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都是小人物
在一处，人一旦失去了价值，就和普通职员一样，和先锋党叛变人员一样，一旦价值被榨干，大家都从普通职员做起，有能力的重用，没有表现出能力的，就被赋予一个闲职，或者，去冲锋陷阵。
洪笑笑刚要转身走，想到了什么，问道：“顾科长，丁医生，你们还在这里是做什么？”
顾雨荷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她有点不甘心。
丁医生喃嚅的道：“等你。”
“等我做什么？等我做什么？后续的工作我本来也只是想带着去做，只要温度合适，一个星期提纯一次，看看药效怎么样，现在大方向已经有了，剩下的，用个十年八年的估计就能做出来了，走了走了，我本就是三处的人，丁医生，丁处长对我有什么安排？”
洪笑笑说完，顾雨荷立即站起身来，说道：“走！回医务室。”
顾雨荷三人离开实验室，并没有引起多大震动。
在医务室喝茶，嗑瓜子，然后就去练习枪法。
洪笑笑放下手枪后，换驳壳枪的时候，对着一直注意自己的顾雨荷说道：“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笑容在和煦的微风中恣意飞扬。
顾雨荷看得出来，洪笑笑不是在玩心眼，而是对被踢出了实验室根本不在意。
顾雨荷：白担心了。
“我以为你会愤怒。”顾雨荷把一粒粒子弹压在弹匣内，然后把装满子弹的驳壳枪递给了她。
洪笑笑接过后，笑着说道：“我本就是三处的人。”
“跟不跟我走？”
“去哪？”
“去国外留学。”
洪笑笑紧握着手中的驳壳枪，对准罐头罐子一枪又一枪，二十发子弹，击飞了六个罐子，击中率还不错。
“不太想去，我有很多事情要忙，恒社的名誉理事长，昔日的青帮大流氓等我去递拜帖，我有几个工厂，您也是知道的，目前还挺红火的，今天又来了一船白糖，有一批罐头刚上船……我很忙的。”
顾雨荷点了点头，说道：“我原先很想去，现在却不太想去了，但又不知道做些什么。”
洪笑笑低头擦拭枪支，对着实验室的方向努了努嘴，说道：“还是去吧，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啊。”
“哈哈。”顾雨荷也跟着一起擦拭枪支。
两人都是讲究人，讲究的把枪支都擦拭好了之后，就自觉地去公寓收拾东西了。
后勤处处长看到两人来了，松了一口气。
因为住处的问题，可把这位后勤处处长急坏了，听说顾科长和洪医生今天来上班了，他赶紧到警备司令部，可看到两人在练枪法，又不敢靠近。
只好在公寓门口等着。
苦肉计也好，打悲情牌也罢，他就在门口蹲着。
顾雨荷本来满面春风的俏脸，看到后勤处处长站在门口，顿时冷若冰霜。
“对不住，顾科长，洪医生，我们后勤处也没有办法了。”后勤处处长擦拭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点头哈腰着说道。
顾雨荷冷冷地说道：“还真的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这就迫不及待的要赶我们走了？”
“别，顾姐，他们也不容易，在上峰的眼里，我们都是小人物，是伺候人的活，大人物又那么多，搬就搬呗。”
“我谢谢您。”后勤处处长差点给跪了。
顾雨荷知道，罐头厂和后勤处有利益往来，所以给洪笑笑一个面子，冷哼了一声，打开了门，说道：“处长大人，我们自己搬，不用你，今天能搬完。”
“是是是，谢谢顾科长体谅，谢谢洪医生理解。”
关上门后，顾雨荷的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作出一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头顶的灯，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搬的，我收拾一下衣物就好了。”
“我也是。”
顾雨荷指了指自己的房间门说道：“那先帮我收拾吧，我的东西比较多。”
“好啊。”
走进房间，顾雨荷打开了窗户，风灌进房间，吹着窗帘飘动，好似吹起的一抹温柔。
“去窗边看看吧。”
洪笑笑走到窗户边，外面有晾衣杆，还有一盆几乎要枯萎的花。
一半生活，一半浪漫。
“我不是先锋党。”顾雨荷突然说道。
“哦。”
“许敏也不是。”顾雨荷再次说道。
洪笑笑点了点头，望向窗外的景色，对面是一个个院子，在院子里可以清楚的看到窗户。
其中的一个院子，有一个女人在洗衣服，还有一个男人在一旁抽烟，一个小孩子拿着拨浪鼓蹲在女人的旁边安静地看着。
“对了，帮我给花浇水。”
洪笑笑搬动那一盆花到面前，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个抽烟的男人突然站起身来，看着这边，洪笑笑眯了眯眼睛，看到了男人的脸。
是小武。
满仓身边的那个。
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把花浇水后，把花挪动到原来的位置坐在椅子上，和顾雨荷对视了一眼，顾雨荷说道：“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我临走的时候给你一句忠告，离开调统局吧，你不适合在调统局。”
“为什么？”
顾雨荷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洪笑笑说道：“你该愤怒或者去找王组长要好处的。”
哦，对了。
是该愤怒的。
一处过河拆桥，她该愤怒。
“我愤怒了啊。”
顾雨荷收拾衣服的手顿了顿，奇怪地问道：“什么时候？”
“练习枪法的时候。”
顾雨荷：……
王组长到了办公室取一个文件的时候，看到窗户上裂开的玻璃，以及玻璃上的一个洞，再仔细检查了一下，看到房顶上有一个弹孔，根据弹道，注视着楼下后院那边正在教授射击的几个人。
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顾雨荷和洪笑笑上午的时候在下面练枪。
他想了想，拎着公文包到了公寓，敲开了她们房间隔壁的一道门，里面的人见是王组长，收起了手枪。
墙壁上贴着两个铜制的喇叭。
“今天顾科长和洪医生回来了？”
“是，这是报告。”
王组长仔仔细细的看了报告后，说道：“很好，你们休息吧，实验室是重中之重。”
“是！”
出了公寓的门，来到隔壁，掏出钥匙，打开门，每间屋子都检查了一遍，顺手带走了桌子上的白酒，然后就退出了房间。
对于上峰的冷处理，王组长十分不满。
调统局讲究的是，功必赏，过必罚，现在利用人家，把人家吃干抹净了，就冷处理，把许敏调回总部，陆招娣调往武汉，给顾家一个公费留学的名额，然后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真的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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