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还得杀（合4000）
一朵朵菊花，代表着璃月人的敬意与缅怀，堆成小山一般的高度，安安静静地放在摩拉克斯的临时缅怀车前。
看着数以万计汇聚于此的璃月百姓，人群里有小手工坊主，有商铺主，有职工生产者，有脱产的学生，也有负责维护秩序的千岩军。
明明是平常最繁华的街道，此刻现场显得寂静无声，悲伤却又震耳欲聋。
温迪伫立许久，轻声问道：“老友，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
钟离面无笑意：“以普遍理论而言，有些舍不得。”
“你不是还活着吗？”
“但我要远离他们，不再引领他们继续前进，以后小友也会放手，他们会进入真正的人治时代。”
季明站在两人前方，听着两人轻微的交谈声，说道：“不必伤感，先帝已经成为永恒的神像了，活在每一代璃月人的心中。”
是啊，活在每一代璃月人心中。
不止是璃月人，每当其他国家的考古学家或历史学家提到摩拉克斯，定然会感慨摩拉克斯的时代，摩拉克斯在全提瓦特人的心中实现了永恒。
摩拉克斯死了，钟离还活着。
在这几十年的时光里，便以钟离的姓名游走璃月，乃至于全体瓦特大陆。
钟离微微侧头，刚才季明提到了“神像”一词，这让他想起了什么。
“小友，听说有些人想要为我们修建神像与神庙。”
季明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词，确认道：“我们？”
温迪又变得笑嘻嘻：“对啊对啊，准备给你修建神像与神庙，开不开心？”
开心个鸡毛，什么事都没干就要立像立庙，听起来有点太荒唐了。
要说立像立庙，如果等季明去世，他倒是乐意接受后人的这种行为，就像是铜雀庙那样，后人用来纪念铜雀的功绩。
可是现在他还活着，又没做出什么值得赞颂的功绩，又不是像钟离这样的璃月活化石，他想不通为什么要为了他立像立庙。
因为他是小帝君？
“有点不太合适，等会儿正好可以顺带提一嘴。”
钟离对此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观察着不远处眼泪汪汪的芙宁娜，不由得有点无语。
他和水神的交情并不深，不知道水神为何要伤心。
有点离谱，莫非是兔死狐悲？
抽了抽嘴角，钟离又看向玛薇卡，这位火神和芙宁娜几乎同龄，却显得比芙宁娜沉稳许多，至少还能安安稳稳的扎马步。
在这种场合还能扎马步，更离谱了。
见时机差不多了，季明拍了拍手掌，登上临时搭建的高台，身后一左一右是两次肃穆的殡仪花圈，他本人也裹着白头巾，身披白服。
众人的目光汇聚过来，街道上的、二层乃至于三层的、街上天桥的，无数人都看向了这位小帝君。
“经商议，先帝庙将会建于奥藏山之巅，由仙家共同守护。”
“先帝逝去，既成事实，我等应当忍痛前行，不应继续留在原地徘徊。”
“现在，我是全璃月认可的岩神，将会继承岩神摩拉克斯的意志，带领全璃月人民一起走下去。”
“从现在开始，璃月将会进入小帝君的时代，也会有小帝君的规矩。”
季明环视一圈，正式宣布道：“裁撤七星，这是小帝君的第一道旨意。”
是的，爷不演了。
全场鸦雀无声，当小帝君还是归离郡太守时，璃月港的市民就曾听说过，小帝君在归离郡实行的市政以胆大著称，在归离郡更是人心所向，无人不忠心的存在。
在那个时候，归离郡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除了没有自主外交权，更像是一个存在于璃月境内的独立城邦。
归离郡附近的定居点，也就是最新设立的行政村，更是与璃月其他的行政村不同，最高行政官并非村长，全村是由村民选举出来的乡村委员会管理。
村民选出乡村自治大会的成员，从乡村自治大会里选出一人或数人，成为归离郡市民大会的代表，凡事可以在会上直接找到执行委员或小帝君。
在璃月人眼里，这多少有点不符合祖宗礼法了，可这件事偏偏让季明做成了，如今他又想着裁撤七星，很多人都有了意见。
