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破财消灾
璃月港绯云坡中部，最热闹的街道地段有一处极其讲究风水的大宅，越过如同小膝一般高的门槛，就能进入璃月云家的大堂。
身为璃月云家少数几个保留铁匠技艺的主人，同时也是整个云家的掌舵人，云父对于云家偏离轨道的现象很是担忧。
除了最后几个老人之外，云家的其他族人可能早就偏向戏曲了，尤其是他的女儿云堇，更是成为了云翰社的当家家主，在不务正业的路上一路狂奔。
当然了，在大多数族人都选择放弃锻造的时候，戏曲才是正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云家流传下来了不少有关于锻造的秘籍，后人随时都可以光复锻造世家的名号。
再加上，云父老来得女，膝下也只有云堇一个女儿，自然是宠爱的很。
在这种情况下，云家的族人可以自由选择感兴趣的事情，自家女儿自然也能成为云家戏曲的掌舵人。
至于锻造技艺，或许可以等小孙子诞生，由云父亲自教导。
抱着这种想法，云父一大早就光顾了自家女儿的闺房，例行开始了每日一次的催婚催生。
与往常不一样，每当云父念叨起有关催婚催生的问题就直接逃跑的云堇，今天竟然主动迎了上来。
正当云父暗自欣慰时，自家女儿突然说道：“爹爹，你就把家里祖传的那把弓送给女儿吧，反正以后也是女儿我当家，不如先给我保管。”
云父先是一愣，脸上迅速露出喜色，莫非他的女儿开始对锻造感兴趣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云父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恢复祖宗传下来的锻造技艺，如果云堇能够成为恢复祖制的代表人物，那么肯定也有不少云家人跟随。
“阿堇，你这是……”
身着璃月式休闲服，松垮的日常衣物让在外端庄的云堇大师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要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此时的云堇要比演出时更灵动。
云堇小跑过来，没有回答问题，眉眼含笑道：“爹爹，你觉得咱们家的祖传长弓怎么样？”
云父没有多想，当场表态：“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自然是绝世神兵。”
“既然是绝世神兵，束之高阁就是对它的不尊重，还不如送给需要它的人呢。正好，女儿在外面有一好友，最近获得了神之眼，不如……”
听到一半，云父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满脸不可置信：“阿堇，你这是想把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拱手让给外人啊？”
云堇连忙解释：“不是白送啦，我朋友是准备买下来的，他想要一把长弓，我想着咱家不是正好有一把嘛？”
“那也不行，阿堇，你知道那把弓叫什么名字吗？”
“知道，试作澹月。”
云父长叹一口气，似乎是在埋怨自己，又像是在埋怨族人们的不务正业，沉声道：“阿堇，‘试作’一系是云家最美好的作品，为父没有老祖宗那样的实力，如今‘试作’一系只剩下了澹月，又怎能让它流传到外人手上？”
往前推进一百年，那时候‘试作’系列被云家保存的很好，再加上当时的族长精通锻造技艺，所以卖出去几把也没事。
到了现今，‘试作’系列只剩下了澹月，云父又没有老祖宗那样的手艺，再也锻造不出‘试作’系列的作品，所以试作澹月自然也不能卖出去，只能当做镇宅之物。
云堇眼神躲闪，却还是没有放弃，低声道：“爹爹，试作澹月真的不能卖出去嘛……”
替自家爹爹斟茶，随后继续眼巴巴的看着他，云堇目不转睛。
云父总是抵抗不住自家女儿的撒娇，他无奈道：“阿堇，你朋友到底是谁？”
先问一问吧，如今云家的知名度大不如前，甚至还自家女儿没云堇一个人出名，若是达官贵人看上了试作澹月，那么就当是给云堇铺路了，多认识认识达官贵人挺好的。
“说了爹爹也不认识。”
云父坚持要问：“你不说，为父又如何知道？”
“姓季，单名一个明字，日月明。”
云父端起茶杯，口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后轻抿了一口，突然双目瞪圆，匆忙咽下茶水：“季明？！阿堇，你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一头黑发，脖颈末端到胸廓上还有一处不显眼的小伤疤？”
云堇愣神：“黑发是对的，但是人家又不是不穿衣服，我可看不见季明先生有没有伤疤。”
“眼睛呢？是不是异瞳？左眼黑色，右眼偏土褐色，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
听自家爹爹这么一说，云堇还真觉得季明的眼睛是异瞳，平时也没仔细看他的眼睛，只觉得颜色有细微差别。
见云堇点头，云父一拍大腿，顿时恐慌起来：“你怎么跟这样的人打上交道了？阿堇，你听我的，以后切莫跟此人交往，恐怕要引火上身啊。”
云堇歪头，满脸疑惑：“为什么？”
为什么？几年前，云父跟着商队到处跑商，本来是想学着做生意，好让云家重新活跃在璃月高层，顺便赚点摩拉当做锻造资金。
当年璃月郊外的治安不怎么好，山野之间打家劫舍的匪寇可不少，自称绿林好汉的土匪们经常拦路打劫过往商队，除非有镖局护送，否则一般商队不敢轻易出行。
在当时，道上有个神奇的帮派，就连璃月官府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情况，只知道他们最多九个人一起出动，而且一出动必见血，落单的商贩商队更是他们的重点目标。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云父甚至都以为这是一个具有黑帮色彩的道上传说。
当然了，这个帮派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嗜杀，甚至都不会拦路抢劫和滥杀无辜，捕杀落单商队和商贩的谣言更是子虚乌有。
他们只会袭击为富不仁的世族和富商，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就算强取不成也会诱杀。
试问，你跟着一个商队走南闯北，商队的口碑不太好，跑商途中还会压低价格强行购买农户的存粮，你会是什么感受？
云父自然是看不惯的，他本来就不是商人，虽然懂得商人逐利的道理，可这种伤天害理的钱绝对是不能赚的，所以众人分钱分量的时候，唯独只有他分毫不取。
当即就想脱队离去，然而路边突然冒出来一个年龄不大的少年，说是家里吃不上饭了，想要买掉家里的传家宝换取摩拉，邀请众人去他家里看一看。
云家天生就对传家宝感兴趣，云父表明了要跟随的意愿，再加上少年一副吃不起饭的模样，他想着干脆就加价收下来，也算是做好事了。
出乎意料的是，少年当场拒绝了云父的跟随请求，没有阐明理由，只是带着商队的其他人扬长而去。
临行前，云父询问了少年的名字，少年如实相告，并且叮嘱他路途危险，最好绕路回璃月港。
再后来，已经回到璃月港的云父得知了商队的结局，他们的尸体被发现在郊外的一处荒村里，凶手明显是提前设伏。
从此以后，云父对“季明”这个名字有了很深的印象，然而几年下来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
没想到，等他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竟是自家女儿主动提起。
当年，季明通过传家宝诱杀口碑极差的商队，如今却又因为传家宝盯上了云家，细思极恐。
“阿堇，试作澹月可以送给他，但以后切莫不要与他交往。”
“诶，为何？”
“破财消灾。”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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