳求，也带着她最后的倔强。
林燃看着这么卑微的姜若若，一时有些恍神。
这一幕，像极了上一世那个在女生宿舍楼下卑微哀求的自己。
果然，感情这玩意儿，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林燃看着姜若若那张哭得发红的小脸，心里其实并不是没波澜。
他也不是铁石心肠。
只是有些东西，上一辈子他已经用尽了力气去争取过。
那时候的他，真的很喜欢姜若若，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但姜若若从来都不是她自己。
她是她妈妈的女儿，是那个什么事都要回去请示、什么决定都要遵守母亲安排的“乖乖女”。
不能谈恋爱，不能约会，不能牵手，更不能亲吻——
甚至连他买一杯奶茶过去，她都要低头问一句：“妈，林燃给我买奶茶了，我能下楼拿吗？”
而她的母亲，从头到尾都看不起他。
觉得他家境一般，没前途，不成熟，连说话都爱阴阳怪气，话里话外，都是“配不上我们家若若”那一套。
林燃那时候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好，足够努力，就能把这堵墙推倒。
但最后他才明白，有些人不是墙，是根本没想让你进门。
他拼命爱了几年，到头来不过是个“青梅竹马”，连“男朋友”的门槛都没摸到。
这辈子，他不想再重复一次。
想到这里，林燃不但心硬了，连拳头也硬了。
“姜若若，我记得阿姨好像不允许你大学谈恋爱，你这副样子对得起你妈的辛苦培育吗？”
“你是不是忘了她之前怎么给你千叮咛，万嘱咐的？”
“我跟你讲，大学里的男生都是图你身子，没几个能跟你真正走进婚姻殿堂的。”
“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要矜持一些，要拿捏住，不要轻易松口，知道了吧，你妈说的都对，所以你赶紧回去吧，洗洗脸该休息休息，哭成大花猫了都。”
姜若若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
脸上那点情绪忽然就绷不住了，又气又笑，跺着脚道：“你别拿我妈说的那些来堵我，我现在……我现在根本不想听她的！”
她语气强硬，眼神却有点飘，不敢直视林燃的眼睛。
“不想听？”
林燃挑了挑眉，慢悠悠地道。
“那你有本事，现在给你妈打个电话，告诉她——你闺女准备谈对象了。”
姜若若一噎，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没憋出话来。
她握紧了拳头，小声嘟囔一句：“我……我只是想说，我又不是完全听她的，我以后也可以慢慢改啊！”
“改？”林燃笑了一声，“你改哪一条？你妈让你晚上十点前回宿舍，你敢晚十分钟试试？”
“她说不能和男生单独待一起，你敢告诉她今晚跟我出去吗？”
姜若若听着，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下去，只剩下那种委屈巴巴的嘴硬：“我都说我会努力了，你还想我怎么样嘛……”
“别努力了，若若，”林燃打断她，“你不是谈恋爱，你是在跟你妈做交易，在跟她讨价还价。”
“我不想做你和你妈之间那个被夹在中间的可怜虫。”
姜若若咬着唇，声音已经带了点哭腔：“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吗？”
林燃低头看她，语气很轻，就像说着什么与自己无关的事：
“我信你啊。”
“但谈恋爱，不只是信不信。”
“是合不合适。”
他顿了顿，像是怕她没听懂，又慢慢补了一句。
“你妈那边，你要顾；我这边，我也怕麻烦。”
“你说怎么办？”
林燃语气一直很平静，没有高高在上的疏离，也没有不耐烦的敷衍。
但姜若若听着，心里却像被慢慢抽掉了底气。
“行了，别想太多了。现在我们才大一，更重要的是学习。”
“天天琢磨这些感情的事，你迟早变成恋爱脑，到时候真没人敢要你了。”
林燃说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轻得像在哄个哭闹的小孩。
姜若若却没笑出来，眼睛里还挂着湿意，嘴角抿得紧紧的。
“林燃……你别这样，我给你摸腿，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她低头去撩裙角，动作急得有点手忙脚乱。
林燃一愣，旋即无语。
他抬起手指，干脆利落地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你脑子坏了？”
语气听不出情绪，就跟平时怼她一样。
姜若若怔了下，没吭声，低着头半天没动静。
“你以前不是说过……我腿好看吗……”
她小声说着，像是个输红眼的赌徒，翻出了最后一点可怜兮兮的筹码。
“那你现在……还喜欢吗？”
“我不是要干嘛啦……”
“我就是……就是想让你多看看我一眼……”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软软的，像是怕被骂，又怕不说出来就再也没机会了。
“你说过你长大了要娶我……我也说过要当你新娘的。”
她越说越小声，最后那句“我们还拉过钩”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黏黏糊糊，没了气力。
林燃站着，没出声。
他看着姜若若，目光淡淡的，脚步也没动。
像是什么都听见了，也像什么都没听见。
风一吹过，连那点哭声都快被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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