帝君没了，七星也要没了，那璃月岂不是会乱了套。
看出了百姓的疑惑与惊疑，季明不紧不慢道：“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离开璃月，你等不必担忧秩序。”
“帝君，璃月议事委员会是几千年来的祖制，冒然更改，这……这是否有些不太合适？”
大胆，朕说合适就合适！
季明没有看向那人，语气平静道：“裁撤的是七星，不是议事委员会。我在说话，你等暂且静听，勿要多言。”
璃月港不比归离郡，璃月港崇尚经商的思想根深蒂固，宗族势力又盘根错节。
而归离郡是一座新生的移民城市，没有形成宗族这样的门阀势力，季明很容易就能引导市民们的思想。
在璃月港，说些严厉的话，或许比谆谆教导更加有用，毕竟这里保守派太多了，他现在是小帝君，又不能像帮派时期那样直接杀干净。
如果有选择杀干净的，要么是蠢人要么是坏人。
“此外，官府重组，重要岗位由归离郡抽出的人手暂时担任。至于千岩军……暂时不做任何调整。”
门阀不会那么老实，当初摩拉克斯威名显赫，却依旧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土地兼并什么的每天都会发生。
想要打断他们的手，就要重组政府，重要岗位由他本人的心腹直接代替，这样就能有效遏制乃至于斩断门阀的手。
至于千岩军为何不作调整，一是因为纯洁性还能保持，二是因为千岩军不比文官，裁撤太狠容易人心不稳。
徐徐图之，最后分化进自己手底下的军队，这样就能保持军队的稳定了。
无人质疑，帝君的决定是正确的，小帝君的决定也不会错，这是璃月百姓的想法。
而在远处的阁楼里，几个大宗族的代表不发一言，他们不敢质疑，也没有任何能力去质疑。
摩拉克斯英明神武，一年却只下凡一次，平时又不会干涉民间的事，所以兼并土地很轻松，将宗族子弟送进各界也并非难事。
季明不比摩拉克斯，这位小帝君的行宫在归离郡，时刻都关注着璃月全境的动向，现在又决定要亲自掌管璃月，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
必须想个应对办法了，积攒了几千年的底蕴，绝对不能在他们这一代断掉。
是壁虎断尾求生，还是……
似乎，也只剩下了一个选项。
在座的各位也不是蠢人，能当到宗族代言人和族长的，在当年都是经过残酷选拔的，所以他们都能意识到这一点。
更何况，那边高台上的小帝君，此时已经目光灼灼地看向这边，很明显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位置。
如此神通，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昆家主勉强笑道：“到此为止了，我代表昆家，决心服从小帝君的旨意，卸下摇光星的职位，并且让千岩军的昆家子弟退役回家。”
呵，好一个摇尾乞活。
李家家主一言不发，只是看向天叔所在的云家，云家代言人是一个中年男人，估计是天叔的儿子辈
此云家并非彼云家，一个世代从政从商，一个世代传承戏曲。
都是门阀世家，天叔所在的云家很明显要更优越，或许两个云家在很久以前属于同一族，但终究是不可同类而语。
中年男人显得忧心忡忡：“对于这件事，我只能请示我父亲了。我只能代表一件事，那就是召回云家弟子。”
呵，你那老父亲怕也只能服从小帝君的旨意了。
又看了眼其他几位代言人或家主，李家家主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我服从小帝君的旨意，让刻晴卸下玉衡星的位置，但不收回族中弟子。”
作为相爱相杀几十年的老朋友，又互为亲家，昆家家主好意提醒：“老李，你是否清醒？”
是，你家刻晴确实是小帝君的女人，但这并不代表小帝君不会对你李家下手啊。
如果小帝君是那样的人，那么他当初就不会发迹，如今也不会裁撤自己女人的职位。
铁证如山，小帝君估摸着正愁要找一只傻憨憨的鸡，用来杀给猴子们看。
