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
姜若若的吼声突兀地打破了宿舍的热闹，空气像是突然凝固了一般，瞬间安静下来。
这时众人才发现，她的眼眶红得厉害，一看就是刚哭过，脸色也不太好看。
大家有些懵，刚才在操场上，她可是当众砸了林燃的吉他，怎么现在看起来……更委屈了？
如果只是青梅竹马的话，没必要闹成这样吧？
那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对劲啊……这剧情，怎么看怎么比电视剧还狗血精彩。
姜若若眼圈泛红地盯着温瑶，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声音发冷：“你，跟我出来一下。”
说完，也不等回应，自己转身出了门。
她走后，屋里的人才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
“她怎么了这是？”
“说翻脸就翻脸，属狗的啊？”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什么情况？”
有人把目光转向温瑶：“温瑶……要不，你别去了吧？”
温瑶刚洗完澡，长发还湿漉漉地披着。
丝绸睡衣衬得她整个人柔美而干净，眉眼间却透着几分淡淡的疲倦。
“你们别乱猜，”她语气温和，“我去看看。”
说着，她也起身出了门。
等温瑶一走，几个女生立刻围向沈妍：“妍妍，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沈妍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你们不是很能八卦吗？有本事自己去问她啊。”
“她这么凶……我可不敢。”有人小声嘀咕。
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一样，是三层的老式水泥楼。
左侧是晒衣的阳台，另一边是狭长的楼道。
姜若若站在阳台尽头，双手背在身后，靠着栏杆，低着头一动不动。
月光从她身后倾泻下来，将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孤零零地铺在水泥地上。
夜空明净，月亮高悬如洗。
远处的树丛在风中轻轻摇曳，虫鸣蛙叫此起彼伏，间或夹着几声遥远的鸟啼。
一切都安静得近乎温柔，却愈发衬得她心底翻涌的情绪无处安放。
温瑶走过去，轻声问：“若若，你怎么了？”
姜若若没回头，只是抬手抹了把眼泪，然后缓缓转过身来，红着眼看她，声音哑哑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得意？”
温瑶一怔：“什么意思？”
“你把林燃从我身边抢走了！”姜若若咬牙切齿地说，“你现在是不是心里特别有成就感！？”
温瑶彻底愣住了，哭笑不得：“若若……你搞错了吧？你和林燃……好像不是情侣吧？”
“迟早是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还一起睡过觉！你凭什么抢！”姜若若情绪彻底崩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温瑶叹了口气，语气缓下来：“可既然你们没在一起……你也不能怪别人吧。”
她是真的搞不懂，这姑娘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我只是……只是等着他先开口！”姜若若的声音在发抖，“他就是喜欢我，我知道的！”
温瑶皱了皱眉：“可你们高三……不是几乎都没怎么说过话吗？”
“那是我怕影响他高考，才故意不去找他！”姜若若像是被戳到了软肋，语气变得又气又急。
温瑶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片刻后轻声开口：“我不太懂你们过去是怎样的……但我知道，现在，他没有选择你。”
“你放屁！”姜若若一下炸了，“他是故意气我，而且，他喜欢谁也不可能喜欢你！”
温瑶望着她，语气也慢慢冷了下去：“他喜不喜欢我，我说不好……但他，肯定不喜欢现在这样的你。”
这句话，像是最后一根刺。
姜若若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哭得肩膀轻颤，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站在那儿，眼圈通红，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整个人仿佛在风里发抖。
而温瑶就那样站着，眼中既没有胜利者的快意，也没有对弱者的怜悯。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疏离而平淡。
姜若若实在说不过温瑶，干脆蹲下去，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温瑶看着她这副可怜模样，心里那点原本被挑起的心火，也悄悄被浇了下去。
她走过去，蹲在旁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尽量放柔：“别哭了，好吗？我和林燃……又没在一起，你这火，好像撒错人了。”
姜若若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带着孩子气地控诉：“可林燃都给你写歌了！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他会弹吉他！我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子一样……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听她这么一说，温瑶倒是被气笑了，心里忍不住感慨：这个女孩到底是怎么考上大学的？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
姜若若还在低声抽噎。
温瑶犹豫了一下，终究叹了口气，还是开了口：“你觉得，那首歌……是一天两天就能写出来的吗？”
姜若若一怔，抬起头，眼神怔怔地望着她。
她哭得一脸狼狈，睫毛湿塌塌的，鼻尖微微发红，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柔弱得让人心疼。
“还有他弹吉他的样子，”温瑶语气温柔了些，“那水平像是临时练出来的？你自己说说看，那首歌的歌词……到底是写给谁的？”
姜若若怔住了，眼里还挂着泪，但情绪明显止住了些。
她想说点什么，却又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沉默了。
温瑶站起身，语气温和，像是说给姜若若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能从小陪在他身边，还有一首那么好听的歌，是专门为你而写。”
她顿了顿，轻轻一笑：“我多希望，那个人是我。也多希望，那首歌是写给我的。”
说完，温瑶没有再多话，只是将散落的长发拨到耳后，转身朝宿舍走去。
姜若若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心像被什么揪住，连左臂都隐隐发疼。
回到宿舍，屋里已经熄灯。
大家躺在床上，本想八卦两句，可看她们俩神色不太对，谁也没吭声。
姜若若默默洗了把脸，回到床上，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点开贴吧那条视频。
流量费不便宜，光这一条视频，估计得好几块钱。
可她却毫不犹豫地插上耳机，点了播放。
操场的背景声很吵，可林燃的声音依旧清晰，像贴在耳边。
他唱得很认真，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唱给她听。
“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
懂得什么是珍贵，
那些美梦……
没给你我一生有愧……”
宿舍窗外，月光正亮。
那声音像夜风，轻轻绕在耳边，一圈又一圈。
柔软得几乎听不见，却在心里悄悄划出钝痛。
姜若若听着听着，泪水又悄然滑落。
那些原本被忽略的细节，此刻却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高二那年，林燃开始变得沉默，说话越来越少，看她的眼神也总是有些闪躲。
到了高三，他突然拼命用功，像着了魔一样埋头苦读。
还有那个填志愿前的晚上，他打来电话，问她报了哪所学校。
她当时没多想，事后也没怎么在意。
直到听别的男生闲聊才知道，林燃的三个志愿，全都填在了金陵。
现在想想，那大概是他最后一次试图靠近自己。
她一直以为，只要站在原地不动，他就永远不会走远。
可她忘了，那个少年也会累、会痛，也会在一次次碰壁之后，默默地转身离开。
姜若若抱着手机，缩在被窝里，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闷得发紧。
她忽然明白了——
林燃，真的走了。
走出了她的世界，也走出了那个属于他们俩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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