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风一般自由的男人
“下午好，美丽的小姐，能一起喝上一杯吗？”
微醺的优菈轻轻睁开眼睛，桌对面是一个黑发黑瞳的少年，一副标准的璃月人长相，安柏的祖父也是璃月人，她对璃月人的特点很熟悉。
扰人清净，真是一个没礼貌的男人，果然还是得去二楼吧。
优菈很快就对面前的男人没了兴趣，闭上眼睛警告：“轻浮的搭讪，这个仇我记下了。”
“我感觉自己还是挺礼貌的，一点也不轻浮。”
季明自顾自坐在了优菈的对面，角落里没什么人，又因为这位贵族大小姐的名声问题，一般没有人愿意和她待在一个角落里，所以用正常的音量交谈也不会被其他人听见。
优菈抱胸，往后靠坐在椅背上，再次睁开眼睛直视季明：“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自称是精神上的蒙德人？”
“是这样，我一向崇尚自由。”
“蒙德人厌恶劳伦斯，你这个精神上的蒙德人，应该是要讨厌我的。”
季明耸耸肩，一脸无所谓：“蒙德总有不讨厌你的人，自称蒙德人和讨厌你有什么必要的逻辑关联吗？”
初见端倪，看来大多数蒙德人确实厌恶劳伦斯家族，虽然不清楚劳伦斯家族干了什么，但连带着优菈这个后人也被一起讨厌，看起来蒙德人更注重刻板印象。
“连蒙德历史都不知道，也好意思自称精神上的蒙德人，我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优菈开始端详起桌对面的男人，看起来非常年轻，至少比她要年轻个一两岁，腰间鼓鼓囊囊似乎藏了兵刃，不过蒙德可不管制兵刃。
身为西风骑士团的浪花骑士，优菈对身边的习武者很敏感，但面前的男人只是藏有兵刃，却没有练习武艺的痕迹，也许是一名璃月籍冒险家。
开始感兴趣了吗？季明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我叫季明，来自璃月，目前十八岁，大夫都说我的身体很健康。”
自我介绍就自我介绍，为何还要介绍自己的身体状况，以为自己是在相亲么，真是奇怪的男人。
优菈秉持贵族气质，抬手捂住胸口前的领结，语气清冷：“优菈•劳伦斯，幸会。”
“年龄呢？”
“你的父母没教过你，女性的年龄不要随便乱问吗？”
“爹娘在我八岁那年就离世了，还真没有教过我。”
优菈：“……抱歉！”
喜欢乱问，让你晚上愧疚到睡不着觉。
季明嘿然一笑：“戳到我的痛处了，作为补偿，那就一起喝几杯吧？我请客，优菈小姐想喝多少都行。”
“劳伦斯没有让人请客的传统。”
那就是同意咯？看来这位优菈小姐也是一个傲娇，同意就同意呗，还扯什么“劳伦斯没有让人请客的传统”，暂且当作是贵族大小姐的矜持吧。
蒲公英酒喝起来有一种柔软的感觉，回味后则涌上一股微辣的滋味，很有蒙德特色。
“蒲公英酒，蒙德的特产。”
“不错，但是喝不习惯，我更喜欢烧过的黄酒。”
优菈将酒水一饮而尽，语气中听不出感情：“只要是蒙德人都喜欢喝蒲公英酒，你这个精神蒙德人多少有点名不副实，你为什么要自称精神蒙德人呢？”
“因为我是风一般自由的男人。”
“说人话。”
季明无奈：“我喜欢自由的感觉。”
自由么？蒙德可不算自由，罪恶的后裔要永远生活在条条框框的刻板印象里，异样的眼神永远伴随左右，就连骑士团的某些同僚也对自己抱有怀疑。
如果不是大团长的引荐，优菈说不定终身无法加入骑士团。
如果不是古恩希尔德家族的那位长女，优菈说不定在骑士团寸步难行。
优菈要对骑士团与蒙德展开“复仇”，她要对世俗的刻板印象复仇，蒙德人因为劳伦斯的身份而质疑厌恶她，她就要用劳伦斯的身份为蒙德效力。
劳伦斯，也会诞生真正的骑士。
“喂喂喂，你再这样喝就要醉了，先缓一口气再继续吧。”
季明起身按住优菈的手腕，却被这位高冷贵族大小姐用力甩开，后者怨气满满：“不是你说一起喝几杯的吗？再说了，喝醉了又不关你的事。”
