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番外］江湖剔骨杨
总务司，这个官府机构在璃月境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承载着璃月的所有政务，每一道政令都出自于此。
除了璃月七星之外，总务司是每一个璃月人都寐寐以求的地方，它象征着权力与地位，进入总务司工作就代表着一辈子吃喝不愁，璃月人将其称之为“铁饭碗”。
一般来说，总务司的人员选拔都是通过七星考察后直接任命，月海亭负责监督总务司各部门的行政效率。
表面上看，总务司似乎是廉洁与效率的代名词，实则不然。
有些工作，尽管明面上确实是服从任命与选拔制的，但由于工作内容涉及机密，背地里却施行某种意义上的世袭制。
并非光明正大，而是设置一些根据情况量身定制的条件与要求，这些岗位也被称为“萝卜岗”，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些岗位早就被预定好了。
审讯人，这便是一个标准的世袭职位，他们通常要接触到普通百姓接触不到的阴暗面，尤其是在审讯的时候，手段更是要精湛且不露怯。
在审讯罪犯的时候，审讯人往往还会听到不少有关显贵们的各种黑料，这种情报绝对不能泄露出去，所以审讯人也必须要寻找一个合适的家族传承。
杨载风就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自从璃月出现审讯技术之后，他的家族便世代为总务司工作。
与其他家族的香火旺盛不同，杨家的人丁很少，而且上一代知晓的秘密往往也不会留给下一代，只会传授各种审讯技术，这是为了避嫌。
知晓内情的人说，杨家造成的杀孽太多，戾气实在也太重，所以才会出现这种人丁稀少的状况。
这当然是随口胡诌了，提瓦特大陆上还没有这种怪异的说法，杨家之所以人丁稀少，是为了让显贵们放心，毕竟人越少就越好管理。
到了杨载风这一代，整个杨家只有他一个小辈，所以长辈们大都很疼爱这个家族中唯一的小辈。
杨家的老祖父定下了杨载风的名字：“听说蒙德人好风，而风代表着自由，希望未来有一阵风能载着他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吧。”
对于总务司，杨家人一直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除了必要的工作，很少有人会看到杨家人出现在总务司。
对于杨家人来说，总务司就像一堵厚厚的城墙，外面的人挤破脑袋想要进来，而他们杨家人挤破脑袋只是为了离开。
然而现实很骨感，杨载风在小时候就不得已接受了审讯技术的教学，他那时候并不懂长辈们苦涩难过的眼神，只是觉得学好了这些技术，就能让长辈们开心。
“载风，以后要好好工作，切莫想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
这句话是杨载风经常听到的，长辈们一见到他就会说出这类话。
现在想来，大概是警示，而非处于敬业层面的叮嘱吧？
总而言之，年轻的杨载风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将其当成了嘱托，从此以后更加卖力的练习审讯技术。
所谓审讯技术，就是用一头家猪作为练习对象，用各种常用或不常用的审讯工具，对着家猪一顿招呼。
这种练习对技术的进步毫无帮助，杨载风很快就将迎来了他的实战。
那年近三十岁，老祖父在前几年离世，而杨载风的父亲也在这一年寿终正寝，他在总务司的招纳下成为了新一代审讯人。
在总务司，杨载风看见了前三十多代审讯人，无一例外都姓杨。
从今天开始，杨载风便是第三十八代审讯人，直到他离世，接位的将是他的儿子。
直到此刻，杨载风似乎明白了长辈们眼神中的情绪，他感觉有些窒息。
没等杨载风整理情绪，刑法部门的负责人找到了他，要求他去审讯一个涉嫌贪污和数项重大罪行的世家子弟。
“载风啊，天权星墨衡大人很在意这次审讯，毕竟犯人罪大恶极，而且还关乎墨衡大人能否延任，你是否明白？”
“明白，我不会让墨衡大人失望的。”
审讯室在地表之下，与天字号地牢非常接近，杨载风在这里遇见了他的第一个实战目标。
“你叫什么名字？”
“陈怀璋。”
“多大年龄？”
“三十岁。”
杨载风很冷静，他坐在木椅上，嘎吱嘎吱的响声是这间审讯室内唯二的声音，他没有使用任何审讯工具。
“陈怀璋，你家涉嫌贪污、贩人、贿赂等数项罪行，你本人也参与其中，对或不对？”
在长辈们的教导下，杨载风知道这个世界并非只有黑白两色，有时候那些大人物从来都不看对错，政治只有立场。
而杨载风这个小人物，所能做的只有服从，他不太想知道陈怀璋到底是否有冤屈，这是法官和讼师的事情，他只需要一个结果。
天权星墨衡大人最近的处境很危险，有一个从底层锻炼出来的著名女商人盯上了他的位置，最近正在发动舆论逼迫墨衡退位，或者是主动开启新一任天权星的选举。
传闻，陈家与那个女商人有合作关系，当然陈家与所有著名商人和家族都有合作关系，只可惜多方下注的习惯还是害了他们。
墨衡大人是墨家的长子，也是现任七星最年轻与担任时间最短的，他刚坐上天权星的位置没几年。
弄倒陈家对墨衡大人有利，这样的话女商人就能失去一个帮手。
作为一个酷吏，杨载风能做的便只有服从，除此之外他也只能通过暗示，让眼前的世家弟子少受折磨。
“听着，如果你能帮我送出去一句话，我就随了你的意。”
陈怀璋看上去没有反抗的想法，他只是安静的坐在木椅上，手腕处和脚边都有沉重的镣铐。
“陈怀璋，我是否能理解你试图勾结外人，从而劫法场？我在考虑，要不要把你这句话记录在案，揪出你的同伙。”
“随你吧，找到一个叫‘百闻’的女人，告诉她‘摩拉在北，玉在京南’，她会给你许多报酬。如果不从的话，等那位大人登上了天权星之位，你杨家会与我陈家走向同一个结局。”
杨载风有些不可思议：“你得了癔症？别以为这里是枫丹，就算是得了癔症也得继续审讯，不想受苦就招了吧。”
“当然，我会认下这些罪的。”
整场审讯都有些莫名其妙，陈怀璋最后认下了所有罪行，并且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誊抄了一遍，按下了红手印。
用左手大拇指，听说在审讯结束后，陈怀璋找机会切掉了这枚按下红手印的大拇指。
说真的，待杨载风走出审讯室后，他还真有些担心起来，毕竟天权星失势已经不可避免，他作为一个酷吏，为谁服务不是服务？
到后来，杨载风遣家中的佣人找遍了璃月港，最后在一棵靠近郊外的大槐树下找到了名叫“百闻”的女人。
再后来，天权星墨衡大人……不，应该是前任天权星墨衡被弹劾，再加上竞选时被著名商人凝光票数碾压，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天权星的宝座。
陈家没有得到回报，杨家只是得到了一笔巨额摩拉作为奖励，杨载风还是那个酷吏。
凝光大人上位以后开始了她的大改革，杨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可杨载风却没了工作。
虽然太过理智，但凝光大人的私德在一般水准之上，没人掌握着她的秘密和黑料，所以辞掉杨载风没有任何问题。
顺便，给审讯室换一个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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