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苏家父子当街厮打，斯文丧尽
这几日恐怕是苏文斌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不过好在，以后大约还会更黑暗。
“看什么看！还当自己是从前的风光吗！快点，别误了时间！”
为首的比起赵力的脾气有过之而不无及，对着苏文斌大声呵斥。
“爹，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想摆什么丞相架子。”
他的儿子苏康成撇了撇嘴，抱怨起来。
“原本一家人过得好好的，你却做出这种事情来，连累了一家人！！”
听着儿子的责怪，苏文斌差点瞳孔地震，怒喝道：
“平日里你和我要银子的时候可没这么觉得，这还不是为了你？！”
他一怒之下，抬起手就给了儿子一嘴巴。
没想到苏康成竟然两眼一瞪，对着苏文斌就是两拳，两人竟然当街厮打了起来。
官差和百姓拍手看戏，看的就是苏家的斯文丧尽。
短短一日的时间，苏文斌身上的囚服就已经破烂不堪，头发凌乱，一日三餐更是难以下咽。
但苏文斌不想死，他还抱着复国的微弱希望。
甚至到了此时此刻，他还觉得国师虽然逃走，但也是为了保存实力、留待来日。
他不能死。
更不能在这种时候死。
那便只好这样苟且偷生地活。
不过，留在京城之中的人不比他好过多少，好歹苏文斌因为流放离开了京城，有的人却不得不在自己府中每天听人戳自己脊梁骨——
比如长公主裴妙龄。
因为国师提前逃走，太后的懿旨也落了个空。
国师人走账清，太后自然不可能将长公主的事情摆在明面上，只期望能够随着时间推移将此事盖过去。
不过显然，这次不会如她所愿。
百姓们只觉得自己被欺骗，不能接受长公主这些年来的人设都是虚假，闹得沸沸扬扬。
百姓的情绪总是像烟花一样，一点就炸，却又持续得轰轰烈烈。
加上楚青萝此前和沈邵设计陷害楚家上下，百姓们向来崇拜英雄，楚青萝做出这样的事情，百姓们找不到机会问罪于她，便顺理成章地怪上了她的母亲。
大街小巷随处都能听见百姓们对长公主与国师的私情议论纷纷，有些人说得多了，甚至还添油加醋起来。
甚至还有人借用前朝的名字，编写起了含沙射影的艳清戏文到处传唱，字字句句都是对长公主的讽刺。
国师提前一步从大梁脱身，对太后来说已经是奇耻大辱，这几日正加派人手前去搜寻国师的下落，更何况私情一事本就不是空穴来风，太后即便有心阻拦，也无力佐证。
于是一连几日，裴妙龄都始终只待在在公主府内闭门不出。
但即便如此，府外的流言还是无孔不入地钻进了她的耳朵。
“本宫要他们永远闭嘴！一帮贱民，在皇城脚下竟敢如此议论长公主，是都活腻了吗！”
“立刻派人去杀了他们！本宫绝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今日晨起出门，在又一次听到荒谬至极的嚼舌根后，裴妙龄气急败坏，竟然当街用马鞭抽了两个百姓。
这下子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有几个胆大的见公主府的马车身边护卫不多，竟敢暗戳戳对着裴妙龄扔石子。
裴妙龄没有防备，真被劈头盖脸砸了好一通，还是胖嬷嬷及时出手才得以脱身，但也形容狼狈。
伴随着女人声嘶力竭的怒骂，接连几声清脆的摔裂声从公主府正殿传出来，立刻有下人及时上前替换上新的茶盏。
裴妙龄坐在上首，胸口正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上下起伏。
地上茶盏碎片铺满，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裴妙龄却还不解气，想到刚才在大街上自己抱头鼠窜的模样，只恨不得杀人泄愤，随手拿起一个刚替换的茶盏就朝着正在收拾的婢女扔去。
“啊！”
“长公主恕罪！求长公主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茶盏里滚烫的茶水尽数倒在婢女身上，婢女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下一刻，她想起什么似的，面色发白，根本不敢看长公主的脸色，一个劲地磕头，连连请罪。
可裴妙龄本就怒火中烧，这会儿有人自己撞在枪口上，她可不会管是不是有意无意。
“拖下去，杖毙。”
“是。”
“长公主饶命，饶命啊！求求您了饶了奴婢这一次！长公主！”
婢女已经吓得手脚发软，还不死心地回头为自己求情。
屋外很快有人进来将她架了出去。
婢女还不到双十年华，此前都没见过长公主，今日才刚被调到前厅来做事，结果就这样被葬送了。
室内重又恢复寂静，众人各司其职，看起来有条不紊。
实则人人自危，做事更是战战兢兢，生怕下一个被迁怒的就是自己。
“殿下，您再生气也要仔细身子，可千万别伤着自己了。”
胖嬷嬷缓步上前，又递上去一杯茶，语气柔和地劝解。
“那些刁民又懂什么，哪里知道公主对青萝小姐的良苦用心呢，只是青萝小姐辜负了殿下，殿下切莫为了这些不值当的人上火，再不济，您也有太后娘娘护着呢。”
这种时候，也只有胖嬷嬷敢说上两句了。
长公主最信任这个嬷嬷，很多时候比起太后反而与她更亲近些。
刚才发泄完了一通，这会儿听着胖嬷嬷的安慰，裴妙龄总算冷静了几分，但一想到今日出门时听到的议论，她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胖嬷嬷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母后如今掌权，连罪己诏都能让皇弟写，不过处理区区几个贱民，又有什么难的？
自己真是昏了头，竟由得他们如此编排自己。
裴妙龄眯了眯眼，勉强恢复几分理智，冷声道，
“备马，立刻去皇宫！本宫要去见母后，让母后把他们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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