“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喝醉了只能把你扔在这里。”
优菈还是听劝的，最终放下了酒杯，直接问道：“为什么要来蒙德，璃月不自由么？”
当年，安柏的祖父被西风骑士团所救，他不仅对优菈没有任何负面看法，甚至还愿意教导优菈一些武艺。
正因为如此，优菈对于璃月人还是很有好感的，所以她才愿意与季明一起喝上几杯，其实她内心深处也渴望交朋友。
“璃月就是璃月，自由并不是那座港城的主旋律，忙碌才是璃月人的一生，都是为了碎银几两啊。”
优菈继续问：“你是冒险家么？”
“无业游民，喜欢的话也可以叫我街头混混、帮派分子，在璃月港最受歧视的就是我这类人了。”
蒙德也有很多无业游民，但没有人去歧视他们，反而会称赞他们追求自由，在璃月却相反吗？
帮派分子，优菈对这个身份很陌生，蒙德倒是没有这种灰色组织生长的土壤。
“所以，你在璃月也被讨厌吗？”
“小时候被讨厌过，现在不清楚，不过现在有人很照顾我，我也就知足了。”
见眼前男人的处境与自己一样，优菈顿时来了兴趣，犹豫道：“能详细说说吗？”
“好奇我的悲惨往事？我倒是可以说，不过我说完就该你说了，这是很正常的交换，对吧？”
鱼儿上钩咯，还是太单纯了。
季明不介意说说悲惨往事，反正这些都是既成事实，昨日锻造今日的他，他对这些事实没有回避的情绪。
“我不知道有没有蒙德人骂过你，反正是有璃月人骂过我，骂的很脏。”
优菈好奇：“有多脏？”
季明摊手：“被丢进大粪坑。”
优菈嫌弃：“那很脏了。”
“反正就是很粗俗的言论，最好听的就是‘你没爹没娘’这种话，被骂反而还是一件好事，稍有不慎就会引来一顿打，打人者多是富家公子哥的走狗。”
“富家公子哥，贵族吗？”
“暴发户罢了，真正的世家公子我都见不到。”
季明挽起右手的袖子，优菈第一眼就看见了手腕处的红绳，刚才被袖口遮挡所以没能看见。
一条很女性化的红绳，是亲密异性送的吗？
随着袖子被往上拽去，优菈又看见了一条长长的伤痕，从臂膀处一直延伸到腋下，堪称触目惊心。
“这是……”
“如你所见，马鞭抽的，当时我才九岁。”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竟然忍心对一个失去父母的孩童动手？！
优菈本性善良，见到伤痕后就有些控制不住的生气 ，抬头却发现季明毫无愤怒的情绪，只是在平静的微笑。
“你不生气吗？”
“生气，不过现在已经不生气了。”
“为什么？”
因为已经报仇了，那个走狗被加入老九门的季明套进麻袋沉入云来海溺死，他可是硬生生忍了好几年。
指使走狗动手的富家公子哥也没有好下场，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里不见踪影，第二天他的人头出现在了他家的大堂里。
如果不是担心影响太大，季明甚至都想灭人满门。
季明是坚定的大复仇主义，当年对他动手的人一个也没活下来。
既然已经复仇，那也就没必要对一堆尸体生气了。
季明平静笑道：“人不能活在过去，即使过去很悲惨。”
优菈指尖微抖：“你应该很痛恨璃月吧”
“非也，璃月港只是一座城而已，带给我悲惨记忆的是里面的人。”
“那你一定很痛恨璃月人。”
季明再次摇头：“优菈小姐，你痛恨蒙德人吗？”
说到痛恨，其实也有一定程度的痛恨情绪吧，但更多的则是悲伤。
“冤有头债有主，大多数璃月人都是纯朴的老百姓，造成那种状况的是为富不仁的世家大族，以及盲目攀附他们的走狗。”
所以，该死的不是璃月人，该死的一定是世家大族。
看着沉思的优菈，季明结尾道：“说说你的事情吧，我很认真倾听的。”
优菈点头，轻声诉说：“我出生于蒙德城的劳伦斯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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