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人头古树
陆羽随意的甩尾一击，对黑暗柳神而言，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绝望。
在这一击面前，黑暗柳神感觉自己像是被整个界海，被古往今来所有寂灭的宇宙一同压了过来，无处可逃，无处可避！
她的黑暗本源在哀嚎，在颤栗，仿佛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天敌克星。
生死一线间，被逼到绝境的黑暗柳神，其漆黑如墨的柳树本体，猛然爆发出亿万道黑光，那混乱而堕落的意志，在这一刻攀升到了极致！
然而，自那无尽的黑暗深处，传出的却不是柳神的咆哮。
“吼——！”
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猛然炸响！
这啸声充满了无尽的杀伐与庚金之气，仿佛能吼碎日月星辰，震塌天地大道！
啸声所过之处，连混沌都被撕开了一道道恐怖的黑色裂缝。
伴随着这声虎啸，一幕让柳神本体都为之骇然的景象，发生了！
只见那黑暗柳神的漆黑主干之上，树皮如同血肉般蠕动，一个狰狞、巨大、燃烧着黑暗火焰的白虎头颅，竟硬生生从树干中挤了出来！
它双眸是两个黑暗寂灭的黑洞，死死地盯着抽来的龙尾，发出了震慑神魂的咆哮。
这是一尊黑暗白虎仙王的元神！
这还没完！
“唳！”
又一声高亢、尖锐，仿佛能焚尽九天十地的鸣叫响起！
在黑暗柳树的另一侧，一对遮天蔽日的金乌古翅猛然生成，舒展开来！
那羽翼漆黑如墨，却燃烧着足以将仙王都烧成灰烬的太阳真火，只不过这火焰是黑色的，充满了不祥与毁灭的气息。
一尊黑暗金乌仙王的元神！
一对金乌翅，轻轻拍动间，天崩地裂，时空塌陷，挟无上威压，卷起滔天的黑色神火，要将一切彻底焚毁，迎向那毁天灭地的龙尾！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杀！”
“战！”
“吼！”
一道道或霸道、或阴冷、或疯狂的意志，接二连三地从黑暗柳神的体内苏醒！
那粗壮的树干和虬结的枝条上，开始浮现出一张又一张扭曲、痛苦、却又充满了无尽怨毒的面孔。
有的头生龙角，有的背有魔翼，有的三头六臂……每一个，都散发着曾经冠绝一个纪元，俯瞰万灵的仙王气机！
他们此刻，就像一颗颗结在树上的，最恶毒的果实，一个个挂在漆黑的柳条之上，随着枝条的摇曳而晃动。
原本的黑暗柳神，此刻竟成一棵挂满了人头、兽头的恐怖古树！
这才是真正的、最恐怖的一幕！
“原来是这样……”
远处的柳神，也惊了！
她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与这黑暗之身厮杀了数十万年，打穿了时空，却始终无法将其彻底磨灭。
反而黑暗柳神越发强大。
这不是她的另一半那么简单！
她仙古纪元遗落在界海的那截残躯，不仅仅是被黑暗物质侵染，诞生了黑暗柳神，更是发生过某种她无法想象的、极为可怕的异变！
它竟成为了一个容器，一个囚笼！
将在界海中陨落、被黑暗侵蚀的众多仙王元神，统统吸附、融合在了自己的体内！
平时，只有黑暗柳神的意志显化在外，可一旦遭遇生死危机，这些黑暗仙王元神，便会一同苏醒，共同御敌！
怪不得，这黑暗之身如此恐怖，甚至越来越强，能在力量上压制已经踏足无上巨头的自己！
这是众多黑暗仙王元神的集合体！
陆羽那双漠然的龙眸中，此刻也闪过一丝冷冽的煞意。
“不人不鬼！”
洪荒祖龙的口中，吐出冰冷的神音，震得混沌翻涌。
“往生去吧！”
话音未落，他那庞大到与天齐高的龙躯舒展开来，如同一道遮天蔽日的黑幕，将这片混沌区域彻底笼罩。