正好你们家与小帝君有些渊源，小帝君当初去你们家蹭过宴席，保不准掌握着你们李家的黑料。
如此一来，你们李家不就是那只傻憨憨的鸡吗？
“我是小帝君岳丈，怎么说也会有几分薄面……”
昆家家主没忍住，讽刺道：“嘿，你咋不去跟小帝君干一架呢？”
云家代言人一阵头大，赶忙插嘴：“都冷静，我们都需要服从小帝君的旨意，既然小帝君开诚布公，我们也没必要如此倔犟，无非就是回各自的祖地，关起门来继续耕读传家。”
李家家主与昆家家主对视一眼，随后又看向云家代言人，后者无语道：“在归离郡，小帝君可是给归离人分了地的，你如何就能确定，小帝君不会给璃月人分地？”
“可璃月已经没多的地了。”
“你猜小帝君会从哪里拿？”
云家代言人一个寒颤，最后也不再说话，只是想着要不要通知自家老父亲，赶紧把乡下的田产高价卖了变现，乖乖在璃月港做生意。
这时候，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家族代言人站了出来，说道：“小帝君会这么做吗？只要我们联合起来，就算是岩神，他也对我们没办法。”
听到这里，几个理智的家主和代言人连忙撇过头，想要和这个蠢货划清界限。
像这种，就纯属于是暴发户了，大概是近几年运气好刚刚崛起，不舍得放弃还没捂热的财富与地位，也不甘心放弃官府里的权力。
殊不知，小帝君愿意给的，那才是他们自己的，小帝君不愿意给的，他们必须立刻放手，小帝君想要的，他们必须立刻献出。
该苟住的时候就得苟，不能硬来。
突然，一阵略显狂躁的风吹开了窗户，将那个不安分的代言人掀倒在地。
即使关掉了窗户，这阵狂躁的风却依旧在房间内横冲直撞，将一切能破坏的东西全部毁坏，方才罢休。
“这……这是什么？真是一件怪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被裁撤的只是七星，我们崔家的子弟会继续在官府里从政，就算官府重组也一样。”
不怕死的崔家代言人刚想从地上爬起来，茶室的木门却被暴力的一脚突然踹开，十几个身穿文武袍的军士闯了进来，为首的男人满脸阴鸷，像条毒蛇一样盯着崔家代言人。
“你刚才说了什么？”
“你……你是谁？！”
男人不屑笑道：：“你很快就能知道了……带走！”
全员神之眼的军士们快步走向崔家代言人，不顾他的哀嚎与反抗，一棍将其打晕，随后拷上锁链带走。
男人环顾四周，阴恻恻地笑着：“诸位大人，我见过你们。”
李家家主打了个寒颤，强作镇定道：“你是何人？”
“你没必要知道，等你需要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肯定是小帝君手下的人，可他们的装束怎么和归离军完全不同，身穿文武袍，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昆家家主不说话，他没有丝毫出头的打算，敢出头就是蠢货了。
还有现场的所有代言人，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如此暴力的场景，让他们噤若寒蝉。
男人摇摇头，贴心地将门扶起来，尽管已经彻底断成两半，但他还是将其靠在门边。
“各位大人，你们继续聊。对了，今天我没来过，你们最好都记住了。”
震慑了一番，这一小队归离军离开茶楼，从小巷子里撤离出去。
“庆大人，这家伙要怎么处理？”
“带回归离郡大牢，让杨大人审。”
军士又问：“我认得他，他是崔家的代言人，无辜消失定会在崔家内部引起非议和恐慌。”
庆魁咧嘴笑了一下：“这个简单，那就让崔家一起消失吧，然后去把崔家豢养的帮派全部灭口。”
养狗的主人，被自己养的狗给活生生咬死了，这个死法很有趣呢。
九弟还是太谨慎了，只是灭掉一个小小的崔家，近百人而已，完全起不到威慑作用。
依他来看，还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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