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双柳神

石昊的身影消失在时空通道的尽头，那扭曲的通道随之缓缓闭合，最终消弭于无形。

至尊书院上空，重归平静。

陆羽负手而立，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万古，看到了那条属于石昊的，充满了荆棘与血火的红尘仙路。

他并未急着离开，而是静静地感受着天地间因石昊离去而产生的微妙涟漪。

就在这时，陆羽眼眸微动，他感觉到一股奇异而磅礴的因果波动，自冥冥之中传来。

这波动并非源于石昊，而是另一股强大且熟悉的气息，在遥远的界海深处，掀起了惊天巨浪。

“因果变动了吗……”

陆羽低语，眸中帝光流转，洞悉万物本源。

界海深处。

那是一个连仙王都会为之色变的地方，但是在此时，因为两股极致力量的碰撞，向他发出了无声的邀请。

他心念一动，浮屠道人回归，悬浮于天穹之上的八部浮屠发出一声轻鸣，瞬间缩小，化作一道流光，落入他的掌心。

下一步，他的身影便自原地消失，无声无息。

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然身处一片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奇异之地。

界海！

这里是真正的界海，万界的尽头，纪元的坟场。

放眼望去，没有天，没有地，只有一片无垠的，由混沌气与破碎世界宇宙构成的“海洋”。

海中翻涌的，不是水，而是一朵朵破碎的浪花，每一朵浪花，都可能是一个走向寂灭的残破古界。

它们有的如泡沫般转瞬即逝，有的则顽强地保持着曾经的形貌，却被无尽的混沌磨砺，渐渐剥去一切生机。

时空在这里是错乱的，规则是崩坏的。

一道道巨大的黑色裂缝，如同海中的深渊巨口，吞噬着一切，那是宇宙崩塌后留下的伤痕，也是通往未知维度的通道。

偶尔有巨大的岛屿漂浮而过，仔细看去，那竟是一具具庞大到无法想象的生灵尸骸，亦或是一片片被磨灭了所有生机的残破大陆，它们在界海中漂流，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最终的陨落。

在这界海之中，即便是仙王，一旦踏入其中，若是没有明确的坐标与方向，也会彻底迷失。

在这片无边无际的混沌汪洋中，时间失去了意义，行走百万年，千万年，或许都只是在原地打转，最终被混乱的法则同化，化作界海中的一朵浪花，永远沉沦。

然而，陆羽立于这界海之中，却如履平地。

他周身帝光流转，万法不侵，那些足以撕碎真仙，磨灭仙王的世界巨浪，在靠近他时，便自动平息，仿佛臣子遇见了帝王。

他闭上双眼，感受着那股越来越清晰的因果牵引。

很快，他便睁开了眼，望向界海的某个方向。

“在那里。”

他一步踏出，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跨越了不知多少亿万里的时空距离。

他的速度超越了光阴，超越了概念，仅仅是念头一动，便已横跨了无尽星海。

界海虽大，但在他这等帝光仙王面前，只要有了方向，便再无阻碍，万古时空都被踩在脚下。

不知穿行了多久，他停下了脚步。

前方，一片无比巨大的残破宇宙，如同一座孤岛，静静地悬浮在界海之中。

这片宇宙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星辰黯淡，星系崩解，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腐朽与死寂的气息，像是被遗弃的古老墓地，仅剩一丝残骸。

然而，就在这片即将彻底归于虚无的宇宙坟场中心，正有两道光在进行着惨烈到极致的厮杀！

轰！  一道璀璨的绿光，如同一株撑开天地的无上神柳，亿万根柳条舒展，每一根都如同贯穿古今的秩序神链，交织出最本源的生命道则！

枝条挥动间，便是三千世界的生灭演化，无尽生灵的诞生与凋零，都在其一念之间。

另一道，则是深邃到吞噬一切光线的黑光！

那黑光同样化作一株柳树的形态，但通体漆黑如墨，散发着不祥、堕落与毁灭的气息。

它的枝条，是混乱法则的具现化，每一次抽击，都让成片的星河炸裂，化作最原始的尘埃，加速着这片宇宙的崩塌！

它如同末世的使者，只为将一切拖入永恒的虚无。

绿光与黑光，生命与死亡，秩序与混乱！

两股截然相反，却又仿佛同出一源的恐怖力量，在这片残破的宇宙中疯狂碰撞。

它们的身影在虚空中留下道道残影，每一次交击都掀起法则风暴，撕裂大宇宙的根基。

一颗颗早已死寂的巨大星辰，被他们交手的余波扫中，连爆炸的过程都没有，便直接被震成了虚无，甚至连渣滓都未曾留下，只余下一片黑洞般的寂灭。

一片片残存的星域，在她们的大道对抗下，如同脆弱的琉璃，不断地崩碎，塌陷！

那景象，仿佛有两尊绝世天神在用整个宇宙作为棋盘，进行着一场灭世对弈。

整个宇宙，都在这恐怖的厮杀下摇摇欲坠，发出来自本源的哀鸣，无数微小的世界生灵，在临死前发出无声的祈祷，却无法阻止这天灾般的浩劫。

“柳神！”

陆羽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那道绿光，正是柳神！

她的气息纯粹而磅礴，带着一种洗尽铅华的返璞归真，又蕴含着开天辟地的无尽生机。

而那道黑光，气息与柳神同源，却充满了堕落与黑暗。

仙古纪元，柳神遭遇围攻，重创垂死，在界海深处留下了一截残躯。

显然这尊黑暗柳神，就是那一截残躯被黑暗物质侵染，化生的存在！

一念及此，陆羽眸光微闪，这因果的牵引，竟然是柳神所引发。

真正让陆羽惊讶的，是此刻柳神所展现出的实力。

她不仅早已恢复了仙古纪元的巅峰，甚至还超越了那个时期，真正踏入了无上巨头的领域！

她的道行深不可测，周身法则流转，仿佛她本身就是一条永恒的大道。

在她那通天彻地的翠绿柳树本体之上，赫然挂着一颗又一颗璀璨的光球，每一个光球，都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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