五根峥嵘的龙爪铮铮作响，每一根都比星河还要璀璨，焕发出足以撕裂宇宙洪荒的无上锋芒，刺透了虚空，令这片时空都变得千疮百孔，仿佛宇宙的生灭，尽在其一掌之间！
“呵，好大的口气！”
“竟敢扬言渡我等往生？”
“我……我们永恒不灭，黑暗才是诸天的最终归宿！”
黑暗柳神，以及那树上挂着的成百上千的黑暗仙王元神，在这一刻同时开口。
那是由无数种声音混合在一起，这是一种充满了混乱、疯狂、怨毒的魔音，足以让任何仙王以下的生灵，在听到的瞬间便元神崩碎，道心瓦解！
轰！
无尽的黑暗自那“人头树”上爆发，汇聚成一道纯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洪流，竟硬生生抵住了陆羽那毁天灭地的一爪！
紧接着，那无尽的黑暗法则交织，化作一个巨大无比的漆黑囚笼，反而将陆羽所化的洪荒祖龙，连同他那只探出的龙爪，一同笼罩了进去！
这囚笼，是所有黑暗仙王力量的集合，是他们对这个世界最深沉的诅咒，要将一切光明与秩序，都拖入永恒的寂灭与黑暗！
“作茧自缚！”
囚笼之中，传出陆羽不带丝毫感情的冷笑。
即便是在黑暗力量的诡异统合之下，想要靠这种元神聚合的方式，靠数量的堆积，去对抗一尊真正的强绝帝光仙王，简直是天方夜谭！
下一刻，陆羽狂霸出手！
那被黑暗暂时抵住的龙爪，猛然爆发出亿万丈光芒！
那光，不是仙光，是超越了仙道，凌驾于万法之上的帝者之光！
它无视了黑暗力量的侵蚀，无视了那足以磨灭仙王的怨念，以一种绝对霸道，绝对碾压的姿态，轰然落下！
噗！
那刚刚还不可一世，发出震天咆哮的黑暗白虎仙王头颅，在帝光的照耀下，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一声，便如同烈日下的冰雪，开始蒸发，而后被龙爪的余威，直接抓爆！
化作最精纯的黑暗本源，四散纷飞！
撕啦！
那对遮蔽了天宇，扇出无尽黑色太阳真火的黑暗金乌仙王双翅，被里外的龙爪，如同撕纸一般，干脆利落地撕裂，扯断！
黑色的仙王血与破碎的金乌羽翼漫天飞舞。
……
不止是黑暗白虎仙王、金乌仙王，顷刻间陆羽便就击溃了众多黑暗仙王的元神。
“啊啊啊！”
“不！这不可能！”
“这是什么力量！？”
“你是谁？”
“你怎么可能这么强！？”
其余还挂在树上的一颗颗仙王头颅，发出了惊恐到极致的尖叫。
咔嚓！咔嚓！咔嚓！
由无尽黑暗力量构筑的囚笼，也在帝光的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上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而后轰然破碎！
陆羽所化的洪荒祖龙，自那破碎的黑暗中一步踏出，龙威盖世，帝光耀世，宛若一尊自黑暗中走出的无上帝者。
他那巨大的龙爪，在击溃了众多黑暗仙王的元神之后，没有丝毫停顿，直接抓住了那棵“人头树”的本体。
五指，缓缓收拢。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那棵融合了无数黑暗仙王元神的恐怖古树，被硬生生捏爆！
所有的黑暗，所有的怨念，所有的不甘，都在这一爪之下，被彻底终结，碾成了虚无。
当光芒散尽，混沌重归平静。
陆羽已经恢复了人形，一身白衣，纤尘不染，静静地立于界海之中。
在他的手中，正拎着一截不断挣扎、扭曲的漆黑柳条，那是黑暗柳神最核心的一截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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