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疯狂的平次郎
“他们的火炮能吞噬一切，城墙就跟纸糊的一样！”
“他们马上就要打过对马海峡，来攻打我们九州了！”
“那个靖武侯王长乐是天神下凡，刀枪不入，专门杀东瀛人。”
恐慌情绪在蔓延。
各个大名虽然嘴上不说，但内心慌的一批。
他们加紧修缮城防，扩充军备，严密监视海面，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笼罩在整个九州上空。
虽然王长乐压根没打算今年干小鬼子...
而这种弥漫的恐惧，恰恰给了平次郎梦寐以求的可乘之机。
这一日，萨摩藩，岛津氏的主城鹤丸城。
岛津氏当代大名，也就是岛津氏家主岛津义久眉头紧锁，听取家臣汇报，近来沿海的紧张局势和那些越传越荒诞的流言。
“主公，如今沿海各村町已是人心浮动，渔民不敢出海，商船锐减，长此以往，恐生大变啊...”老家臣忧心忡忡。
岛津义久挥手让家臣退下，走到窗边，望向西边大海方向，目光深沉，那个强大的邻居，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就会落下。
就在这时，近侍禀报：“主公，那个平次郎又来了，在城外求见，他说他有应对靖武军之策。”
岛津义久对平次郎厌恶透顶，跟个苍蝇似的，隔几天就来恶心他一下，本能挥手让人把他轰走，但今儿个却沉默了，如今局势越发几首，或许听听这个败军之将、却也可能是最了解那个可怕敌人的人说些什么，也并无坏处？
“让他进来吧。”
不久，偏厅内。
平次郎不再是往日那般嚣张跋扈的模样，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和服，身形佝偻，脸上多了海风和苦难刻下的深痕，一条腿似乎还有些跛。
唯有那双眼睛，燃烧着近乎偏执和仇恨的火焰。
平次郎卑微地伏地行礼：“败军之将平次郎，拜见岛津大殿！”
岛津义久居高临下，语气冷淡：“平次郎，你屡次求见，究竟有何‘良策’？若还是那些空洞的复仇妄言，就休怪本殿无情了。”
平次郎抬起头，声音颤抖：“大殿，绝非妄言！”
（大殿：东瀛古代敬称，用来尊称地位很高的大名、领主或家主，可以理解为大人的超级升级版）
“您可知，那靖武侯为何能连战连捷？并非他真是天神，而是依仗利器！”
“名为‘火炮’！射程极远，威力无穷，绝非我军旧式弓弩投石机可比。”
岛津义久面色不变，这他么谁不知道？
平次郎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但他们并非没有弱点！”
“其一，他们远来疲惫，虽占四地，却根基未稳！高丽土著岂会真心臣服？内部必然矛盾重重。”
“其二，他们兵力分散，四处布防，每处力量都很薄弱。”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他们那位主帅侯爷，据我留在那边的眼线最新密报，近日已悄然离开其治所，去向不明！”
“此乃天赐良机啊！大殿！”
平次郎神情疯狂，“只要我们联合九州诸大名，组建一支精锐联军，不再与他们正面炮战，而是利用熟悉海况的优势，趁其主帅不在、军心可能松懈之时，发动奇袭。”
“目标不需太大，不需攻城略地，只需集中力量，猛攻其一处，例如防御可能相对薄弱的济州岛或巨济岛，焚其港口，毁其舰船，掠其粮草，屠其军民。”
“以此重创其士气，让那靖武侯知道，我九州武士绝非任人宰割的羔羊。”
平次郎深深伏地：“此策虽险，却是目前唯一能扭转局势、争取主动的机会，若待其彻底消化四地，根基稳固，大军来攻之时，我九州危矣，恳请大殿明断！”
岛津义久沉默不语，恐惧和野心，在他的眼中交织。
趁其主帅不在奇袭，打击一点，这听起来，似乎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王长乐策马北行，并不急于赶路，一边对照着地图，一边仔细观察着沿途的风土民情和地形地貌。
小赤火熊和金雕这两个家伙可算是彻底撒了欢。
金雕冲霄而起，高空盘旋，锐利目光扫视着方圆数十里的动静，为王长乐提供预警，又俯冲而下，一钩子抓起河里肥鱼，自顾自地享用。
小赤火熊是个闲不住的，扭着胖乎乎的小身子在山林田野间窜来窜去。
一会儿吭哧吭哧爬上树去摘野果，酸得龇牙咧嘴给王长乐扔几个，一会儿又扑通一声跳进清澈的河溪里，四仰八叉漂着，享受流水冲刷皮毛的凉爽，时不时还潜下去摸两块漂亮的鹅卵石叼上来献宝。
玩累了，饿了，鼻子一抽，嗖地钻进草丛，不一会儿就叼着一只肥兔子和野鸡跑回来，眼巴巴地放在王长乐脚边，嗷嗷叫着催促他烤肉。
王长乐只好下马，寻一处溪流旁空地，熟练地生火、剥洗、架烤。
油脂滴落在火堆上，滋滋作响，肉香浓郁随风飘散，小赤火熊围着火堆直转圈，口水都快流成河了。
王长乐翻动着烤肉，再次展开地图，研究着路线和局势。
从东莱府到智异山，路程约三百里，这条路线必然要穿过高丽半岛南部此刻最混乱、也最核心的区域。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一个叫“昌原”的地方。
此地位于洛东江下游的巨大冲积平原上，是高丽人口最稠密、农业最发达的核心区之一，地图上标注此地如今已被一股势力较大的倭寇占据，成为了倭寇向内陆掠夺的重要据点和粮仓。
王长乐的目光继续向西移动，停留在了一个更加醒目的标记上，晋州！
看到这个名字，即便是王长乐，眼神也凝重了几分。
晋州，这可是一座在历史上都留下赫赫威名的雄城！
它被称为庆尚南道的门户，坐落在南江江畔，地形极其险要，三面环水，一面靠山，易守难攻到了极点，自古以来就是防御从南部沿海入侵之敌的最关键要塞。
王长乐前世模糊的记忆碎片告诉他，后来的“壬辰倭乱”等抗倭战争中，这里都爆发过无比惨烈的战役，堪称绞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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