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史家据事直书
“我操你母！”
望着身前的哨卡，以及哨卡下来回巡逻的千岩军，被拦在哨卡外的季明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随即就被身后的刻猫猫敲了一下脑袋。
刻猫猫抱胸：“不要说粗话。”
没有理会刻猫猫，季明瞪着站在拒马桩后的文人，语气莫名有些暴躁：“你是什么人，为何敢来拦我？”
文人笑容依旧，眼镜的镜片在日光照射下反光，语气平静：“我这归离大道哨卡的监军，从属于总务司太学厅。”
“这么说，你是一名史官？嚯，我可没听说过史官能担任监军的，你是谁的部下，莫非不认得我？”
“自然认得，您乃是归离郡太守，季明大人是也。”
季明看上去很不耐烦，左脚开始不自觉踩踏地面，动作的幅度让腰间的开山刀、太守令牌和龙头玉如意开始晃动起来。
凛冽的开山刀，符合传统的令牌，璀璨夺目的龙头玉如意，无不显示着季明的尊贵身份。
就算不认识季明，光看他腰间的所有物，璃月人便能立刻辨认出他的真正身份，毕竟璃月得帝君如此宠幸者仅此一位，别无他人。
荧躲在刻晴的身后，颇为好奇地看着火药味渐浓的两人，不由得走到刻晴身边问道：“刻晴大人，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季明和那个人吵架？”
刻晴歪头，小声说道：“叫我刻晴就好。那个人隶属于璃月总务司八门中的太学厅，身份是史官与监军，大概是故意来为难季明的。”
荧有些难以理解：“据我所知，那个人的等级比季明和你低吧，为什么敢拦我们？”
慢悠悠飞过来，派蒙加入对话：“不是拦我们，他是想拦季明。”
刚才是由刻晴上前交涉的，起初文人的态度非常恭敬，招待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可在季明出现以后，此人就开始在明处暗处疯狂挑刺。
简而言之，这史官欠爱了。
季明吐出一口浊气，语气不耐烦道：“既然如此，为何拦我？”
“璃月官府早已规定，像季明大人这种外官入京，必须提前一个月汇报，并且穿着必须得体，随从必须符合规格，为何季明大人没有做到？”
“汇报给谁？”
“自然是总务司，由总务司递交给月海亭。”
“你知道我师姐是谁吗？”
“知道，月海亭的甘雨大人。”
“那我还需要汇报吗？”
“需要。”
季明深吸了一口气：“我操你……”
又被敲了一下，季明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刻晴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语气温柔道：“季明大人，请注意你的仪态呢。”
行吧，不让说粗话就不说，谁让刻猫猫就站在身后呢，姑且饶过眼前的史官。
深深看了一眼史官，季明将他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等待日后一并清算。
区区史官，也妄想着跑到他这里耍文人傲骨，试图博取万世美名？
史官是这样的，当年季明人微言轻，还从未遇见过这类喜欢耍笔杆子的官员，如今一朝登上庙堂之高，却终于发现了这类人的讨厌之处。
史官不怕死，就怕在史书上留不下自己的名字，于是便仰着脑袋到处求死，据说天权星凝光也被某个史官骂了一顿，说什么堂堂天权星只看重摩拉。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季明乐个不停，一连好几天都在赞叹史官的伟大，没想到今天被史官逮住，他最终也乐不起来了。
有的史官是好史官，有的史官就纯属是屁本事没有，只会一心求死。
对了，璃月港史官往往兼着监察御史的差事，就像面前这人，兼着监军一职，两份工作都属于容易得罪人的那一类。
至于是不是政敌过来恶心人，季明倒是不太相信这个猜想，作为最受帝君宠爱的璃月官员，那些看他不顺眼的政敌们只敢暗地里使绊子。
像这种官员，估计只是头铁，单纯想上来抨击一下季明这个最受帝君宠幸的官员，以此来获得美誉。
这么一想，季明其实也不怎么生气了，这些耿直到不行的史官，或许能成为制约官员的一把利刃，以后未尝不可以建设史官体系。
顺带一提，归离郡的军队也有监军，只不过这些监军都是职业化监军，只负责军队的军容军纪和思想教育，永远是归离郡军队体系的一份子，而不是政治体系的从属。
而璃月港的官僚体系繁冗，千岩军中的一个监军可能是太学厅的史官，而摇光星身边的随从，极有可能就是千岩军中的某个百夫长。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在权力分割这方面，归离郡无疑做得很好。
季明得意洋洋起来，回神时却发现文人正拿着小本本记个不停
不是，你又不是七七，你记个鸡毛呢？
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季明语气严厉地问道：“喂，你在写什么？”
文人微微一笑，捏起手中的小本本扬了扬，说道：“三月初五，归离郡太守季明对下官进行言语辱骂，视官府禁令于无物，并且尝试强闯哨卡。”
季明定睛一看，那人手上哪是什么小本本，分明是史官人手一本的简本纪实，专门记录一些人或事，尤其是针对璃月的各类官员。
简而言之，这就是史书。
试想一下，当季明成为二代岩王帝君的第一个千年，学堂里的孩童们捧着书，努力学习着他一千年前的黑历史。
我超，这种事情不要啊。
季明拿出令牌：“这是七星秘书甘雨大人奉帝君之命，赐给我做便宜行事之权，并非我强势闯关，而是我有权力直接过关，你身为监军，没有资格拦我。”
文人微笑，继续在《简本纪实》上写道：“三月初五，归离郡太守以势压人，名义上遵从帝君旨意，实际上借用帝君旨意强势闯关。”
“你真的是史官吗？”
“如您所见，是的。”
季明黑着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这里，文人笑得更开心了，他唯恐季明不来报复他，于是立刻回答道：“下官司马义，出身于璃月司马家，至今司马族人历代为史官。”
“我再问你一句，能不能改？”
“史家据事直书，一字不改。”
好好好，小伙子挺硬气，司马义是吧，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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